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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慢慢抬頭,看著她曾經出現的欄杆後面的走廊。
已經有一支蠟燭燃燒到蛋糕上方行將熄滅,葉染盯著那黯淡下去的火光著起急來,又一支!“柯以勛,快許願!蠟燭要滅了!”她不自覺地提高聲音,她特別看重每年生日的許願,好像是老天爺特別給的優待,他再不快點兒,就要錯過一年才一次的願望了!
“柯以勛!柯以勛!”她急得簡直要跺腳,連聲催促。
柯以勛被她催得十分煩躁,衝動地一揮手,整個蛋糕被甩落在地上,葉染呆呆地看著在地上摔得慘不忍睹的蛋糕,還保持著雙手捧著的姿勢。
蠟燭基本都熄滅了,只剩格外頑強的一兩支,她就在幾乎沒亮度的微弱光線里愣愣抬眼看他,他的眉皺得好緊。
他一轉身,最後的燭火都熄滅了,她聽見門重重地一響,他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但她終於想到開燈,明亮的燈光讓周圍歡樂氣氛里,殘敗的蛋糕更加悽慘。
她站在那一片狼藉邊,一遍一遍地回想,到底哪兒不對了,到底哪兒惹他生氣?是因為她連連催他?還是……她想不出來。
緩慢而沉默地拿來紙巾和工具,她蹲在地上收拾擦拭著,眼淚慢慢滴落在大理石光滑的面上,亮亮地反she著燈光,她用紙巾去擦,變成cháo濕的一片水霧。
拆除裝飾用的時間比安裝上去費了加倍長的時間,因為她動作很慢,把那些她精挑細選的飾物裝進黑色垃圾袋的時候她的心抽痛不已,原本……她想把它們一直掛到她自己過生日。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一周以後就是她的生日。
關著燈,她渾身酸痛地躺在床上,她不想去分辨最疼的是哪一處,那會讓原本已經夠劇烈的痛楚更加無法忍受。
夜已經很深了,他還沒回來。
她很累,但睡不著,她趴在枕頭上,無意識地壓住枕頭下她本來想穿給他看的性感內衣。
她聽見他的車聲,然後他進了房子。
她死死地閉住眼,其實沒必要,房間那麼黑,他根本看不見她的表情。
他上樓的腳步很緩慢,進了臥室還特意放輕了些。
他沒去洗澡,直接躺到她背後的床上,她便聞見他身上的酒味。
“對不起。”他說,聲音低沉。
眼淚一下子又涌了出來,但她沒動,沒出聲。
他的道歉除了讓她更難過,沒有其他作用。
第25章
葉染拿著電話“嗯,嗯”地點著頭,因為電話那邊的媽媽很振奮,她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也笑著附和媽媽的話題,突然一陣疲憊。
當媽媽問到要不要請她的公公婆婆也來參加生日聚餐的時候,葉染猶豫了一下,“還……還是不要了吧。”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結巴。
“媽媽,我突然很想和以前一樣,就你們替我慶祝,就咱們家三口人。”她說,是為柯以勛不出現的開脫,也是心裡真實所想。
結婚的日子越久,越是想念在家那段日子。
葉太太沉默了一小會兒,欣然同意。
就像每個長大的人都想回味自己的童年一樣,女人出嫁了以後也會偶爾想體會一下自己還是姑娘時候的感覺,尤其女兒還那麼年輕,作為妻子或者兒媳婦的責任也讓她覺得有些沉重吧。
掛斷電話,葉染呆呆站在沙發邊很久。
從那天不愉快的生日到今天已經五天了,五天裡她和柯以勛也說話,也一起吃飯,也送他上班。
她再次明白地發現,當她不主動逗他高興,不主動向他笑的時候,他便不笑。
更別提——讓她高興,讓她笑。
她生病時他對她的好,讓她迷惑了,猛然間她發現,他們之間,他們的婚姻……其實沒有絲毫改變。
從頭到尾,這場婚姻都是她一個人的事,他心情好的時候配合她一下,心情不好就冷冷旁觀。
她所感受到的幸福,就好像是她自己升的一堆火,她加柴就燃燒,她停止就熄滅。
請來的鐘點工小王在廚房裡叮叮噹噹地忙碌,葉染坐下來,靠在沙發上閉了眼,專注地聽那聲音,熟悉又陌生。
