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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剛巧”大家碰見了。
他去上班,她穿著他的襯衣,裹著他的外套,準備回家。
三個人就這樣尷尬地杵在那裡,男人的臉色瞬間丕變。
“你不是說你討厭愛管閒事的新鄰居,只要我氣走他,你可以考慮給我一個機會嗎?!”男人受傷地大吼。
現在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纖細的脖子上那一道道紫紅色是什麼。
還有,她被吻腫了的紅灩雙唇……
唐恩怔住,這樣的情景,他從來沒有應付過,也不知道自己該表現什麼樣的態度才合適。
他只能悄悄擋在她身前,怕男人攻擊她。
但是,他這樣簡單的動作,看在男人的眼裡,卻成了炫耀。
特別是,剛才跟在唐恩身後,還柔情似水的她,一看見他就馬上變臉,態度非常不耐煩,“你滾啦!”頭也不回,就想回家。
擺明兒一副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懶得敷衍的模樣。
她在後悔,之前幹嘛像爛蝴蝶一樣,現在有報應了。
不知道唐恩會不會覺得她……之前極力表現得很放蕩,現在後悔莫及。
“老婆,我愛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你,至死不渝!”男人痛心疾首地大聲表白。
去死吧!
她有偷偷注意到唐恩聽到“老婆”兩字,整個人都僵化了。
是男人都會在意剛才和自己才滾過“床單”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左一聲老婆右一聲老婆的亂喊。
她忍住很想扇對方兩巴掌的衝動,急急地想回屋。B BS YOo“丁丁,去把仇仇帶出來,我送他去幼兒園。”他隱忍住紛紛擾擾的情緒,淡聲交代。
一聲丁丁,是在向外人確定自己的獨有權。
她怔住腳步。
心窩一暖,他一定不知道……這是她的秘密……
她的唇角高高揚起。
“你為什麼喊她丁丁?!”被忽視的男人焦急,憤憤不平的大吼。
為什麼他有暱稱,他沒有?!
唐恩覺得奇怪了,“她的本名就叫丁丁!”叮噹應該只是朋友之間的綽號而已吧。
飛到峇里島的時候,她的座位就在他旁邊,他不小心看到她的護照,裡面的姓名一欄就是“丁丁”。
男人的唇角抽個不停,現在才想起來,交往超過八年,他居然連她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
唇角抽個不停的還另有其人。
這個遲鈍的男人……
她是父母不詳的小孩,撿垃圾的阿婆在垃圾站發現她的時候,她的右手戴著一個銀質的鈴鐺,小手小腳一踢一動總會“叮噹、叮噹”響,包裹著她的破舊棉絮里有一張紅紙,寫著她的生辰八字和簡單的“丁丁”兩字。
她是一個父母連正名都懶得取,就隨意被遺棄的孩子。
領養她到三四歲就逝世,不識字的阿婆一直隨隨便便的喊她“叮噹”,後來,這就成了她的名字。
在她心裡,“丁丁”這個名字,只有她心裡能成為真正家人的人,才有資格喊她。
遺棄她的父母沒有資格。
對她從不上心,甚至動不動就會打她,把她臉摸得黑黑,利用她去乞討的阿婆沒有資格。
交往了八年的男朋友,她會刻意藏起自己的身份證。
只有他,15歲的少女還會做夢,25歲的女孩心裡還有殘餘的愛情,才會告訴他,她叫“丁丁”……
男人一個拳頭揮了過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拳頭還沒有揮到那遠遠不及他英俊的清淨臉孔時,一個巴掌就乾脆地揮到他臉上。
“我警告過你,不許碰到他一下下!”剛才還想快閃回家的女人,現在整個人凶光畢露,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擋在他面前。
這個巴掌揮得毫不含糊,男人的俊臉上立現五指紅腫的血痕。
僵怔住的不光是男人,還有他。
剛才那個拳頭,他完全擋得過,真的不必她……唐恩哭笑不得。
不過,他第一次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和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別生氣了,他只是和我開玩笑。”他忍不住溫柔的揉揉她背對他的後腦勺。
被女人保護啊……雖然很丟臉,不過真的很溫暖……
小時候媽媽也是這樣,別人敢傷他一點點,就會和人拼命。
而她的精神絲毫不鬆懈,整個人很尖銳,直到男人沮喪地低下頭。
他把她拉到懷裡,安撫了很久,她才放鬆下來。
那一日,誰也沒有注意男人後來怎麼離開的。
倒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再也見不著那個倍受打擊的男人的蹤跡。
……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肉麻的稱呼,但是她開始穿他買的睡衣,還有在他的陪同下新買的衣裳。
她的著衣風格開始有點變化,雖然完全不是屬於很保守的款式,但是領口絕不會太低,背頸也不再露出一大片,而她的身上更再也沒有時常圍繞著濃郁的香水味。
而他,就連腳下的襪子,也是她新選購的。
