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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淡泊的態度,是如此決絕。
怒火燒掉了理智,他一拳狠狠擊向牆壁,“那個女人就不會讓你痛苦?不會讓你屈辱?不會讓你不甘心?”
“不會,她不會。”他 的回答如此安靜,如此堅定。
江承宇冷笑了。
電梯門,“咚”一聲,開了,又關了。
有個女孩怔怔的站在他們身後,張口、閉口,發不出聲音。
“叮噹!”看到她,唐恩的目光,有片刻的尷尬、不知所措。
今天的局面,他最不想讓人見到的,就是她。
“你有客人?那我先走好了。”從她的距離看過去,兩個人的僵持太不對勁,她的眼神閃避,脊椎開始發麻。
是他的情人?那個男人不屑轉身,不屑看她的一眼,但是單單一個冷酷的背影,就讓她覺得象一條惡寒冷血的蛇,會蜿蜒爬上她的背脊。
“她不會?”江承宇看著唐恩,終於鄙夷的笑出聲音。
他慢條斯理的抽出一個文件袋,“我用最快的速度,請人調查了這個和你相親的女人,但是,卻有個可笑的發現……”呂天然的照片和自由出入他家的女人,容貌根本不同。
聽到這些對話,叮噹的臉色,頓時發白。
就這樣結束?事態的發展,太糟糕。
“夠了!”但是,唐恩抽過他手上的調查文件,惱怒的扔進最近的垃圾筒,聲音驟冷,“承宇,我想,我告訴過你,我的底線在哪裡!”
不准找人跟他,不准找人調查他。
怒氣衝天,江承宇拉扯過唐恩,不理他的驚愕,他的冷淡,他的決絕,幾近粗蠻的壓上他的唇,過重的力道,讓人能輕易嘗到空氣里血絲味。
叮噹,冷抽一聲。
27
那個吻,緊緊的,狂霸的,不留一絲空隙,仿佛要用這個吻悶死所有人。
那一天,最後的結局。
叮噹掩著唇,惶恐膽顫的逃掉,跑的時候,身後好像有毒蛇猛獸在追趕。
那種說法,好像心理根本承受不了衝擊。
他可能會失去她。
他懷疑,那個交往之前的醉酒,她把他的話聽進去多少?
可能,在她的心裡,2 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苦笑,甚至來不及憤怒。
江承宇的得意,她的驚恐,自己的無奈。
那天,唯一的感覺就是如此。
“我不想再跑來跑去,我就在這住一晚!”江承宇越過他,直接就走進他的家門。
他的冷淡,他的拒絕,好象對江承宇根本沒有殺傷力。
他僵忤在門口,那種神態,分明是拒絕。
但是,對方拒絕懂 yO o。
江承宇道,“我要借住一晚,伯父已經答應。”
爸爸答應了?
又……為什麼總是這麼懦弱,為什麼只是絲毫不徵求他的意見?
他雙側的拳頭,緊拽了一下。
“她同意的話,你應該住在江海路,而不是我的房子。”江海路是他的老家。
他的聲音冷冷的拒絕。
他沒有回頭,因此,沒有看見江承宇目光那裡一閃而過的受傷。
一個微笑噙在了江承宇的唇角,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唐恩,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以現在的市價這裡的房子少說也值六七百萬吧!”
“是。”
他點頭,起初不明他為何有此一問。
“你父母給你買的?”
“是。”
他僵僵的,馬上知道緊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會太好聽。
他必須承認,他的工作和在美國的幾年積蓄卻是買不起那麼大的房子。
但是,江承宇倒沒說太傷的話,只是輕描淡寫的道:“既然這房子真正的大股東都不反對我住下,你有什麼好抗議?!”
一句話,梗死唐恩所有的出路。
討論結束。
江承宇象一隻侵略性十足的野豹,推開一個臥室的房門,“晚上我就住這房間!”
這一間,是唐恩的房間,他的鼻子很靈敏,能輕易問到任何有唐恩氣味的地方。
但是。
“隨便你。”唐恩淡轉身向樓上。
樓上有書房臥室有玻璃門,只要一鎖門,就象兩江兩戶一樣,是一個獨立的空間。
在江承宇深邃墨黑的瞳眸,他上樓,關門落鎖。
落完鎖,他整個人鬆了一口氣。
背上,居然有涔涔冷汗。
他拿起電話,想撥給叮噹,但是號碼才撥出三位數,他又將電話機放回了原位。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最主要的是,他不在的看到這一幕的叮噹,心意會不會變。
頭很痛,為這一片混亂。
他扶了一下額。
迷茫、失措。
……
一清早,他開門下樓,在樓下的更衣室換好衣服,準備去上班。
“過來!”
