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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答應了?”
“是的。兩天後我們決定簽下那份約。第二天,蘇聯客戶就帶走林安深的哥哥。而重木集團在當天成為了國內的龍頭企業。林安深就是從那天起把我們隔在他的世界外面。又到後來,我們偏要把他送到外國不讓他見你,他對我們的討厭就更深了…”
林安深說:睡吧
簡璐低下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妥。
“小璐…”
簡璐抬頭,看見林媽媽望向窗外,眼睛裡有濡濕的痕跡。
“不要為難自己想著如何讓林安深重新接受我們…你只需要替我們好好守護他。其實他很脆弱,所以才把自己藏得那樣深。只有你才能保護他,也只有你才能給他幸福。”
簡璐握緊林媽媽的手:“媽,我會用心疼他的。他…無論發生過什麼事…永遠都是你的兒子…”
“小璐…你真是個好媳婦…”林媽媽擦了擦眼角,“我們差點就做錯事錯過你這個好媳婦。當年我不應該送走林安深阻止他守在你身邊的,只是當時我看他實在太辛苦了…一個人默默地忍受著你和別的男孩好而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我只是覺得我的兒子太單純太傻,他想要什麼我們都可以給他,無需他去那樣苦苦戀著。但是我錯了,當把他送到沒有你的地方,我就知道自己徹底錯了。”
“他完全沒有輕鬆點,只是更加痛苦地想念著你,苦戀著你。夜晚的時候,實在太想你他就會把所有的想念發泄在畫紙上,有時候甚至一畫便是徹夜。後來連白天的時候都要在畫紙上不斷畫著你的身影,藉此緩解思念。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看見兒子變得這樣,除了後悔不已,就只能心疼他…”回憶讓林媽媽手都禁不住微顫著,“所以,不要離開他…”
簡璐的心有無數道痛覺流過,不知道再說什麼才好,她只懂得使勁地點頭再點頭。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轎車快到屋子的時候,簡璐遠遠就看到林安深在前院來來回回地走動,張望著途經的車輛。直到看見簡璐下車,他的臉色才稍稍減少了些煩躁。
轎車已走,林安深見簡璐仍依依不捨地揮著手,而手臂上掛著一袋袋的購物戰利品。迎上簡璐,把她的手拉下來,接過那一袋袋的東西。
簡璐把東西都卸到林安深那裡,揉著手臂呼道:“累啊…!但是媽的眼光很好,給我挑的都是好漂亮的東西,我可喜歡了!”
林安深跟在她身後提著東西,自己臉上的不慡明顯被人忽略了:“幹嘛接受她的東西,這些我都可以買給你。”
“哦,這樣嗎…那你把錢還給媽就行了!”說罷,簡璐也沒有回頭看林安深,快步走上房間坐到沙發里好好休息筋骨。
林安深跟進房間的時候,就看見她軟軟地倒在沙發里,盯著桌面的鬱金香發呆。他放下東西,坐到她身旁:“一整天逛了哪裡?”
“約旦廣場。好多人哦…”
“吃飯沒有?”
“吃了,媽帶我去的那個地方做的中國菜很好吃!”
林安深裝作不經意地瞄了瞄那些袋子,瞄到有個袋子裝著一樣大大本本的東西,想伸手拿出來瞧瞧。
但是聽到簡璐懶懶的聲音:“林先生,你轉行做新聞了?”
“…”
“怎麼變八卦了?”
“…”
簡璐起身拿衣服到浴室洗澡,林安深乖乖的不再碰那些袋子。
夜了,萬籟俱寂。耳邊是林安深熟睡的聲音。簡璐輕輕地搬開他的手,下床走到剛帶回來的購物袋前,從袋子裡面拿出一本畫冊,在畫冊最後面一頁有一把鑰匙。
簡璐把鑰匙攥在手裡,她不敢開燈。
在黑暗中走出房間,摸索著找到上閣樓的樓梯。打開門,就著天窗透進來的月光,簡璐看到這個閣樓空空的,只有一張木桌子,旁邊靜靜立著個畫架。
找到電燈的開關,開燈,頓時滿室明亮。
簡璐也隨著傻眼。
裙子飄動的她…摸脖子的她…整理頭髮的她…穿運動服的她…立正的她…走路的她…蹲下的她…跳起的她…扎辮子的她…叉腰的…伸懶腰的…舉手的…朗讀的…很多很多個她,被畫在一張張畫紙上,貼滿這個閣樓的每一面牆壁。
簡璐都快要忘記這麼久遠的自己了。
但是在他的畫裡,她是那麼的生動和鮮活。
然而,畫裡的每一個她都只是背影…
簡璐用力捂著嘴巴,身體不住的顫抖。
原來…原來許多年前他就如此迷戀著她…而她竟然毫無所覺…從沒正視過他…甚至只留給他殘忍的背影…!
大滴大滴的淚珠無聲落在閣樓的地板上,心底一陣陣地痛。
林安深…他是笨蛋嗎…如果她一直到永遠都沒有發現身後的他…那麼他是不是打算一輩子就這樣把感情宣洩在畫紙上…?是不是就要把這些痛苦默默地折磨著自己…?
