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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度開始失控,一次又一次用力撞擊著她。
被單下,濡濕了一片,她是一個很敏感的女人,會在高cháo顫抖,兩個人歡愛時,他的手指探詢到的地方,總是溫軟潤濕。
他們的擁抱與接觸全憑著本能,這一個月里,他的技巧並沒有學會太多,他們固定模式幾乎還是男上女下,很偶爾幾次失控,他在浴室的浴缸里要過她。
房間裡交織著濃濃的情慾氣味,持續蔓延。
無論他對她做什麼,她都順從沒有任何異議,讓他心疼不已。
……
清晨。
一道小小的身影,推開他的房門。
淺睡的他,馬上睜開眼睛,看到那張木然的小小面孔。
“今天不用上幼稚園。”他柔柔地撫向孩子的臉。
今天,是周日。
小臉有了一絲反應,大大的眼睛,一直望著他。
他懂了。他把局裡未忙完的公事帶回家,昨天一整天都沒有過去隔壁,小傢伙可能想他了。
心房一陣暖熱。
“要不要上來一起睡?”他掀開一點被子,往裡面挪了一點。
他和她都有穿睡衣睡覺的習慣,不會有任何“曝光”的可能。
孩子遲疑了一下,目光移向他內側的枕邊人。
孩子很怕她。
但是,也同樣渴望她。
抵不過內心的渴望,仇仇脫掉鞋,乖巧地爬上,小心翼翼地窩在他身邊。
他輕柔撫摸一下孩子僵硬的身體,同樣內心的渴望,讓他脫口而出,“寶寶,你要不要喊我爸爸?”話語一出口,心房沒有一絲後悔。
仇仇不出聲,只是一直靜靜的看著他。
“等你媽媽醒了,我和她商量一下,幫你改名字。”他很喜歡很心疼這個早熟又孤寂的孩子。
他不喜歡天仇這個名字,對孩子和她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唐寶毅,好嗎?”他淺笑,“我希望我的寶貝,做任何事,都有毅力。”
仇仇不吭聲,但是卻環住他,窩在他的懷裡。
他們誰也沒有發覺,內側的枕邊人早就醒過來,只是睫羽一直緊閉著,石化著。
她對他,突然冷淡了。
那是一種感覺。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雖然,每一夜,他們依然在一個房裡過夜,只是,她不再喜歡寧馨的兩相依偎,通常,她會冷淡的背對著他,一夜到天亮。
雖然,她還是照樣緊張他的胃病,照樣不讓他碰到一點家務活,只是,她不會再在晚飯後,與他手牽手一起去社區的公園走走。
現在的他們,每夜依然會糾纏、歡愛,只是下床以後,她不會再動不動就抱抱他,更不會再喜歡溫情吻吻他的臉頰或下巴。
她對他忽冷忽熱,讓他的一顆心七上八下。
晚上八點多,他坐在自己住處的沙發上等她回家。
他發現,梳妝檯上,她的幾瓶保養品不見了,柜子里,她幾件換洗的衣服也被拿走了,就連她的洗刷用品,她也收在了好像不會再用的暗處。
今天,傍晚時分,他回來,而她說要出去工作。
她穿回原來的露背裝,身上的香水味濃郁到不行。
她的種種表現,隱隱在告訴他,短短一個月,她已經厭煩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準備分手?
因為晚飯他吃的很少,隔壁的保姆煮好送來一碗海鮮面。
屋內沒有她的柔聲細語,他拿著筷子,一小口、一小口靜靜地吃麵,面的熱氣熏得他的眼睛發熱,他眨了眨眼,淡淡地逼回眼裡的水汽。
吃到一半,他再也咽不下去。
把面倒在垃圾桶里,他麻利地用布洗乾淨面碗。
看看一塵不染的廚房,從來沒有過的孤寂薰染著他。
他開始搬出廚房柜子里乾淨的玻璃杯,一個接著一個用洗潔精泡開。
沖淨。
再一點一點用干布抹乾。
他知道,他是很沉悶的男人。
女人想要分手,他 真的一點都不意外,她不是第一個。
廚房的頂端那一盞淺黃色的燈光,折she出他那一張刻意淡無表情的臉。
“唐寶毅?你有沒有搞錯?為什麼他要姓唐?”
她又開始那種譏諷的目光。
“丁天仇是還沒上戶口,但是讓他姓唐,這像樣嗎?”
話語,一句比一句要犀利。
他提出結婚。
她上前,摸摸他的額頭,“唐恩,你不要緊,沒發燒吧?!”她的表情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能給我什麼,我為什麼要和你結婚?”
“我是有點喜歡你,如果你要的話,我們刻意一直維持這樣的關係。但是結婚?呵,不可能!”她的話語很凍人。
“如果你要的是婚姻,那麼我們只能分手。”她面無表情,絲毫不眷戀的說。
他將洗淨的杯子一個又一個擺回柜子里。
他知道,自己再維持表面的平靜,難免還是會受傷。
四年前,和四年後,他都栽在同一個女人手裡。
他舉起手裡的玻璃杯,在燈光下,玻璃折she著盈透的光折,和他的感情一樣,一旦付出,透透徹徹,不容瑕疵。
怎麼辦?他已經陷進去了。
他怔神。
他放入最後一個玻璃杯,“叮咚”門鈴被按響。
她回來了?
