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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白家管著大頭的米業嘛,怎麼這麼多家啊?”蘇悅兒好奇的發問,紅玉輕笑著解釋:“奶奶您別看著多,就以為不是我們白家的,這條街上米鋪共有十一間,除了三間外,其他的八間全是我們的分鋪。”紅玉說著指著前面一個老高的樓闕說到:“那就是我們的主鋪,白記。你看看跟著的鋪子,這呀都按照米的分類和等級分個其他七個鋪子出來,除開一間供平城的百姓買賣外,其他六間都是按照糙米,粳米,粟米之類的分了派別,好夠其他分處,大宗採買,以免都擠在一處,忙不過來不說,還容易弄錯。”
“這不錯,分門別類的,倒是挺效率的,而且也一目了然,知道那邊更忙活些好抽調了人手。”蘇悅兒由衷的表揚著,心裡尋思著這就和現在的站台多窗口服務一樣,買去哪兒的到哪兒個窗口,避免了都混在一處。
“奶奶覺得不錯吧,這就是大爺想出來的法子。”紅玉正說著,馬車一停,倒是紅綾伸頭進來:“奶奶,到了主家鋪子了,您要不要看看?”
蘇悅兒隔窗一望,見那五間闊的門面三層樓的主鋪,在眼前高處四邊的許多,便是一笑:“不了,我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別出去的好,再說了,現如今二爺掌著鋪子,若我這麼冒然的去了,惹的大家會錯意可不大好,咱們還是走吧!”
紅綾應了一聲,便是駕車而去,紅玉則瞧著蘇悅兒輕聲說到:“奶奶倒是大氣想的周到,只是奶奶何必把自己說的跟擾了別人似的,這鋪子的東家可還是大爺呢!”
蘇悅兒一笑:“是,是大爺的沒錯,但現在大爺不是沒理事嘛。就算你這丫頭是替大房打抱不平,可如今真正掌握的是二爺,我一個大房的跑去,又是這當口,各處的帳房都忙活著,咱當沒事的去轉轉,那些帳房心裡還不定怎麼想,萬一要是想的多了,會錯了意,那不是圖生是非嗎?如今啊,一切以穩為上,就算二爺和大爺這邊還沒理清,那也是府內的事,犯不著讓外人瞧著猜度。”蘇悅兒說著又隔窗望去了,紅玉倒是瞧著蘇悅兒眼裡閃著一絲敬佩之光。
在外面整整轉了半個時辰,馬車才離開了東市,往白府回。蘇悅兒這會是內心極具的失落,因為她想看看市場上有什麼她能做和改進的好去謀點錢財來,但是很不幸,她看了一圈下來,也沒發覺自己腦袋瓜子裡有閃過光。
怎麼辦?照這樣下去還缺著銀子啊,就算後面其他幾處也賣的順當,但照這架勢,還真是不夠,我倒哪裡去弄錢呢?如今誰都當我是有錢的主,我說不夠湊買點還成,若這般了再去海家和東方家,那不把我當尋事的人才怪,白府內估計都要尋我的麻煩。哎,我倒哪裡再籌個兩萬兩來應急啊?
她正想著,馬車打賞金壁前過,蘇悅兒的眼刷的一下就閃了光:別的咱不成,當殺手總成撒?
“等等,停一下,我要下去看看!”蘇悅兒當下就叫停了馬車,紅玉便攔:“奶奶,你去瞧那個做什麼啊?”
“我沒見過,瞧著稀奇唄!”蘇悅兒說著一扯紅玉:“走,去瞧瞧嘛,反正我瞅著跟前也沒什麼人。”
紅玉無言的撇嘴,紅綾已經伸了腦袋進來:“奶奶,這又不是晚上,這裡當然沒什麼人咯,那賞金壁上多是殺人的單子,有什麼好看的?您可是大奶奶,只怕瞧著也不大合適吧!”
“難道我還不能瞧了?”蘇悅兒睜大了眼。
“也不是不能,只是咱們是世家,只怕是有點……”紅玉只能這麼解釋,畢竟那個世家的奶奶會瞧這個?
“我聽說大爺也被懸賞過,那單子可還在?我倒想看看來著!”蘇悅兒說罷,也不管兩個丫頭的臉色發白,只自己下了馬車,伸手扯著臉上的面紗,往那璧前去。
此刻賞金壁上空無一人,也沒那似白無常的壁人,就算偶爾有幾個市民路過,也都是遠遠的掃一眼就過去了。
“奇怪,今早我瞧著還好些人呢,這會怎麼這麼蕭瑟啊!”蘇悅兒口裡嘀咕著,跟在身後的紅綾則小聲做答:“這些賞金客都是亥時以後才會聚到這裡,選揭了單子去忙活,拂曉之時回來交榜,白日裡都過著屬於自己原本的生活,誰又會在這裡啊!”紅綾說著眼掃頂上的那些文書,忽然一笑:“誒,這還有個新帖的呢,昨個我都沒瞧見!啊,要韓岳的人頭,三千金,嗨,手筆倒是挺大,可這傢伙是太守之子,身邊那些個人,要動手可不容易哦!”