林安深,你真是個大笨蛋…!簡璐…何德何能讓你付出這麼多…?她又傻…又死心眼…又固執…腦袋又不會轉彎…
笨蛋…對不起…但是以後她會好好地守護你的愛…!
門外,林安深的手已抓緊門框。
有木屑刺進他的手裡,可是林安深毫無所覺。看著蹲在地上哭的她,他想衝進去抱緊她顫抖的身軀。
但是,他忍住了。
林安深轉身下樓。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回房間裡的聲音。林安深躺在床上閉著眼。感覺到她輕手輕腳地爬上床,躺到了他身邊,輕輕地吻了吻他的額頭。她的嘴唇涼涼的,身體也涼涼的。
林安深把被子蓋在她身上,裝著迷糊的聲音:“怎麼那麼涼…”
簡璐把臉埋進林安深的胸前,沒有吭聲。
林安深抱著她,輕輕拍著她後背:“睡吧…”
不一會兒,大概是哭累了,簡璐在林安深溫暖的懷抱里很快睡著。
林安深靜靜地抱著她,聞著她的馨香。月光映照在牆壁上,他一夜無眠。
林安深說:我是林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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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林安深被搖醒。惺忪睜開眼,看到天剛微微亮。“怎麼了…?”看看還在搖著他的女人,眼睛有些腫腫的,但是滿臉的神清氣慡。
“你說帶我去糙原的。”
“我說的是昨天…”
“但是我現在想喝牛奶!”
“有蒙牛…”
“那瓶早喝了!”
“黑色那個旅行箱裡還有…”
“…”簡璐走過去翻箱子,果然有好幾排蒙牛。不是他說在荷蘭喝蒙牛很傻的嗎…害她都不敢多帶…他倒帶這麼多來…
簡璐取出其中一盒來,走到身邊還想叫醒他,但是這人已經翻身繼續睡了。他昨晚做賊來呀…?算了,捨不得吵他。簡璐走到窗邊,一邊吸著牛奶,一邊模仿著那些阿公阿婆的晨運動作甩手腳。
牛奶很香,心情很美。
視線裡面是一片清新的綠野,牛羊在糙地上走走停停,更遠處偶爾有馬群奔跑而過,風帶過來的氣息充滿自由的味道。看著遠空的魚肚白,床上是睡著的老公,無名指上有一輩子的承諾…簡璐的心泛著幸福的滋味。
因為他,她愛上荷蘭這個美好而幸福的地方。
突然,本來應該睡著的林安深蹦起來:“簡璐,別喝牛奶!”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簡璐差點嗆著:“咳…干…幹嘛?!”
“拿開你的牛奶。”
簡璐滿頭問號:“這已經標上沒有三聚氰胺的…”
“誰讓你空腹喝牛奶?”
簡璐的牛奶喝得正香:“以前很多時候都這樣喝!不怕的!”而且剛才不是他讓她拿的牛奶嗎…
林安深的聲音更大了:“很多時候?!”
簡璐真想咬自己舌頭,她趕緊把牛奶盒當危險品一樣放在桌上:“不喝!我不喝了!睡覺!你快睡覺!”
林安深看她聽話的小模樣,笑了。
幾句話間,剛剛隱現的太陽已經不知不覺間升起,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笑容上。簡璐變得有些呆:“…”
林安深看到她被自己電到了,心情得意,睡意全沒。走到她跟前,揉揉她的腦袋:“不睡,我不睡了。回神,你快回神。”人邊說邊走進浴室,“刷牙,我去刷牙。洗臉,我要洗臉…”
好幾秒後,簡璐才反應過來。原來在跟她斗句式…還以為他什麼東西上身了…
吃過早點後兩人出發到糙原。
他倆住的屋子處於阿姆斯特丹的近郊,牧場在不遠處。林安深騎著自行車帶簡璐行駛在鄉村的小路上。風呼呼撲來,還帶著陽光的味道,簡璐吃得飽飽,心裡甜甜,嘴裡哼著她最喜歡的那首歌。
I love you baby 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
I need you baby to warm a lonely night
I love you baby trust in me when I say
忽然,簡璐的手機鈴聲響起。簡璐一手圈住林安深的腰,一手從兜里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噢…!JOEY的追魂電話…!簡璐大叫停車,林安深以為出什麼事趕緊急剎車。然後簡璐當機立斷地把手機捂到林安深的耳邊。
林安深還不知道出什麼事就聽到電話裡面一陣吼叫:“簡璐你個沒義氣!丟下一堆工作給我就自己跑了!我都快累暈了,你還一個電話都沒給我報告你的所在地!ANSON也沒來上班幾天了!你們不會真的在一起了吧?!哼!你在幹嘛?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JOEY嗡嗡的聲音終於停了,林安深算是知道個眉目,替簡璐答著:“她在度假。荷蘭。短期都不會回來。工作上分配的問題,你可以跟方志華總經理商量。”
JOEY聽到是把男聲,沒反應過來:“公司里都忙壞了度什麼假?!還跑去荷蘭這麼遠?!為什麼短期不回來?!你是誰?!趕緊喊簡璐來報告是否健在!”
林安深皺了皺眉:“我是林安深。”
一秒、兩秒。
通話瞬間被掛斷。
林安深一臉莫名地轉頭看簡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