坐在餐桌上的人,他的襯衣微微徜開,露出結實性格那的腹肌,他的眼睛全部都是紅血絲,證明昨天晚上說的並不好。
“我趕時間。”唐恩沒有走過去,他在鞋架上取下皮鞋套上。
一個借住的房客,沒有權利命令他。
過去的幾年,也許,他對江承宇真的太容易心軟,才會縱容了他的占有欲。
“早上六點半,趕時間?”江承宇嗤笑了一聲。
昨天晚上,一個樓上一個樓上,和他在一個空間裡,雖然關了玻璃門,落了鎖,但是,唐恩還是不安。
半夜他驚醒過好幾次,總覺得有一雙眼睛沉沉的盯著自己,總覺得承宇的氣息無所不在。
他開門,正準備邁出腳步。
“陪我用早餐。”但是,身後的那道聲音,又響起。
不了。
唐恩正想拒絕。
“我不想一個人。”
那道聲音,隱藏著不甘願的承認和一個人被留下的孤寂。
在權勢的家庭出生的孩子,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從小到大,承宇一向是寂寞的。
很多人圍繞他,服從著他,懼怕著他,都是為了生存,不是為了真心喜歡他。
恩恩,有了你,我才不寂寞。
小時候,他一直這樣說。
但是,長大了以後,承宇再也不會輕易這樣言明。
他只會這樣感嘆。
因為承宇這也很少表露的情緒,唐恩有點不忍。
江承宇將自己一大早烤得金黃色的麵包,向前推一尺的位置,冷硬的唇角漫不經心的說西式的早餐,你也該適應一下了。“就如同他的感情,他們的關係,即使唐恩如何難以下咽,也必須得適應。
原本有些許的不忍頓時消彌,唐恩改變主意,他走到廚房,從柜子上取下一直有堆蓄的泡麵,泡上開水。
等待面泡開的幾分鐘,他的神情一直淡淡的。
兩個人各裾一角。
江承宇若有所思的將手裡的麵包一條一條的撕下入口,此刻的他,摸不清唐恩的想法。
泡麵開了。
唐恩坐到沙發上,不和任何人說話,他沉默著逕自吃完自己面前的泡麵,起身收拾乾淨,然後繼續走向門口走去,準備上班。
“你什麼意思?”江承宇也猛地起身,已經有按捺不住的惱怒。
唐恩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卻一字一頓的問:
“你還不懂嗎?”
懂什麼?該懂什麼?
江承宇兇猛的盯凝著他的背影,然後,陰鷙的目光轉向自己身前的那藍麵包。
剛才,他讓唐恩習慣西式早餐,他準備把他帶回美國……不管是用拖還是用扛!
但是……
他寧可吃泡麵!
如果說那個女人是中式早餐,而他是西式早餐,那麼現在唐恩的答案是什麼?
他寧可一個人!
江承宇額冒青筋。
唐恩是骨子裡很固執的一個人。
那種固執,每次都令他惱怒、令他不安。
“砰。”的一聲,關門的聲音不輕也不重。
唐恩走了,不再等他的答案。
江承宇卻開始發抖。
nEt【不是想有個了斷?晚上12點,來我別墅。】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唐恩收到承宇的簡訊。
猶豫不過一秒。
他還是在單位待到很晚,然後直接赴約。
子夜,整間別墅在月光的籠罩下,很安靜,陰沉沉的。
大門,沒有關,他直接入內。
江承宇正坐在吧檯上,獨自飲酒,他一雙黑眸像黑曜石一樣酷冷、暗沉如夜,月光鑲在他小麥色的肌膚上,散發著耀眼的王者光芒。
“你欠我很多。”他甚至還沒有靠近,承宇不用回頭,已經知道他的提早到來。
抿著唇,唐恩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他欠承宇的是這世間唯一還不起的東西。
“記得你一年級的時候,被六年級的學生欺負的事情嗎?”承宇的唇角還是抿得很緊,形成一條最冷硬的直線。
記得。
他點點頭,“我被幾名六年級的學生攔路敲詐,被搶走了零錢,還被他們打了一頓。”他小時候很容易被人欺負,長大了,也沒有改善太多。
也許是個性太淡,並不強勢的關係吧。
後來,事情鬧大,這群學生都被退學了。
但是,“你知道事情怎麼鬧大的嗎?”承宇冷冷一笑。
這……
當時剛好暑假,他並不清楚。
唐恩搖頭。
“我私下一個人單挑他們六個人。”承宇無所謂的冷笑,“當時我求我爸爸爸出面懲治那些學生,但是他說,小孩子的打打鬧鬧不要當太真。”說到底,就是懶得幫。
驚愕在唐恩眼眸一閃而過。
當時承宇求過他父親?而且他不過小學二年級,去單挑人高馬大的六年級幹什麼?而且還是六個壞學生!
他……
唐恩憶起了那個暑假,江承宇都躲著他,偶爾有幾次他去找他,也總是被彆扭的拒之門外。
原來他是受了傷,而且不輕。
怪不得,後來那幾個學生會被校方毫不猶豫的退學。
“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承宇是個瘋子,但是!”江承宇霍然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唐恩,低嘠的嗓子像在壓制奔騰的情緒,“你知道你被人打傷的時候,我是什麼心情嗎?”
唐恩一諤,本能的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