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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吐,快,不行就扣!”蘇悅兒說著恨不得再上手幫她扣,而二奶奶一聽那扣字,自己就弓了背的嘩嘩去吐,當下就這麼滿廳的人份外狼狽和焦躁的看著二奶奶吐,大奶奶灌!
這麼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二奶奶吐的東西漸漸清亮如水,王老御醫也被樂呵呵的請了來,結果一瞧見這架勢也是嚇了一跳。但還好,他的專業讓他大體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趕緊的給二奶奶號脈,下針,又引著她催吐了一氣,到完全吐的就是水的時候,那老王御醫才是一頭的大汗,急急忙忙的叫下人去抓藥給二奶奶清體內各臟器的毒。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大約瞧出來事情已過,太太已經臉色灰白的開口詢問,那老王御醫一邊擦汗一邊說到:“懸啊,真懸,要不是二奶奶已經開吐,吐了不少的毒出去,只怕等我到,二奶奶已經命喪黃泉了!”
“什麼?”太太聞言嚇得腿腳便軟,眼珠子上翻,當下的丫頭婆子們扶著她趕緊的坐了,王老御醫順手的倒了點鼻煙油出來摸到了她鼻子下,隨著一聲噴嚏,太太抽抽嗒嗒的算是緩了過來!
“好好的人怎麼就這樣了?”老太太倒是穩的住,啪的伸手拍了桌子,當下便問:“王老御醫,我們二奶奶中了什麼毒?”她在蘇悅兒喊出把毒吐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判斷,這會的她心裡也有了點數。
“哎呦老太太,您別動怒,一個我還能照顧著,你要再氣個好歹出來,我可怎麼顧啊!”老王御醫趕緊的說著:“二奶奶怕是哪裡沒留神,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中的是砒霜!”
廳內的人一聽各個是驚了心,老太太卻是眼一轉大喝到:“這些狗奴才們,一個個忙東忙西的忙的眼大了不成,叫你們滅點耗子,竟能把人傷了,我看你們統統都是皮痒痒了是不是!”
在旁的紅纓立刻上前安撫:“老夫人啊,您彆氣,有什麼咱慢慢理會!”說著一擺手,旁邊的婆子們趕緊的伺候的伺候,忙活的忙活,她便到了那王老御醫跟前一欠身:“王御醫,今日裡可全仗著您救了我們家二奶奶啊!您這裡可是大恩,改日我們登門重謝!”
“哪裡哪裡,是二奶奶命大,自己先吐的差不多了,要不然等我來,也是無力回天啊!”王老御醫不敢居功,自是說個清楚,紅纓陪了笑,說著客氣的話,趕緊的高聲喊著帳房封了二百兩銀子,備下了雙抬轎。
照規矩遇喜才給大數討個吉利,但因著這位老王御醫原本是宮裡的太醫院的首座,如今年歲大了告老還鄉回來也沒開醫館,只就近的大戶人家請的動,動輒也是要給五十兩的酬勞,可今日裡差點出了人命,隨時救下了,未免招惹是非,便直接給了二百兩的診金,說白了也是有封口的意思。
那王老御醫好歹也是宮裡混出來的油條,對著人情是非清楚的很,當下一笑說了聲多謝,便改口說是二奶奶腸胃不適多將養著也就是了!而後告辭了出去。
“抬二奶奶回房休息,這廳里收拾了!月兒速去換身衣裳洗過了到二奶奶房裡去!走吧,我們都過去!”老太太發了話,當下眾人應了做事,蘇悅兒也被滿身的穢物尋的儘可能憋氣,聽了這麼說,趕緊的告辭回去,太太那些上等的布匹也沒顯擺成,那大師傅也被先請了客房裡休息,並有知事的婆子送了銀子,算作封口等等。
蘇悅兒回了院,便是脫了這身滿是污穢的衣服:“扔了,要不得!”繼而叫人燒了水,因著不方便,值得是擦抹了下身上。待全部重新換過收拾完,大爺也從正房跑到了路寢里,一臉好奇的問著:“怎麼了怎麼了?聽說你滾到糞堆里了?”
蘇悅兒無奈的白了他一眼:“我就是想滾到糞堆去,也要在白府里找的到糞堆!”
“那你怎麼整的一身臭哄哄的?”大爺說著翹著二郎腿往凳子上一坐,伸手抓了旁邊的青梨就啃了一大口。
蘇悅兒明白他是在打聽發生了什麼事,便一邊讓丫頭給她重新整理妝容一邊似不在意的說到:“誰知道二奶奶去了哪兒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剛回來就不大對,我在旁瞧著,越看越和中了砒霜的毒一樣,我便嚇得叫她趕緊吐出來,可她又吐不出來,我一著急去幫忙,結果倒吐了我一身,能不臭哄哄的嘛!”
“砒霜?你哄我,那東西不是能毒死人的嘛,沒聽說過中了這毒的還能活著!”
