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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在他眼裡,已經變得太過陌生,要重新熟悉它,需要一段日子。
“老大,你有什麼想做的生意,有需要錢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小胖雖然不是
什麼富豪,但是,好歹也是土財主一枚!”小胖拍拍胸膛。
溫玉柔和地笑,溫柔地按住他的手,“是啊,阿見,別害怕,我們都在你身
邊——”
這來自異性的肢體接觸,讓刑歲見一陣不自在。
他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溫玉象看透他的想法一樣,“阿見,我不害怕!”
他凝視溫玉。
她真的不害怕,他可是——
“這十年來,我們都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溫玉認真道。
聽到姐姐的話,小胖按捺不住爆了粗口,“都是那個*(媽)的喬唯朵!”
喬唯朵,這三個字,讓刑歲見沉眸驟然冷了好幾分。
“沒有,那天他沒有喝酒,我在他身上沒有聞到酒味。”
“我和他只是同桌,不存在任何情侶關係,平日他很討厭我,曾多次威脅過
會(強)jian我。”
“我有拼命掙扎,我有說不,但是,他、禽、獸、不、如!”
原告席上,喬唯朵目光冷冽如蛇,神情冷漠、麻木,一條又一條控訴著他的
罪狀。
“未滿十四周歲?我靠,那時候我們全班同學都已經十五歲以上,怎麼就她
還差幾天才滿十四周歲?我懷疑喬家根本動了手腳,故意讓你定罪,判這麼重!
”
“法官大人,被害人未滿十四周歲,在案發後,她身上有多處傷口,她曾一
再奮力掙扎,但是,被告人靠著蠻力一逞(獸)欲,給被害人身心都帶來終身無
法彌滅的傷害。被害人更在當時與方少爺情投意合,原本可以訂婚,為了這場災
難,大好姻緣被破壞,被害人被嫌棄、被退婚!雙重的精神壓力,讓被害人甚至
為此痛苦到自殺……而被害人父親因終日擔心女兒精神狀態,錯簽合約造成決策
性失誤,帶來喬氏不可挽回的經濟危機!這種種的一切,都因為起源被告對被害
人看不順眼,被害人曾多次在老師面前檢舉被告品性不端而已!被告的行為情節
惡劣,人神共憤,懇求法官大人按照刑法重判被告十年以上監禁!”小胖怪聲怪
氣地重複當日那個律師的結案呈詞。
“*,什麼都怪到你頭上來,我們早就懷疑這根本是一場有預謀的陷害案!”
小胖忿忿不滿。
溫玉再次按向他的掌。
她相信他!當年17歲的他,雖然頑劣,但是不會做出這麼惡劣的事情。
“老大,你現在出來了,絕對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喬唯朵!”小胖越想越氣
,用力拍汽車方向盤,“我都計劃好了,我們一定要把喬唯朵揪出來,整死整殘
她,以泄以頭之恨!”
“不,阿見要開始新生活,不能再和喬唯朵有任何聯繫,不能再惹麻煩!”
溫玉心驚肉跳,拒絕弟弟的慫恿。
“有什麼關係,反正喬家現在也潦倒了,喬唯朵只是凡人一枚,要整死她很
容易!”
“我說不許!”溫玉厲聲。
他們兩姐弟在吵架,而他的反應,只是淡淡看著窗外。
看著風景一幕又一幕地掠過眼幕。
正文 楔 子3【將來式】
2011年。
中秋,月,正圓。
“溫玉,老鴨好香,你的手藝真好!”五十幾歲的刑茵,體態依然保持得不
錯,她嗅了嗅滿鍋的四溢香氣,滿足的讚嘆,“我們溫城人啊,中秋節一定要煲
個老鴨,可惜廚房的事,我實在不在行!”
“刑媽媽,不是我的廚藝好,是你買的砂窩好!”溫玉不自誇。
“才不是呢,只有你最了解我和阿見的胃口!看,這鴨子帶著濃濃的酒香,
真讓人食指大動。”這溫玉真是難得,不僅家境好,而且尊老敬賢,性格沒得說
。
溫玉笑笑,“我還放了點冬蟲夏糙,阿見的胃不好,讓他補一補。”
正在兩個人和樂融融的聊著,大門傳來鎖孔轉動的聲音。
“阿見回來了!”溫玉急忙取下圍裙,舉止優美的整理了下有點凌亂的儀容
。
刑歲見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大門口。
溫玉笑著正想迎上前的時候。
“還不出來!”刑歲見沉聲對著身後道。
溫玉愣了一下。
身後沒有任何動靜,刑歲見轉身,伸手把她扯了過來。
只見有一張精緻容顏的漂亮女人,象一朵孤傲的百合,靜靜的綻放在溫玉面
前。
那朵百合的臉色很冷,冷得像千年寒冰,無法融化,遺世獨立,彷佛這個世
界都與她無關般。
這種冷,有著如此強烈的存在感,那一抹驚艷更讓人移不開眼,溫玉整個人
都僵住了。
對於此時見到溫玉,刑歲見也有那麼片刻的意外,他替她們介紹:“她是溫
玉,她是唯朵。”
溫玉僵僵地與她點頭,代表招呼,喬唯朵也同樣。
其實,她們不是第一次見面。
“阿見,回來了?回來了就和溫玉快點坐下,我們一家人開飯吧!”刑茵從
廚房裡拿著碗筷出來,見到客廳里那多出來的人兒,也僵化了。
“砰。”刑茵手中的瓷碗,僵然落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我不是叫你不許把她帶過來嗎?”刑茵語氣瞬然變得尖銳。
“以後大家會是一家人,中秋節這種家宴,她必須參加。”刑歲見堅持。
“一家人?她一進屋,我就摔破碗,與這麼不吉利的女人做家人,還家有寧
日嗎?”刑茵厲聲質問。
故意摔破碗也怪她?喬唯朵的唇冷冷一彎。
“我再說一次,我不同意你娶她!”