藏青色的。她總能把他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那是她的用心。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會驚訝,怎麼一夜之間,她尖銳的菱角好像全部消失不見了一樣。
還有。
新保姆很會燒地道的家常菜,所以廚房都交給了她,但是,偶爾她也會燒幾樣清淡的小菜給他。
只是,無論他如何努力,她還是對自己的兒子很“感冒”,每一次用餐,她都離兒子遠遠的。
在他的一再提醒下,她對著那個孩子倒少了很多冷冰冰與仇視。
而,那個孩子在他的細心教導之下,已經認識一些簡單的字,但是小嘴抿得死緊,會歪歪扭扭地寫幾個筆畫簡單的字,至今卻依然不會發出一個音節。
這個孩子的自閉不是一點點而已。
其實他也知道,為了他,她很努力地在改變,只是心房的硬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拔除。
他能做的,只有等。
隨著這對母子一起等到能解開心中死結的時候。
晚上十點,他在房間裡等她。
而她,在浴室洗衣服。
生活習慣問題,他的內衣褲從來不機洗,自從發生關係以後,只是以前一直堅持手洗的人是他,現在卻換成了她。
她留得很長的指甲,因此斷了好幾根,他會愧疚會心疼,但是,總是拗不過她。
她洗好澡,洗好衣服,步出浴室,纖巧的手,習慣性地纏住他的腰。
才一個月的時間,無論是身心,他們皆已很親密。
背部多了一具柔軟的嬌軀,他將報紙疊起來放在一旁。
“有什麼新聞?”她蹭蹭他的後背,只是隨口問問。
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就抱歉地告訴過他,她是一個很獨立的女人,男人都喜歡小鳥依人,而她連撒嬌都不會。
但是,他實在不想提醒她,這種全心信賴,不加掩飾的親昵,就叫撒嬌啊。
他一頓。
“沒有。還是那些老掉牙的社會新聞。”語氣,刻意的平淡。
太子逃婚了。
五月一日的事情,吳家對外界瞞了半個來月,終於壓不住了,整個娛樂版面,全部是這個令吳家灰頭灰臉的醜聞。
聽說女方家庭,堅決追究到底。
原本珠聯璧合的聯姻,居然鬧成這樣。
“哦!那我們早點睡覺。”她還一直抱著他不放。
自從和他在一起以後,她的生活作息變得很正常。
雖然時常他睡著了,她還在閉目養神而已,但是,和喜歡的人躺在一張床上,即使有時候什麼也不做,也是一種很幸福的事情。
對!她喜歡他,無論心底多麼抗拒這個事實,她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她好愛。
她的手機,傳進一道簡訊。
看到來電號碼,她整個人一僵,眼神變得沉晦,不動聲色,她悄離他幾尺,點開簡訊,閱讀內容。
那個人說心情有點煩,讓她過來陪陪他。
“你在和誰發簡訊,說自己MC來啦?”他剛好轉過身,想拉她入懷,無意中看到一點點她在編輯的內容。
她迅速點發送,收回手機,對他露出笑容,神情自若,“有個姐妹想找我逛街,那個女人一逛起來沒完沒了的,我懶得應酬她,所以說自己來MC不舒服。”
他沒有多心。
轉過臉,笑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又沉晦下來。
她明白,躲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
她笑嘻嘻地打開抽屜,吞進一顆小小白色的藥丸。
那是避孕藥。
他從沒有要求,但是,她一直主動在服用。
“少吃點藥,老把自己經期搞得這麼紊亂。”他有點不悅地提醒。
和她在一起一個多月,她一次也沒來過MC,問她,她只會不以為然地說第一次服藥經期會有點不正常。
她對自己的身體真的很不愛惜。
“誰叫你不喜歡戴套?!”說出來的話,不像指責,反而像在撒嬌。
“好,我戴。”不要再吃藥了。
他的手,探向抽屜。
原本不戴,是因為他已經認定她,遲早會結婚,會不會懷孕他都無所謂。
但是如果她對他還有保留,藥物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了傷害,那麼避孕的工作由他來。
她抓住他的手,五指靈巧的扣緊他的掌,制止著。
“不要戴……我喜歡你不戴……”極輕、極輕,像在呢喃。
不戴的感覺,兩個人極致親昵,她很喜歡這種溫暖。
她的臉頰,有一點點薄紅。
他凝視她唇畔柔柔的笑意,張臂,抱住她。
嫩頰馬上順勢貼著他的頸子,然後不動聲色的關掉自己的手機,扔開。
他迎上她瀲灩的粉唇。
兩個人的熱情瞬間燃燒,衣服一件件離開他們的身體。
她的愛,其實純淨而無雜質,他能深切的感覺到。
環著她,他一寸一寸進入她的身體,她咬著牙,承受著極致的歡愉,卻就是不敢呻吟出聲。
這個傻瓜,老是害怕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表現會太過放蕩。
他淺淺喟嘆,更加深入她的身體。
總是感覺,自己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她雙腿勾著他,謹慎惶恐地將他夾得很緊,怕自己身材不好,怕自己不夠吸引他,東怕西怕,卻不知道她每每身體的緊緻感,早就差點逼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