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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什麼家主不家主……”
“你不在乎白家在乎!”
氣氛在白立偉訓斥之後,靜謐下來,兩方都不再有聲音。
白珊的呼吸似乎開始停滯,她知道再這麼下去,肯定不行,一味的大度只會讓裴錦程離申璇越來越近,而離自己越來越遠。
遲早有一天,他會一眼都不看她。
半晌後,白珊仰頭靠抵在牆上,她的聲音聽似不再那麼激動,“爸,把申璇弄去坐牢吧!”緊緊閉著眼睛不願意睜開,下齒咬合的時候即便看不到她的眼神,但也清晰的感覺得到她的恨意,她的手從發里退出來後,攥成緊緊的拳頭,在木質的地板上反覆的緩沉的砸著,“讓她死在監獄裡!一了百了!”
...
秋季的天空澄澈如洗,湛著藍。
海城的秋天有橙靚如金的梧桐和銀杏,申老爺子和申凱,裴錦程和申璇分別坐了兩部車去秦家。
裴錦程望著窗外的風景,不禁讚嘆,“以前也來過海城,倒沒發現還有這樣漂亮的景致。”
“你來的時候不是秋天吧?”
裴錦程冥想一陣,皺眉,“是夏天,只覺得沒有悶死,很不舒服。”
“那就難怪了,海城的秋天是很漂亮的,要下車走路,一路從梧桐街繞著走才漂亮,那條街上到處是畫畫的,梧桐都是幾百年的梧桐,跟我們梧桐苑的那個品種不是同一類的。”
裴錦程原本還沉在美景里,聽申璇說完便哼了一聲,“那我還是覺得我們梧桐苑的梧桐漂亮。”
申璇不贊同,“什麼東西都要大片大片的才壯觀,才漂亮,梧桐苑就兩棵梧桐,孤零零的,跟海城這種不一樣,一整條街兩榜的梧桐和銀杏全都是橙金色,照片拍下來簡直美死了,落葉的時候也很美。”
裴錦程直接忽略申璇說的美食,而糾結起了她的措詞,“哪有孤零零?明明有兩棵,兩棵不是也有伴嗎?你這人就是不專一,哪有這樣的理論,自己家裡的東西還不如外面的了?”
“我哪有覺得家裡的東西不如外面的了?你就是喜歡挑我的刺!”
“我哪有挑你的刺,這大街上的梧桐,哪有我們自己家裡的梧桐好?”
“呃……”申璇就在想,裴錦程,你前世是不是我祖宗?你不是我祖宗你怎麼這樣次次跟我對著幹?轉過臉去不再理他。
裴錦程說得正起勁,哪知申璇已經不出聲了,偏首尋去,才發現她有些生氣的樣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好啦,開玩笑的,你下次夸外面的東西的時候,不能自損我們自己家裡的東西,我只是這個意思。”
“我哪有自損過?”
“你還說沒自損?你說我們梧桐苑兩棵梧桐,孤零零的,你怎麼不說那兩棵梧桐在一起都上百年了?兩句話說出來,截然不同的兩個意思好不好?”
“你們南方人就是矯情!”
“對,我就是矯情,我不矯情會死的!”這次是裴錦程憤然的轉過臉去。
申璇見他還真有些生氣的意思,心裡“哎喲喂”了一聲,她怎麼就嫁了這麼個坑爹傲嬌的貨?伸手過去挽住他的臂,“好吧,你矯情死吧,那麼我就跟你死同穴了。”
申璇說的是一句玩笑話,可男人轉頭看著挽趴在他肩頭的女人的時候,眸光里明顯一抹震動,他唇角緩勾,手已經不由自主的觸到她柔順光亮的發緞,一摸到底,是他讓她披著的,“我估計你會比我活得久呢,同什麼穴,多不吉利。”
“為什麼我活得久?”
“因為你總是氣我,我一定會被你早早的氣死。”
“明明是你氣我好吧?”
..............
秦家老宅的建築倒和裴家相近,都是古色古香的風格,大宅深院,海城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的秦家根基甚穩。
秦老爺子秦榮方的孫子繼承了商業。可惜秦家只有這麼一個香火,偏偏這根苗沒有聯姻,只娶了一個女主播,沒家世,沒背景。
好在一個女婿是這邊軍區的司令,外孫江釗又在從政,已經調回江州做了市委書記。
另一個外孫卓浩也在軍區,是步步高升的走勢。
很明顯,秦家比現在軍政勢力上要比裴家要穩。
給秦家備的禮物基本上都教申老爺子和申凱換過了,按了秦家人的喜好。
席間,大家都跟申家的人熟,裴錦程便顯得禮貌和話少些。
秦榮方和申老爺子說得比較多,這氛圍因為熟人多而顯得很融洽。(PS:這裡面提到的秦家人,是上本文《小妻太誘人》里的人物,主要是為了把非語帶出來。以後會少寫。)
申凱是免不了要跟秦非言逗上幾句,時不時惹得大家轟堂大笑。
倒是秦非語,向來話少,申璇只是感嘆,幾年不見,非語真的長成了大姑娘,小時候的樣子就是個名門閨秀,見誰都很禮貌,說話聲音也是秀氣得很。
曾經爺爺管教不了她的時候,總是把秦家那孫女拿來做榜樣,“你看看秦家那丫頭,你還比人家大幾歲,你還不如人家聽話!那丫頭幾時惹過事?”