“下個月,我和喬唯朵會結婚。”刑歲見仿佛沒聽見一樣,重複著前幾天他
說過的話。
“你是不是瘋掉了,她曾害你坐了十年的牢,她是我們家的仇人!”刑茵氣
壞了。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相較母親的激動,刑歲見一臉的淡定。
“那溫玉呢?你讓溫玉怎麼辦?”扯過自己心裡唯一承認的兒媳婦人選,刑
茵咄咄問。
刑歲見沉默了下。
因為,此時的溫玉正拼命咬著下唇,不讓眸底的眼淚滑落。
“你坐牢的這十年,都是溫玉在照顧我,沒有她,我們家能有今天嗎?”刑
茵覺得很心痛,“溫玉等了你十年,陪了你三年,你現在就為了一個狐狸精,拋
棄糟糠?她現在都三十歲了,你不要她,你讓她嫁給誰?!”
刑歲見的眸底發沉。
“伯母,別說了!”溫玉轉過身,轉過身,單掌捂住眼,不讓眼淚滑落。
“為什麼不說?我就是要罵醒他!”刑茵氣極。
從頭到尾,喬唯朵都象冰柱子一樣杵在那,冷眼旁觀,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
關。
可是,明明這一場戰爭是因她而起,刑茵火冒三丈衝到刑歲見面前,指著喬
唯朵,不堪入目的辱罵著,“你這女人有什麼好?千夫所騎!不過就是一張臉長
得夠騷,故意擺擺姿態,勾三搭四,到處發電,骨子裡泛著一股狐騷味!”
刑歲見也不保護她,母親的話讓他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將目光轉向喬唯朵
,仿佛在等著看她的反應。
真是罵的太難聽了。
“伯母,請問我勾哪個三,搭哪個四了?”喬唯朵冷冷反駁。
刑歲見今天帶她來,不就是想讓她難堪?真抱歉,她忍耐力有限。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和很多男人都有一腿!就象你家隔壁的那個——”
刑茵口不擇言,使勁的抹黑她。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喬唯朵聽不下去了!
“伯母,我是拿薪水付租的,從來沒有肉償賴租!”抹她不要緊,她絕對不
讓人抹黑思源!
一句話,刑茵臉色大變。
刑歲見眉頭也打了結。
年輕的時候,他的母親曾經作風很不好,與多名房東打得火熱,這在鄰里之
間並不是秘密。
他沒想到,她的攻擊力這麼強。
“你這不要臉的小三!”刑茵咬牙切齒。
“這小三專業戶,恐怕不是我吧。”喬唯朵冷冷一笑。
誰不知道,他的母親破壞過很多家庭,做過很多男人的情婦。
“你、你、你——”刑茵臉色已經全青。
“喬唯朵,夠了!”雖然,他也是想看好戲,但是,沒想到局面會這麼失控
。
“為什麼要夠?別人要打我的左臉,難道我偉大到要把自己的右臉也奉上?
”喬唯朵冷嘲。
既然對方都沒有長輩的風範了,她何必再顧什麼尊卑?
她真的很不可愛。
“刑媽媽!”溫玉也趕緊撫著刑茵的背,怕她被氣到順不過氣來。
“你想嫁給我們阿見,下輩子吧!”
喬唯朵抹開一絲極冷的笑花,“對不起,您的兒子,我不稀罕!”
“喬唯朵!”刑歲見音量揚高,“她是我媽,你讓讓她不行嗎?你讓她贏一
下,不行嗎?!”
為什麼,這一切完全不是他的想像?他們下個月就結婚了!他以為自己勝券
在握,但是,卻——
他真的很挫敗。
“不行!”她的答案,永遠清晰的兩個字。
她的尊嚴不會被任何人踐踏!
不行,這兩個字,讓他唇角發寒。
“上個星期,我見到你在餐廳里和陸尚禮一起可不是這種態度!”當時的她
沉默、恭敬、隱忍,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而陸尚禮是陸思源的父親。
終於把她拆穿了,刑歲見的胃,不自覺的糾結起來。
喬唯朵一僵,那不好的回憶全部都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