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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當下入園,三爺便是掃了一眼蘇悅兒,匆匆的,一閃而過。
……
深夜,蘇悅兒與葉雨晴對著那些前來的賓客答謝,白老爺,二爺,還有吳管家更是分批的相陪送到府口。
園內,城主偕同夫人及其女,一同向老太太告辭。因著城主家的身份不同,如今也是攀了親的,老太太更是親自相送,雖是只得送至園口,卻也是十分特別,而至園口前,老太太更是抓著城主千金的手輕拍:“有這麼一個干孫女,我這心裡都樂開了花!只是可惜,做不了我的孫媳婦啊!”
城主及其夫人略有些尷尬的客套,而那魏靈韻卻笑著低頭:“老祖何必嘆息,我們不還是一家人嗎?再說了,像大嫂如此有才情的人,其妹也必是大家閨秀的,老祖就快別惦念了!”
老太太笑著再拍靈韻的手:“是個識大體有見識的孩子,他日,必是金鳳加身啊!”老太太說著卻是眼看向了城主,那金鳳加身的四字說的雖輕,卻別有韻味,當下的眾人都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而老太太一招手,身後的紅櫻遞過來一個小小的錦盒。
“拿著吧,今日你們送來的禮物貴重的如同自家辦喜事一般,足是見沒把我們當外人的,既然我們是一家人,我自是該給我干孫女一份大禮的。”老太太話音落,紅櫻已把錦盒遞交到了城主的手裡。
城主並未打開,只臉上頗有激動的神色:“這,這是……”
老太太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繼而看了一眼魏靈韻,便笑著鬆了手:“一家人可不說兩家話!”
當下城主一家道了謝,便是笑嘻嘻的離去。
“您此舉是為三爺還是為大爺?”紅櫻見人已遠去,便扶著老太太折返而輕問。
“白家,論資論理都是奇兒的,但言兒也不可輕視,我向來信奉‘能者居之’,此間不過是我與城主一家的親和罷了,為誰卻未想,但他日,誰能用上,那也便算是我歪打正著了吧!”老太太說著笑看向那喜院:“哎,你說我多久才能抱上重孫子啊!”
紅櫻搖搖頭:“不日裡,大爺就要出門,三爺也是要遠離的,一個跟在路上,就算是有了生了,等您瞧見也要些日子,再一個,還不知幾時歸來能開枝散葉下去。”
老太太聽了點點頭:“是啊,我只有耐心的等了。”
……
一大清早的蘇悅兒和大爺換了正裝,便要去老太太處問安,順便喝那新人茶。才要出門,卻是鶯兒來報,說紅櫻帶了四個人在事廳候著,蘇悅兒只得去了事廳,而大爺則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賴回了床上。
入了事廳,蘇悅兒還沒問話,卻是紅櫻已上前笑言:“大奶奶勿急,喜院裡人還未起,去了也是等著,老太太想著等喝過了新人茶,便與太太去無相寺上香,故而先叫我來帶幾個人給您瞧瞧。”說著身子一讓將身後的四人一一介紹。
“這是青紅姑娘,人最是機靈,各處的情形都比較清楚,由她陪著您,您就不用擔心,人生地不熟。”紅櫻所指的是一個看著大約有二十多歲的姑娘,只是她的發卻是同已婚者一般綰成髮髻,但偏生紅櫻又喊的人家是姑娘,倒弄的蘇悅兒有些詫異。
“青紅見過大奶奶。”那女子說著沖蘇悅兒一個福身,在瞧到蘇悅兒眼底的詫異時,便是輕聲說到:“青紅已有婚約,但成親數日前,夫君亡故,青紅守約,終身不再嫁,故,為亡夫守身成髻,但畢竟是處子之身,故而大家還喚我做姑娘。”她說的落落大方,絲毫不見悲色與戚憫,一時倒叫蘇悅兒對她有一種敬重的感覺。
“她是紅門中的‘地頭’,本是一地的訊息集中人,自她夫君為紅門事而搭上性命後,她便請纓接了她夫君的任,做了總門各處的聯絡人,如今已有五個年頭了,這五年裡可是每年都在紅門的五大分舵里遊走的,前些日子回來匯報訊息,當家的便打算叫她跟著您,沿途幫襯著,她已經答應,這一趟糧路之探,她會陪著您的。”
蘇悅兒知曉的點點頭。
此時紅櫻抬手介紹了第二位,這位卻是看起來很孱弱的一個人,似是一個書生,臉色都有些白,而相貌平平無奇,標準的路人甲。
“這是葛紅,他最善毒賭籌算之術,更是了解各地方言與各派暗語,跟著您同去,也是幫的上忙的。”
蘇悅兒聞言點點頭,與他相視一眼,那葛洪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十分慵懶的欠身行禮。
“這位是墨紅先生,善我門中幻術,說來可是我紅門的教頭,他論本事,可排進門中前五之位,當家的叫他去,除了沿途能幫上忙外,便是打算,得空教您一些幻術。”紅櫻說的十分客氣,尤其那多出來的先生兩字,更是說明此人的不同。
蘇悅兒當下眼瞧著跟前這位,便見他樣貌清秀見儒家之風,端的是君子像,修長的身姿直立,而首微揚,便知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當下便也跟著客氣了一句:“墨紅先生,老勞!”
