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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奇怪的現象,曾經養過狗的金玉解釋說:“流浪狗通常都被有主人的狗欺負過,也怕那些會驅趕它的穿制服的人,這種偏僻一點的地方或許才能讓它放心。那樹下,或許是它從前住過的、留有記號的地方吧。”
有過敏性鼻炎,從沒養過貓狗的林瓏將信將疑的點頭,沒多久,這事情也輪不到她再多想,因為,那可憐的狗狗只過了三天安生日子就在周六上午靜靜地、幸福地走了。
能在寒風瑟瑟的深秋待在溫暖的屋子中,吃過香噴噴的食物,在美麗溫柔女主人的懷裡死去,它應該是挺幸福的。
林瓏嘆息著幫傷感中的金玉擦了擦眼淚,提議道,“我們就把它埋在那河邊的樹下吧,它應該很樂意。”
這事情也沒什麼商量的必要,金玉直接點頭,拿了家裡種花的一把鏟子和一個不怎麼用的炒菜鍋鏟,用一個盒子裝了小狗再用麻布袋一裝,就和林瓏一起出了門,到了目的地就開始吭哧吭哧的挖坑。
挖著挖著兩人就愣住了,那樹下居然埋著大大小小的石頭!金玉拾起一個對光一看就更是傻眼了,呢喃道:“有點像,和田玉呢?”
“你確定?”林瓏心口開始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粗略一看從棗子大小到雞蛋模樣的都有,起碼得有十幾個啊!如果是和田玉,就一個都是天降橫財!
“不確定,也有可能是俄料,”金玉拿著手上那一顆石頭用衣袖擦了擦,仔仔細細的看了許久,然後無奈道,“沒工具,真不確定。”
“不確定也全都挖回去!狗狗,對不起你了,棺木借我們一半吧!”林瓏說著就把麻布袋騰出來開始裝石頭,這下兩人也不敢用鏟子了,直接用手刨,足足弄了40來個這才見了底,然後就用那個坑埋了小狗,手挽手相互攙扶著往家走。
不扶著不行啊,兩人都嚇得腿軟!金玉幾乎是微微哆嗦著說道:“不管是什麼料,那也絕對是玉,這一點我不可能看錯——回去,一人一半分了啊。”
“那是你的狗送你的禮物,我不要。”林瓏稍微清醒了一點,民間有老話說狗帶財,那癩皮狗為什麼非得去那裡散步?說不定這真是金玉心善得來的回報!
“還是你提議埋那樹下的呢,”金玉急了,直接搖頭道,“橫財啊,我一個人可不敢要。要不就都扔了?”
“可別,”林瓏一把抓回了那麻布袋,“這麼個吃午飯的時間正好四周沒人看見,是天意吧?分就分吧,你多點,我少點啊!拿著吧,如果真的很值錢,以後可以多做善事。”
“不一定值錢呢,如果是最次的,那也不貴,我們就當是石頭耍著玩吧,比如種水仙,那挺漂亮。”金玉安慰著自己,惹得林瓏忍不住一陣輕笑,也只有像她這麼膽小的人,才會故意往不好的方向猜測。
林瓏直接一拍她手臂,鼓勵道:“不管是什麼玉,都說明你要轉運了!”
金玉一直有些自憐,時不時的哀怨命運在很多時候都對她不公,這會兒天上掉下玉石來,不管好賴,林瓏都給它安上了一個吉兆的名頭,這樣能讓她更自信一點,對未來的生活也能抱有更美好的期待。
“嗯,你也會很幸運,”金玉溫柔的一笑,然後又突然的一頓,“會不會是有主人的啊?!別人故意埋在地上,我們這麼給挖了……”
“誰吃飽了撐的故意埋在地上!你還準備報警找失主啊?”說完這話林瓏也愣住了,依照法律,對地上挖起來的古玩是怎麼處理的來著?好像是收歸國家所有,然後再給上繳的人一點小小的補償吧?
難不成,真的不能據為己有?林瓏糾結了,然後看向金玉,發現她比自己更糾結,於是討論的話暫時也不用提,就簡單的沖她說:“大家分頭先考慮一下,等兩天都冷靜了再商量吧。你也可以先鑑定一下,把玩把玩。”
金玉點了點頭,然後懷著一種忐忑的心情把那一袋子石頭拎回了家去。
與之同時,林瓏心情則要輕鬆的多,反正對方才是真正做決定的人,她只需要附議就行了,與其為了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七上八下的亂想,還不如來猜測一下明天的生日龍泉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
周日一早,林瓏才剛起床門鈴就響了,她咬著牙刷一臉迷糊的去開門,心裡還竊喜著,這傢伙,挺心急哈,來得那麼早哦,才八點啊!
結果,打開門她就傻眼了,這男人誰啊,一臉鬍子拉碴的,看那180cm左右的身高,和略瘦的體型絕對不是龍泉!不對,不用仔細比較也知道不是龍泉!