“太守之子?這樣買兇殺人,難道國法不管的?而且殺的是官家的人誒,難道不怕被通緝追捕?”
紅綾稀奇的看了蘇悅兒一眼:“這賞金榜本就是脫離在法律之外的,只要能貼到榜上,國法就制約不了。不過呢,也不是說人人都能殺的,只能是賞金客才能這麼做,也只有賞金客才不會被通緝。”
“這倒稀奇,難道是國家立出的壁不成?”蘇悅兒當下脫口而問。
紅綾點點頭:“當然嘍!這賞金壁歷代都是國之儲君掌管的啊,不然你以為大爺為什麼能被人懸賞?還不是……”
“紅綾!你話太多了。”紅玉忽而開了口,紅綾悻悻的閉了嘴。
“奶奶,咱們該回府了。”紅玉出言勸著,蘇悅兒也明白自己不能多待,只能應了往馬車回,但走時還是回頭看了下那三千金的榜單。
三千金啊,就是三萬兩白銀啊,干他一票,我的事不就解決了?蘇悅兒想著上了馬車,再從車馬望著那賞金壁的時候,便是一笑:奶奶的,為了三萬兩,我算是逼上梁山了,不過人家是落糙為寇,我這是重操舊業了!
第三十九章意欲爬牆
想要重操舊業,那是說的輕巧。
蘇悅兒剛想到了解決錢財難的辦法,卻也同時發現了在古代做殺手的不易。
在現代,她是殺手,但並不是一人,她是有組織有紀律有配合的,每當她動手前,頭總會把有關目標的信息給她提供些,由她潛伏,觀察,找出規律和時機,而後動手再潛逃消失。從初步的信息獲得,到動手時的武器提供,再到完工後的隱匿,後事的擦抹,這些都是由組織提供的,所以她可以很瀟灑。
但是現在是在古代啊,沒有什麼後勤組織來給她初步的信息,甚至連張畫像都沒,她需要自己去找到並確認目標,而後潛伏觀察才能動手。但是她是個世家的大奶奶啊,難道能一天到晚的都在外面找目標,找規律,找時機?而且最關鍵的是,她要從這個深宅大院裡出來,還是半夜裡出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蘇悅兒的興奮度在急速的銳減,她的理智告訴她,這多麼的不現實,而且最關鍵的是,她雖然喜歡近身殺戮挑戰自己,但是她不得不承認,槍械的便利。像這種會前呼後擁的目標,若是有把狙擊槍……那這三千金還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三千金啊,那怎麼也是場黃金雨吧?
“奶奶,下車了!”蘇悅兒還在想著就聽見紅玉喚她,便趕緊守正了心思下了馬車入府,心裡還盤算著除了這個還有沒別的法子。
回到外廳見著紅光和紅影,蘇悅兒沒先說銀子,而是先問大爺在不在,她可不想安排一半,大爺來搗亂。
“大爺還沒回來呢!”紅光在旁答了話,紅玉也端了茶上來,蘇悅兒瞅了眼門外的丫頭們,便小聲的問到:“箱子進府可有人問起?”
“吳管家問了聲,小的說是奶奶您換了些手裡的田產,他也沒多話,看了眼內里沒其他的也就讓進來了。”紅光做了答。
“哦,誒,紅袖呢?”蘇悅兒發覺跟前少了一個便問。
“錢銀進府,吳管家見了,定是要報給老太太的,紅袖說怕別人亂言語,自己個去了老太太跟前回話了。”
“這樣啊,那這麼著吧,反正這次籌銀也是籌給白家應急的,這些銀子就直接送到老太太那兒去吧,放我這裡倒還叫人不安心的!”蘇悅兒說的是實話,她今早見出兩輛馬車,還以為這是最低調的檔次,到了牙行才知道後一輛就是來專門運錢的。她本以為這裡也有萬元的那種銀票,好帶好藏的,可今日裡易換才知道,這裡還沒這東西,只有一種類似的匯票,還是官家才用的,她們白家雖是世家,但到底不是官,沒資格用,所以只能正箱的搬。
如今三箱子金銀就在跟前,早上又亮了那麼一頭,她可是怕這些過路財產招來是非,寧可先送到老太太跟前去,自己圖個安省和舒坦。
只是她是這麼打算的,正要搬呢,紅袖卻帶著紅櫻過來了,當下紅櫻對著蘇悅兒欠身後便小聲說到:“大奶奶不必搬了,老太太說,估摸著二爺等會就回來拿錢,說讓你痛痛快快的給他得了。老太太還說,這錢都是大奶奶您尋摸來的,不容易,這臉該您長了去,讓二爺也知道大奶奶您是個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