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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立刻驚覺自己的緊張，吸了一口氣，笑道：“看你還不一樣？都是名牌大設計師了，說話反倒越來越粗魯了，別怪我沒提醒你，美女要隨時注意氣質、形象哪！”
“桑柔，你少給我扯開話題。現在就打電話約你家那位吧，我可迫不及待要聽聽你們倆的故事了。”可言多少明白哥哥的感受，多年來的痴愛卻落得人家琵琶別抱，這種滋味必定是錐心痛肺的。她並非火上加油，只是相信大哥與自己一樣，極度想弄明白桑柔這段閃電婚姻是如何開始的。懶“放心吧，我會約他。”桑柔逐漸自初見可言的興奮中冷靜下來，心裡猶疑著不知道原哲晚上是否有時間一起？無論如何，為可言接風這一頓是不可能推卻的……還有韓陌言，為何他盯著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
可言拉拉她的手，笑著說：“好了好了，我也不耽誤你們工作時間了。我要後天才正式報到，到時候好好合作，你們要多多指教啊。”
韓陌言自辦公桌後走出，擁住可言的肩頭，“這還用說嗎？到時候設計部還得靠你多帶新人。”
兄妹兩人感情篤深，桑柔水眸盈盈，淡笑：“那我先下去忙了。晚上見。”
“記得約上原哲啊！”可言提醒道。桑柔回身，點點頭，不經意間，再次感覺到韓陌言探究的若有所思的目光。從這裡轉過一趟，她美好的心情悄然蒙上了一層陰影，又莫名地找不出理由。蟲×
打電話約原哲一起晚餐，比想像中的要容易。
當時原哲正忙著，見是桑柔的電話，毫不遲疑地接了線。聽到她以些許不安地聲音詢問自己：“可言來了，晚上想跟我們一起吃飯，你有空嗎？”
他勾起唇，隱約猜到了什麼，韓可言必定要問起他們婚姻的事情，韓陌言必定也在場，那麼他又何必拒絕呢？
“好，幾點？”電話里的他聲音總是低沉幾分，聽得桑柔心口直跳。
“六點半，到時候我再給你電話。”
約到了原哲，桑柔不禁閉了閉眼，撫住還使勁狂跳的心。為什麼她會感覺忐忑不安呢？是韓陌言奇怪的眼神，還是原哲答應得太慡快？她其實有些害怕這樣的聚會，主要是兩個男人的關係太特別，契約婚姻之下，她總覺得心裡微微刺痛，即便是今日已經與原哲感覺到兩顆越來越近的真心，可是仍時刻會想起媽媽，媽媽的事像處一直疼痛的傷口，害怕揭開又努力找機會想要揭開，希望有人與自己一同承擔……×
聚會地點定在一家氣氛不錯的餐廳，這裡的菜很符合桑柔三人的家鄉風味，而原哲對菜色並不挑剔，四人很快在一間包廂坐了下來。
由於是提前預約，所以服務員上菜很快，不一會兒，便上了四五盤。四杯紅酒盛在透明的高腳杯里，晃動著醉人的光芒。桑柔盯著轉盤上閃閃發亮的白瓷盤，裡面的菜做工精緻，顏色分明，一看就是大廚的手筆，偏偏她還沒吃就覺得少了點胃口，心裡尋思著向來直來直往的可言會問些什麼。
原哲倒是自在，一雙深邃漂亮的眸子帶著微笑，淡淡地注視著可言。這是桑柔最好的朋友，桑柔重視她，他自然也重視她。
韓陌言則不時將視線徘徊在這對夫妻之間，眼中的探究意味更加濃烈。
可言第一個舉起杯子，流轉的眼眸望向原哲：“原帥哥，我先敬你一杯，想不到兜兜轉轉，你還是娶了我們家桑柔。恭喜你啊！”
一言出口，韓陌言微微變了臉，落在桑柔身上的視線多了絲複雜。原哲看了旁邊有些失神的桑柔一眼，再不動聲色地掃過韓陌言，黑眸不自覺暗了暗，也舉起杯笑著回道：“的確要恭喜我，要娶到小柔可真不容易，為此我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巨大的代價……他為什麼要對可言這麼說？因為50萬的巨額代價嗎？
桑柔握著酒杯的手指輕顫，抬眸看向原哲。兩人目光空中一接，一個迷茫不解，一個抿唇隱笑，然後他頭一仰將酒干盡，對著可言：“先干為敬。”
可言也乾脆地將杯中液體飲盡，優雅地坐下，眼眸含笑：“小柔，敬完了你老公，我也來敬你一杯。恭喜你找到了如意郎君。”
桑柔驀然回神，唇邊揚起笑意：“應該是我敬你才對，今天的主題是為你來B市接風，可別偏失了話題。”手剛舉起酒杯，立刻被一隻大手覆上手背。原哲幽黑的眼眸盯著她，語氣不容質疑：“你不會喝酒，還是以茶代酒好了。”
韓家兄妹齊齊瞧過去，桑柔的酒量不好他們都知道，但絕不至於差到要以茶代酒的地步。原哲在他們面前這麼阻止，是要表示自己對桑柔的關心愛護，還是宣告某種特別的權力？難道他不顧及他們兄妹的感受嗎？可言明顯得感覺到，原哲變化好大，與大學時代那個帥氣開朗、斯文有禮的形象相差好多……“我可以的。”桑柔輕輕推開他，眼神中露著堅定，“如果連跟可言都不能喝酒的話，那我也太對不起她了。”轉過頭，重新將酒杯舉上，她不好意思解釋：“可言，你別介意，他是上次看我喝酒起疹子了，才這樣說的。來，我今天太開心了，干一杯吧。”
可言疑惑地笑道：“哦？我怎麼不知道你喝酒會起疹子？”