其實她已經好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原來那股讓她生龍活虎的精神頭兒卻還沒恢復。
因為她病了,他很少在家裡吃飯,早飯偶爾在家裡吃,但那氣氛讓她和他都很難受。
倒不是冷戰,而是明明沒有話題,又怕對方覺得自己在生氣而故意說出來的話,生硬尷尬得讓自己都侷促不堪。
一兩次以後,她和他都覺得不如不在一起吃,他藉故早走或者晚起錯過早飯,她也沒有再主動招呼他。
門意外地開了,葉染看過去的時候,柯以勛已經走進來,帶進來的冷風讓她的臉一疼。
她習慣性地站起來去接他的大衣,他卻說:“晚上出去吃吧。”
她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換衣服的時候她發覺自己有些興奮,大概是太久沒和他一起出門了,也許……是因為他主動邀約。
一路上她很少說話,她怕自己那些搞糟氣氛的話題再次破壞今天的晚餐。
他把空調開的很熱,她穿著大衣微微出汗。
“把大衣脫掉吧,不然一會兒下車容易感冒。”他突然說。
“哦哦。”她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地開始解扣子。
他把車停靠在路邊,幫她拉袖子,把脫下來的大衣放到后座。
她更沉默了,經歷了這麼多次,她已經很明白,現在的這種溫柔,就好像冬天正午時候的陽光,很暖卻不持久,隨便那陣風一吹就又降溫了。
即使這樣,她也覺得一陣輕鬆,就算能回到沒吵架之前那樣也好。
冬天天黑的早,路燈都開始緩慢點亮,她看著天邊那些古怪的橙和青的顏色,覺得自己真是個好了瘡疤就忘了痛的人。
挨了他一個大耳光,只要他隨便摸摸傷處,就好像不那麼疼了。
“帶……帶我去吃什麼?”她也努力地回應一下,不想又沉默下去。
“去吃新式烤肉好不好?加班後我請下屬吃飯,他們帶我去的,我一吃就覺得你會愛吃。”他輕聲一笑。
她竟然也笑了,心裡一陣輕快,這麼多天的陰霾瞬間消散,她又被他的話迷惑了。
他還是惦記她的吧?
吃得飽飽地從飯店出來,她手裡還拿了瓶喝了一半的可樂,一起往車邊走的時候,他主動拉了她的手,她的心微微一顫。
她極其喜歡他拉她的手,被他的大手溫暖地包容的時候,她覺得她的心和他的貼得無比的近,比任何時候都近,甚至比做愛的時候都近。
怪不得人家說“心手相連”,兩個不愛的人可以上床,可以親吻,卻不會這麼自然地拉著手。
他,愛她嗎?
“柯以勛……”
“嗯?”他低下頭看她,詢問。
她猶豫了,要說嗎,後天是她的生日?終於她搖了搖頭,笑了下,“好冷啊。”
生日……她還是別提了,萬一他又變臉了怎麼辦,萬一他這麼溫暖的手又變冷了怎麼辦?
“冷你還喝可樂!”他的眼睛裡噙著笑責備。
夜晚,床頭燈被調到最暗。
葉染的腿被他搭在肩膀上,他動的很快,她的雙手不得不撐住床頭才不會撞上去,他的汗頻頻落在她晃動的胸房上,一涼一涼的。
她突然一繃身子,呻吟拔高,他笑了下,放緩了頻率,反覆磨蹭剛才那點,果然她呼吸凌亂,手指扣緊,似快樂又似痛苦地搖著頭。
他更用力,也更快了點兒,她哭喊起來,身體繃得那麼緊,緊得他忍不住發顫,幾下深撞,她尖叫起來,全身泛紅,小小的下巴高高仰起。
她顫動地纏繞讓他極端快慰,身體滿足地一松,噴she在她年輕緊窒的身體裡。
她還低聲哭著,身體陣陣發緊,他埋在她曼妙的熱軟里纏綿著不肯退出,他留戀她極致的甜美。
她的手鬆下來,腿滑下他的肩膀,她眼睛漾著迷離的水光,半暈半迷,她的胳膊纏住他的頸項,摟緊,他於是貼的她更近,他輕喘一聲,原本已經放鬆的欲望騰然在她細柔的甬道里漲大,她不適地哼了幾聲。
“柯以勛……柯以勛……”她更迷亂地叫他名字。
他抽動起來,“嗯?”
她又低叫著說不出話來,直到他又讓她高cháo後急喘著漸漸軟成一池春水。
她的眼睛完全閉緊了,臉和嘴唇異樣嫣紅,他忍不住吻了吻。
“柯以勛……”她的聲音輕得只有靠的那麼近才能聽見,“你就一直是這樣的柯以勛好不好。”她如同囈語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