“啊——!”蓬頭垢面的林瓏姑娘一聲慘叫後,“砰”的帶上了門,把對方關在了外面。此刻她的心情就像剛蹦了個極,正在high的時候,突然發現——繩子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埋狗挖到漂亮的石頭,這件事情是真的哦,只是,不是墨魚遇到的而已。
話說,門口的人是誰捏?玉石是上繳還是不上繳捏?
小科普哈:
俄料:產自俄羅斯的軟玉,行內稱為俄料,產出形態有山料、籽料、山流水料。俄料與新疆和田玉相比,其礦物成分大至相同、結構相似、成因類型相同。這幾年,俄料大量上市價格一路攀高,還有冒充和田玉的,嗯嗯,買的時候要小心啊!
《民法通則》第79條規定:所有人不明的埋藏物、隱藏物,歸國家所有。接受單位應當對上交的單位或者個人,給予表揚或者物質獎勵。
49、兄弟手足女人衣服
差點被門板拍扁鼻子的男人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也是啊,雖然因為龍泉的關係,雙方的名字是常聽著,可實質上卻只是見過一次面而已的陌生人,上一次還是去年的夏天,這會兒季節不一樣,自己也更頹、更邋遢,認不出來也很正常。
周純用手指摸了摸鼻樑,然後厚臉皮的再次按響了門鈴,一邊按著還一邊嚷嚷:“弟妹,嚇著你了對不起啊,我是周純,去年在成都見過的那個。”
“咦?咦?!”林瓏踮著腳從貓眼裡仔細看了看,那鬍子雖然有點嚇人,但是經歷了龍泉鬍渣洗禮的小嫂子已經能夠淡定的透過現象看本質了,上下一打量,五官輪廓確實挺眼熟,“呀,真是周大哥!哎,不好意思,您稍等會兒啊!”
說罷,她噼噼啪啪的踩著拖鞋就衝進了廁所,三兩下的趕緊漱口、洗臉、扎頭髮,轉身又風風火火的衝進臥室把床鋪整理一番,臨出門的時候扭頭看了看,唉,疊得實在是太松太醜,乾脆把臥室門一關了事。
所有事情處理完之後,她這才勉強擠出個笑容去給周純開了門。為什麼笑不出來?廢話嘛,哪家媳婦遇到丈夫的朋友大清早莫名其妙的登門會一臉的真誠笑容啊?
現在是周日清晨的八點零五分,大多數正常人都還躺在床上呢!林瓏要不是正期待著龍泉來給她過生日,也起不了那麼早。可這會兒,正主沒到,反而來了個外人,真是奇了怪了。
登堂入室的前特種兵教官周純明顯察覺到了林瓏殷勤笑容中帶著的狐疑,還沒等對方請自己坐下喝茶就趕緊說道:“是這樣的,我昨晚上突然被人掃地出門,銀行卡也暫時凍結著沒法取錢,身上通共只有幾塊錢,因為想到騰衝還有那麼幾個兄弟可以投靠,於是就搭了一晚上的順風車過來,早上給龍泉打電話求助,他說了這兒的地址,讓我先來找弟妹要口早飯吃。”
聽了這麼一串話,林瓏徹底囧了,這人臉皮得多厚才能在朋友的老婆面前滿不在乎的說出被掃地出門和幾乎身無分文的話啊?還能坦坦蕩蕩的說“要口早飯吃”!
“那,那你想吃蛋糕、麵包、醪糟粉子還是水餃、麵條?”在周純強大的氣場面前,林瓏也只能順著他的話問下去,“雞蛋的話,想吃煮雞蛋還是蒸雞蛋、煎雞蛋、水煮荷包蛋?牛奶、豆漿、蜂蜜水或者紅茶?”
“喲,有這麼多選擇啊?!龍泉這小子可真有福氣!”周純樂了,然後笑著回答,“麵包蛋糕的哪能當飯,就麵條和煮雞蛋吧,牛奶豆漿不需要,什麼水都可以,有勞弟妹了。”
林瓏迷迷瞪瞪的去了廚房煮上雞蛋,拿了個大鍋開始燒煮麵的開水,然後給周純倒了一杯蜂蜜水,自己則熱了一碗牛奶坐客廳里開始啃自製蛋糕。
上一次見面兩人還相談甚歡的,可這次卻有些相顧無言,林瓏一來是覺得這人大清早的登門討早飯真是很窘,二來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對方搭話,總不可能去問他為什麼被掃地出門,被誰掃地出門了吧?
而周純,待在自己最親近的鐵哥們家裡,喝著溫嘟嘟的蜂蜜水,突然身心一陣放鬆,不知不覺的就走神了,他只是在想,待會兒要怎麼跟龍泉說自己的事情,將來的路,又該怎樣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