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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偉峰靠近,雙手捧住方晚的臉,柔聲問道:“眼睛怎麼這麼腫?哭過了嗎?”
“啊……”方晚避開易偉峰的手,“太疼了……”
易偉峰大笑,揉了揉方晚的頭髮:“還哭鼻子啊,真是個小孩子!吃飯了嗎?”見方晚搖頭,易偉峰捏了一把他水嫩的臉頰,“走,偉峰哥帶你去吃夜宵!”
說完攬著方晚的肩膀就要走,方晚不自然的推開易偉峰,吶吶說道:“不用了,我不餓……那個……偉峰哥……今天我好累……讓我回去睡覺……好不好?”
易偉峰不贊同的攬過方晚,堅決說道:“不行,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必須吃飯,吃完再睡。”
方晚哦了一聲,抬頭笑得儘量開心:“那不用麻煩偉峰哥了,我自己去吃吧。”
“不行不行,走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說著不由分說的攬著方晚走。
方晚忍著股間的不適,艱難的跟上易偉峰的步調。
“小晚啊,話說你脖子上那是什麼啊?”易偉峰眼睛輕輕一瞥,似是不經意的問道。
方晚疑惑的捂上脖子,不解道:“我脖子上有什麼嗎?”
易偉峰湊近,又仔細看了看他脖子,肯定道:“青青紫紫的,像是吻痕。”
方晚臉色一變,打岔道:“可、可能是蚊子咬的吧。哈哈……”
“哦。”易偉峰瞄了一眼道旁枯黃的樹葉,笑著捏捏他的臉,慡朗說道,“吶,小晚,以後要是有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哦。可不許瞞著你偉峰哥哦,到時候我來幫你把把關,看看那人值不值得你喜歡,怎麼樣?”
方晚拉高領口,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第18章 流言蜚語1
當天晚上,方晚睡到半夜開始發燒。渾身熱燙,一邊哭著喊媽媽我難受,一邊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鬧騰。
易偉峰嚇的半死,急忙把他背到醫務室去。方晚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脫他衣服,立刻哭起來,哀求道:“……不要!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吧……好疼的……我不要了……求求你……我想媽媽……好疼……好難受……”
易偉峰摟過不斷掙扎的方晚輕聲安撫道:“好好,不要了不要了。我幫你擦擦身子,身子都是汗,不擦會不舒服的。乖小晚,不會疼的……”
當他褪下方晚的衣服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纖細瘦削的身體上,布滿了淤青紅痕,像是被掐和用力捏。脖子和肩上有幾個很深的牙印,已經有點點血絲沁出。後腰上更是有一塊胳膊粗的淤血,泛著斑斑紫痕,整個上身慘不忍睹。
易偉峰鐵青著臉,深吸了幾口氣,才按捺下憤怒的情緒。轉手要脫方晚的褲子,哪知剛一碰上他的褲沿,方晚就劇烈的掙扎扭動,哭喊著死活也不讓易偉峰脫他褲子。
易偉峰一邊柔聲安撫,一邊示意一旁的值班醫生給方晚打了一劑鎮靜劑。
年輕的男醫師,站在一旁例行公事的說道:“高燒,病人情緒十分不穩定,本人建議留在醫務室觀察一晚。”
“為什麼會發燒?”