旋身,他去開門。
只是門口這張淺淺微笑的臉,令他意外。
是蘭菁。
“本來我不想原諒你的……”前女友對他露齒微微笑,“一個女人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對男朋友提出留宿的要求,但是卻被拒絕了,這是一種很大的恥辱。”
他知道,所以,那一天惱羞成怒之下她提出分手,而他經過慎重考慮後點了頭。
人與人之間需要一種感覺與緣分。
他現在終於知道,母親去世那一年,他急著準備在百日之內找到適合的女人馬上結婚,但是反而拖到了三年後還是單身。
他的心催促他快點完成母親的遺志,但是情感總是每每在關鍵關口猶豫不定。
所以,每一任的女朋友一提出分手,他都會點頭答應。
既然無法全心全意,他不想拖欠女人的青春。
和叮噹發生關係的那一夜,他早就已是自由之身,才會如此放縱身心。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別再往我辦公室送花了,每天都99朵玫瑰真的很浪費。”前女友態度和藹,甜甜笑著。
99朵玫瑰?
他怔住。
見他太“驚喜”,前女友主動投入他僵化的懷抱,柔聲說,“你送了十天了,夠了!我懂你的誠意了,我原諒你……”分手的一個多月里,也相親接觸過其他男性,但是始終覺得唐恩比較適合做丈夫。
他僵化。
他現在如果問蘭菁,她是不是搞錯送花之人,女方會不會很尷尬?
他儘量想不太尷尬地推開她。
電梯門開。
電梯裡多出一道高挑、性感的身影,本來那道身影想向左,在見到門口看似相擁的兩道身影以後,她收住腳步。
美眸,看向他們。
聽到電梯門開,蘭菁急忙退出那個不算懷抱的懷抱。
“唐先生,蘭小姐。”她神情自若,客氣地和他們打招呼。
客套到好像大家根本不熟。
“丁小姐。”前女友也擠出禮貌的笑容。
“之前麻煩唐先生了,他還介紹了很不錯的保姆給我,謝謝你們。”她客氣地語帶暗示給他的女朋友,他再也不用替她這厚顏的隔壁鄰居當牛做馬了。
道完謝,她的腳步自若地向左,鎮定地轉身,回屋,全然不顧背後那一道深沉的目光。
他懂了。
那些話,是誰送的。
……
凌晨一點,他倚靠在陽台邊上。
小區的街燈,照拂在一輛停靠在公寓門口的私家車上。
牌照的號碼,有點眼熟。
他垂眸,看見車門打開,跨下一雙迷人的美腿。
車中的中年男人拉扯她一把,很不舍,她笑盈盈地拒絕著,中年男人不依不饒。
他閉上眼,將臉埋進掌中。
半晌,他不再對任何地方多看一眼,他關上陽台的門,關閉床頭的夜燈。
將自己沉沉地埋入被窩,以及黑暗中。
很多事情,他讓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疑。
但是,他真的開始分不清,對她而言,愛情的價值到底在哪裡?
愛情,是騙人的吧。
……
半個小時後,他房門的鎖孔,輕輕一轉。
另一側的床墊微微一陷,一道纖細身影,悄悄地悄悄地依偎在他的身後。
她的動作放得很慢很輕,如果不是他還沒有閉上眼睛,也許,他根本無法察覺多了一個人。
她被空調的冷風吹著,卻沒有鑽入被子裡,而是輕輕地貼著他的後背,靠得很近,卻又不牢牢貼近。
她的身上傳來淡淡的沐浴清香,只是依然難以遮掩滿身濃重的煙味。
一股惱意卻上心頭,他快有點無法忍受。
“那個人,是我們單位的局長吧。”他緩慢的開口。
那雙想慢慢纏繞過來的雙臂,因為意外他的清醒,整個人怔了一下。
雖然,他看不太清楚車裡男人的模樣,但是那一組車牌號碼,他太熟悉。
這幾年,局長一向很器重他,和藹可親的好幾次私下詢問他工作開展有什麼難度。
局長和他的父親有幾份交情,於公於私待他都像親生兒子一樣,他敬他重他,把他當成值得尊重的長輩。
但是,沒想到……
“你和他,怎麼認識的?”他的聲音,還是平平靜靜的,沒有半點的起伏。
她緩緩坐了起來,打開床頭的夜燈。
她的臉上,出現一抹刻意的譏誚,“怎麼?怕和局長用到同一個女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你不會天真以為,我只和你做過情人吧?!”
情人?
很……冷漠的兩個字眼。
他閉上眼睛,任心房隱忍的疼痛一再蔓延。
愛情,真的,很折磨人。
能感受到他的沉默,半晌,她也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故意的,但是,這本就是事實。
“他很哈我,但是我沒和他上過床。”心房一軟,她還是開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