那墨紅點點頭,竟是不多言一字,還當真的有些架子。
紅櫻見狀,便扯了最後一位出來,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只是她不同與紅綾那般周身閃現朝氣的蓬勃,反倒一雙眼冷冰冰的,周身沒絲毫的親近勁,似冰川一般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她是冰紅,當家的自紅玉之事後,便怕再出紕漏,特意叫我去尋一個合適的人在您身邊伺候,日後也能幫您一輩子,思來想去,又幾番商榷後,才定了她。她擅長醫術,沿途能幫上忙,而最重要的是,她會伺候您一輩子。”
“伺候我一輩子?”蘇悅兒看了看紅櫻:“和你一樣?”
“對,和我一樣,每個當家人身邊都會有一個人做她最信賴的人,同時也會在當家的一時衝動時,規勸提醒。而她就是當家的為你挑選出來的人,你若成當家,她就是您身邊的影子,若您做不了當家,她便是你一輩子的僕人。”
蘇悅兒聞言有些呼吸發緊,她看著這麼一個年輕的丫頭就此和自己綁定一生,將做一對主僕光影,便有些不是滋味。雖然她也需要心腹,需要一個完全可以信賴的人幫自己,可是對方畢竟是個小丫頭,她有一種誤人子弟的感覺,一時便臉上有些猶豫之色。
而那冰紅瞧見蘇悅兒臉上的神色,便是頷首說到:“主人是擔心冰紅無用嗎?”
蘇悅兒趕緊擺手:“不,我只是覺得你還年輕,怕就此耽誤了你的青春。”
那冰紅聞言,微微抬頭,臉上神色倒是未變:“冰紅的青春已死,主人不必擔心。”
蘇悅兒一時無言,那紅櫻便說到:“大奶奶,您要的人,當家的已經叫我帶了來,以後她們就會跟著您了,只是離出府還有三日,所以,暫時只得冰紅留下扶持您,其他三位待出城後,自會與您會合。”
蘇悅兒只得點頭應了,而此時鶯兒也跑來了,說喜院那邊人已經起來了,當下的,蘇悅兒自是匆匆的帶著冰紅去喚大爺上老太太跟前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蘇雲兒的堅韌
新媳婦敬茶,自是今早的重頭。待蘇悅兒拉扯著大爺到了跟前時,下人已是報了兩位新人已往這邊來。蘇悅兒當下扯著大爺迅速的給家中人行禮,待禮畢後才歸坐於位,婆子的聲音已揚起,自是三爺同三奶奶進廳行禮敬茶。
蘇悅兒坐在邊上,瞧看在已綰起髮髻的蘇雲兒,見她臉頰微紅,雙眸含羞,人小心的跟著三爺起起落落的叩拜,便仿若看到了當初的自己,在此行著這些禮數。
老太太笑著誇了兩句俊俏的話,便祝福著他們生活美滿,繼而送上了準備好的禮物。當下的蘇雲兒給敬了茶,老太太喝的一臉慈祥。待他們轉到老爺與太太的跟前,老爺還是一張淺笑的臉,只是太太的笑不大親近,但蘇悅兒想到自己的當初,又想想那魏靈韻的容貌家世,便也覺得以太太這樣的世家小姐,思想上一時扭不過來也是正常,便只能在心裡希冀著蘇雲兒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
轉眼,老爺放了茶杯笑著點頭,囑咐著三爺要呵護家妻,三爺應了轉身過來,便瞧見蘇雲兒規矩的跪在地上捧著茶請太太用,而太太雖是伸手接了茶,卻並未喝,只是把茶放在几上,叫人拿了禮物出來。
一時間,廳里略有些尷尬,但這種事,別人誰都不好說什麼,即便是老太太,也不能言,誰讓這新媳婦的茶,敬給誰便是誰自主的事,旁人插言不得,更何況太太可是蘇雲兒的正婆婆,不似對蘇悅兒那般,雖是婆母可到底不親。
蘇悅兒的嘴角微抽,她擔心的眼掃向老太太希望她能咳嗽一下解圍,卻見老太太此時絲毫沒什麼臉色變化還是原來那個笑容,便忽而明白,以老太太的性子,自是有什麼事都要當媳婦的自己去面對的。她再想到以三爺將來要去打拼的情況,怕是日後各種難事也不少,當下倒有些擔憂起蘇雲兒吃的消與否,更擔心她那麼一個柔弱的少女心理上能否承受的了將有的一些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