男醫師眼也不抬,毫無感情的回道:“軟組織發炎誘發的突發性高燒,打幾針就好了。”
在這個學院待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已經見過太多公子小姐玩死幾個勢力低下的孩子了。這個清秀孩子身上的傷實在是不值一提,被喜歡新鮮刺激的性虐玩法的少爺們玩弄的面目全非,遍體鱗傷的孩子大有人在。哪個不是被扔在這個冰冷的醫務室,救不活則已,就算救活了,反而會讓其以後的日子更艱難……
真是一個將弱肉強食體現的淋漓盡致的地方啊……
方晚清醒過來時,看見一張年輕俊秀但透著冰冷的臉。他渾身酸軟無力,腦袋也是昏沉沉的,對於映入眼帘的這張臉,有些茫然。
年輕的男醫師見他茫然的盯著自己看,略微點了下頭,冷淡的說道:“你好,我是學院第五號診室的科室主任,也是你的主治醫師——凌語。”
“……醫務室?”方晚更加茫然,“……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高燒昏迷了兩晚。”面無表情的將一隻體溫計放進方晚的嘴裡,“今天的體溫要是維持在37°c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方晚乖乖含住,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的看著凌語。
雖然這個人一直緊繃著臉,給人冷冰冰的感覺,但是方晚直覺這個人是個好人。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但是這人是他進校以來,唯一一個給他這種感覺的人。
凌語筆直的站在病床邊,目不轉睛地盯住手腕上的表。
“時間到,”拿出體溫計,公式化的說道:“37.7°c,基本退燒了。沒什麼問題了,回去繼續吃我開的藥就可以了。”
方晚乖乖點頭,大眼睛四下張望。
凌語瞟他一眼,一邊在病歷上快速寫字,一邊冷淡的說道:“你同學回去上課了,他說中午一下課就過來,讓你別亂跑。”
“哦,好的。謝謝。”方晚朝他露出善意的微笑。
凌語不語,轉身離去。
易偉峰果然一下課就去了醫務室,同去的還有班長耿笛。當看見耿笛時,方晚慌忙起身,撐著無力的身子軟軟的向他彎腰。
耿笛虛扶了他一把,微笑道:“幹嘛這麼客氣啊,還生著病呢,快躺下。”
方晚端坐在病床上,小心翼翼的同耿笛說話賠笑。
易偉峰坐到方晚身後,一手越過方晚的肩膀,一手端著一個精緻的小瓷碗。舀起一勺綿綢軟糯的白粥,放在嘴邊吹到溫熱,再送到方晚嘴邊。
耿笛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跟他聊天,易偉峰貼著他的背脊姿勢曖昧的餵他喝粥。
他那裡喝得下去……
“來,乖,張嘴,一點都不燙。”
方晚食不知味的喝完那碗白粥後,耿笛笑容和藹的說道:“方晚,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還讓我帶給你一句話……”
第19章 流言蜚語2
事實上,方晚第二天去上早課的時候,就察覺出不同尋常的氣氛。
如果說,這之前同學對他態度是從漠不關心到好奇和疑惑,那麼那天給他的感覺就是赤裸裸的惡意。
是呀,沒有哪件事,比整個學院的人都對你充滿了惡意更為恐怖了。
方晚在被第五次“不小心”誤傷到後,終於萌生出“來這個學院是不是一種錯誤”的想法。
“哎呀,不好意思,又打到你了。同學,勞駕站遠一些,你站在這裡,真的是很危險。”
方晚捂著額頭,急忙往球場的角落躲去。事實上,排球課開始二十分鐘以來,他已經換了很多次位置了,但是照舊被四面八方扔過來的排球給打中。
左邊額頭,已經被同一個人打中兩次了。方晚摸了摸腫起的大硬塊,疼的他嘶了一聲。
旁邊圍成一圈的女生對著他不懷好意的哼了一聲。
方晚沮喪的嘆了口氣,能讓這群有良好教養的富人對他做出合力排擠的事情來,也算是他的一種榮幸了……
下課鐘聲響起,體育委員指著他傲慢的說道:“把球擦乾淨後,送到器材室。再把場館地板擦乾淨,做不完不准走。待會兒我會來檢查。”幾個漂亮的女生走過他身邊,故意發出輕蔑的笑聲。
“不自量力。”
“就是,竟然敢去引誘白會長。幸好會長瞧不上眼,不過真是玷污了會長的名聲啊。”
“早告訴過爹地,學院警衛隊越來越鬆懈了,怎麼能讓一些的低等貓貓狗狗擅自接近尊貴的會長呢。真該死。”
“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骨子裡這麼yín盪。”
方晚低著頭,安靜的撿起四處散落的排球。
似乎全學院都在流傳他色誘白會長。傳言他被白會長嚴厲的制止後,還脫光衣服痛哭流涕的求會長寵愛他。會長堅決拒絕後,就想方設法接近他,對會長各種死纏爛打。還對會長身邊的人不論男女都懷恨在心,甚至還威脅他們,離會長遠一點,否則會叫他們好看。總之將他形容的下賤無比,極其不要臉。
短短兩天,似乎連天地都變了一個樣。他方晚的大名傳遍了白滄、梅馨、古著、易通四個部。走在路上,隨時都能聽見嘲諷和羞辱。
原本平靜的生活,因為這個流言,被攪得天翻地覆。
方晚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誰,傳出這種顛倒是非的話。如果非要追究的話,被死纏爛打的那個人明明就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