“呵，就一次……可能那次配著吃了點海鮮吧。”桑柔隨口找了個理由，清楚感受到兩個男人的視線各異，她喝完酒坐下身，努力想將氣氛調節得輕鬆些，“你們可別老看著我啊，我再次申明，今天的主角是可言哪！”
“呵呵，主角換成你們才好。小柔，你真是好福氣，原帥哥對你比當年更加體貼了。”可言小心地看了看韓陌言，她並非有意要刺激大哥，只是人家都已經結婚了，大哥還有什麼好期望的？長痛不如短痛，她想幫大哥看清楚事實而已，若是小柔真喜歡大哥，就不會逃避到B市了。
大哥啊大哥，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難道還看不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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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真相背後
席間，氣氛慢慢有所緩和，原哲對桑柔的體貼呵護自然而不造作，落在兩兄妹眼中，各有一番滋味。大家隨意聊了聊近幾年的生活，工作，而桑柔最擔心的話題，卻被原哲三言兩語化解了過去，讓她帶著微熏的醉意不禁沉浸在他雍容不迫的深眸里。懶可言問：“你們什麼時候遇到的？怎麼這麼快就決定結婚了？”
原哲淡笑，俊雅迷人，深情無限：“再見小柔，我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仍如從前，便迫不及待想要娶她進門了。如今的好女人就像一支優質股，看上了就得立刻下手，慢了就錯失良機，有緣無份了。”
雖喝了好幾杯酒，眼前有些晃蕩，但這幾句話桑柔聽得清楚，心中剎時苦澀得不是滋味。他將她當成股票，是可以買賣拋售的麼？當著可言與陌言的面如此說，多少有些嘲諷意味，是否表示此刻他的心裡也是有所不滿，一方面想對陌言傲然示威，另一方面又想著如何發泄怒氣……桑柔晃晃腦袋，暗暗佩服自己眼前開始朦朧，腦袋卻還能有著如此清晰的思維……只聽可言的笑聲：“原帥哥竟然將我們桑柔比喻成股票？噢，優質股可是很搶手的哦，幸好你下手早。呵呵。”
蟲
“我才不是什麼優質股，不過他說得對……我可能就像一支股票，在那裡等著人來買，誰的價出得好，就可以……”桑柔正說著，原哲突然拍拍她的手，硬將她的腦袋壓上自己的肩頭。他歉然笑道：“最近股票很不穩定，這會又要開始跳水了，幸好你們都是老股民，看多了就習以為常了吧。”
韓陌言一直發言比較少，瞧著桑柔臉色嫣紅，眼波迷醉，他低沉道：“看樣子原先生炒股比較有心得。我這人比較死心眼，若是我看準了一支優質股，定會找准機會將她買入，並且都不打算再放手了。”
原哲盯著他的眼睛，嘴上笑道：“看來韓先生是個執著的人。炒股可不能講究執著，得看好了勢頭，該進則進，該退則退，否則只怕血本無歸。”
“呵，沒法。我這人就是執著，一頭扎進去就出不來了。”韓陌言將視線自桑柔臉上轉移，直直與原哲對上。兩人嘴角都嗪著一抹笑意，笑意深沉，如刀鋒光芒內斂，又隱隱現出冰寒清輝。
桑柔半眯著眼眸，強撐著坐直了身子，朝兩人各看了幾眼，突然舉起酒杯道：“什麼股不股？我最討厭這個了……中國股市發了瘋般，現在都是亂七八糟、一塌糊塗、慘不忍睹了！……你們若是再說這個話題，我就……我就只能喝酒不說話了……”說罷，仰起脖子又要骨碌骨碌喝下去。
原哲一手奪過，眉峰動了動，對可言笑道：“她喝醉了，我得帶她先行一步。要不，真要等著看她發酒瘋，鬧笑話了。”
桑柔倚在他懷中，一手不自覺地抓住他的前襟，醉態可掬。她並非醉到不醒人事，只是討厭他們含沙射影將自己當成物品一樣來討論，男人間的撕殺任由他去，為何要讓她難堪？
原哲幫她拎起包包，毫不遲疑地扶住身子癱軟的女人往電梯走去，臨走前，並沒有忽視韓陌言格外深沉而若有所思的深幽眼神。
包房門重新關上，一桌子精美佳肴基本沒怎麼動，倒是紅酒已被喝下大半瓶。
可言為自己斟上一杯，端起，晃晃紅色的液體，一舜不舜地注視著沉默的韓陌言。她無奈地笑道：“哥，想開點！來，你最親愛的妹妹敬你一杯！祝你早日灑脫起來！”
韓陌言也端起酒杯，與她輕輕一碰，喝下了全部。他看了一眼桑柔適才坐過的空位，眼神有些怪異：“可言，昨晚我給媽打電話了。”
“哦？想不到你比我還有孝心也。”可言夾起一塊自己最愛吃的牛肉片，對他突然轉移話題有點反應不過來。
“媽媽說……”他的聲音低沉起來，“小柔家裡出了大事故。”
“什麼？”那片牛肉霍然落下，掉在桌面上。可言睜了睜眼眸，雙眉皺起，“大事故是什麼意思？我最近忙，才一個月沒打電話給媽媽，難道就有什麼重大新聞？”
“媽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她說……”韓陌言的眼中突然湧現一種悲哀，黑瞳閃亮起來。
可言覺察到事態可能非同一般，聲音微微發顫：“小柔家……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