蘇悅兒當下撇嘴:“胡說!任何毒都會因著毒素劑量的大小和反應時間而有不同的獲救途徑和時間!我告訴你,幸好今個是我在跟前,叫她催吐排毒,要不然,只怕還真就……”蘇悅兒忽而收了音的嘆了一口氣,不由得從鏡子裡看著大爺,她忽然想起了那次他被蠍子蟄傷,要不是自己在跟前,他怕也已經死翹翹了!
大爺丟了核的擦抹了手,便是站了起來:“那我去瞧瞧二奶奶!”
“哎,你去什麼啊!一個大老爺們的!”蘇悅兒瞪了他一眼:“屋裡待著吧!”
大爺撇了下嘴,人便自己出了屋去了往後院那邊,蘇悅兒也沒工夫理會他,只趕緊的換了身衣裳去了二奶奶院裡。
第一百零五章驚爆!
這會的,二奶奶吐的胃裡已經空空,卻因著後怕還是不住的往肚子裡灌那鹽水想再吐,眾人勸著都不大管用,瞧見蘇悅兒來了便趕緊說給她聽,她只好過去勸她:“別喝了,你已經吐的是水,就沒什麼事了!”
二奶奶聞言頓了頓,一鬆手丟了手裡的茶壺摔了個粉碎,人卻抱著蘇悅兒哭了起來:“大嫂!是你救了我啊!”
看著大家都注意著自己,蘇悅兒有些彆扭,趕緊的一邊安撫二奶奶,一邊伸手將她拉起來為她擦著眼淚:“好了我的二奶奶!這麼多人看著呢,您還是收收!我也不過是原先見過砒霜鬧死人是什麼樣,所以才能幫上忙,好了,沒事了,啊!”
話說到這份上,二奶奶也就抽抽嗒嗒著收。此時老太太輕咳了一聲,紅纓立刻就把滿屋子的下人都攆了出去,當下屋裡只有老太太,太太,二奶奶和蘇悅兒四個。
“你吃了什麼碰了什麼?”老太太一開口就奔主題去。
葉雨晴茫然的搖搖頭:“我沒吃什麼也沒碰什麼啊!”
“你和我在葉家吃喝都是一樣,而且那是我們的娘家不會有什麼,我也沒什麼事,是不是你在別院吃碰了什麼?”太太也是盤算過的,張口便切要害。
“我去了別院就喝了一口茶,還是自家過去的下人倒的,也該沒什麼啊!”二奶奶鎖著眉,一時也很茫然。倒是蘇悅兒轉了轉眼,忽而開口問說到:“昨個我瞧見郡主脖子上掛著個雄黃石來著,那東西是毒物,若是受熱了就能使聞者如同中了砒霜,我還提醒她叫她小心,莫不是你在她那裡,碰了那玩意?”
二奶奶聞言一愣,呆呆的看了蘇悅兒好一陣才開了口:“雄黃石能東西能叫人中毒?”
蘇悅兒只得把昨天對郡主編的故事又說了一遍,當下屋裡的人是恍然大悟,而二奶奶臉色幾變後說到:“這麼說來她是知道這石頭若受熱會害我?”
蘇悅兒抓了二奶奶的手:“難道你碰了加熱後的雄黃石?”
二奶奶咬著唇一臉怒色的說到:“她是存心的!郡主說她四肢痛,叫我幫著她用雄黃酒擦過身,她那丫頭喊著冬蕊幫拿了東西去,我便順手幫里她,結果,她一時說什麼熱熱的熏了石頭能更有用,便叫我把那雄黃石丟進了火盤裡燒了燒……”
“那她呢?難道她不再屋裡?”蘇悅兒詫異。
“她在,但是她說她這幾天臉疼喉嚨痛,用帕子包了臉,捂了口鼻,而且而且也沒燒多一會,她就叫我滅了火,和我出了屋說話……”二奶奶說著手便抓著被單緊握成拳,蘇悅兒見狀立刻那話刺她:“奇怪,我明明告訴她這樣有毒,她怎麼還如此大意?就算不信我,也犯不著胡來啊!”
“她哪裡是胡來,她是誠心!”葉雨晴說著忿忿將拳頭砸在床上,蘇悅兒還沒說話,太太就開了口:“雨晴,別胡說。她和你無怨無仇的……”
“姑媽!”葉雨晴眉一挑:“她是誠心的!您知道我問她要八字的時候問起她怎麼看上我們三爺的,您知道她這麼答的嗎?”
太太一愣:“怎麼答的?”
“她說:‘嫁不嫁三爺不是我說了算,反正我鐵了心進白家,老太太總要給我一個才是,如今八字給你了,拿去算吧,老太太把我給誰,我都認!我呀,聽天由命!’我當時聽了這話,還以為她賊心不死非要和大嫂掙大爺呢,這會的我才算回過味,她哪裡是要和大嫂爭啊,她這是想害死了我,好給她挪窩!”二奶奶說著眼淚就吧嗒吧嗒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