“你看看人家秦非語,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看書的樣子,跟畫裡面走出來的一樣,那才是真正的名門閨秀,哪像你?你就跟個痞子一樣!”
“你看看人家非語那丫頭,秦榮方出去吃個飯,誰不死勁的誇他孫女,搶著搶著要和秦家結親,你什麼時候也給我長長臉?你看看到我們申家來纏著說要娶你的有家族裡德高望重的長輩出面來提的嗎?全是些死皮賴臉的人,像什麼話!”
那時候申璇一度討厭聽到秦非語三個字。
那名字簡直就是她的克星。
但凡她犯下了點錯誤,鐵定的把她往“秦非語”這個模範十字架上綁。
她當時就想不明白,秦非言一個同性戀加一個臭不要臉的德行,妹妹的性子怎麼就反著來的?造物主要公平,也別這麼個公平法吧。
秦非語在她眼裡,簡直不是人類。
哪家豪門千金還不在外面惹點什麼事?
秦非言那個妖孽長得比女人還漂亮,是個同性戀都一堆女人對他存著非份之想,秦非語長得又像極了秦非言,唇紅齒白,眉目如畫,就算她不招事,學校里情書怕是都要收一抽屜,她還真能那麼本份了?
小小年紀,幹嘛要那麼心如止水?
在她的印象里,秦非語就是一個隨時都抱著一本書,坐在廊上默默的啃的女孩子,根本不喜歡玩,小小年紀不玩簡直是浪費青春。
她跟申凱那流氓吐過槽,申凱說,那是你沒看見秦非言和江釗收拾了多少對秦非語有非份之想的小子,哪個還敢去惹?
聽申凱那流氓說完,她心裡更鄙視秦家的教訓方式,簡直是象牙塔,這樣對人的成長是極不利的。
後來自己出事的時候就想,還是秦非語在象牙塔里長著好,起碼不會惹些事出來把整個家族都給拖累了。
現在再次見到曾經的克星,申璇才知道當年的自己是多麼的幼稚。
秦非語眉目間的氣質根本就不是那些靠眾星捧月的目光渲染出來的高傲。
她靜靜坐在那裡,秀婉動人,友好的一頜首,給你淺淺一笑,沒有凌人的目光,沒有強勢的作派,沒有華而不實的客套和賣弄。
她有她的謙禮和豁達,那些東西,她不用說出來,都用眼睛告訴你,她很尊重你。
讓人心底都可以湮出一灘溫水來。
她的衣服款式很普通,也不修飾身材,但她靜靜坐在那裡,依舊高貴。
這是秦榮方用象牙塔打造出來的一個孫女,也是海城豪門大家公認的最最名門閨秀的閨秀。
申璇此時才知道,自愧不如。
她們兩人今天都同是直直的長髮披肩,墨色如緞,但申璇做了個決定,她要去染髮,這樣的髮型和發色,只能適合非語那種氣質的女孩。
她拉了拉裴錦程的手,伸首過去,靠近他的耳邊,“錦程,我想去染頭髮,跟你染一個顏色的。”1cmt4。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
“看你染了好看,想染跟你一樣的顏色,好不好?”
他目光漾著軟和的笑意,“好啊。”
秦非言從保姆手中拿過雞蛋羹,用調羹舀起一小塊,放在唇上吹了吹,送進他旁邊寶寶椅上坐著的小精靈一樣的小女孩嘴裡,小女孩張著嘴,吧唧吧唧的吃起來。然後把碗推到小女孩面前,“寶貝兒,爸爸餵了你,弟弟嫉妒爸爸偏心了,你現在餵弟弟吃吧。”
小女孩四歲的樣子,高興的拖過爸爸面前的碗,學著爸爸的樣子,給她旁邊安著的寶寶椅里的一歲多點的小寶寶餵雞蛋羹,嘴裡還學著大人的樣子,“啊,啊,弟弟,你張嘴,姐姐餵你吃。”
申璇和裴錦程忍不住笑起來,申凱道,“非言,奶爸真好當。”
秦非言聳聳肩,笑了笑,“沒辦法,我們家淺淺要我跟孩子建立親子關係,說我陪他們的時間少,餵孩子吃東西能增進感情,總不能我跟他們建立親子關係,他們之間不用建立姐弟關係了吧?這是和諧。”
秦榮方癟嘴搖了搖頭,“那是淺淺不在,在的話,你這麼虐待她女兒,她得跟你好好談談心。”
秦非言道,“等她節目做好從外地回來,我會跟她談心的。哈哈。”
申老爺子道,“老秦啊,當太爺爺了可高興吧,兩個小娃娃圍著你轉,你這老年可算是過得幸福了。”
“哎,可惜釗釗和朵兒回江州了,不然家裡再多兩個鬧著,我才開心呢。”
“你要真喜歡,叫淺淺再生兩個。”
“得了吧,別生了,再生兩個出來,這餵飯得搞接力賽了。”秦非言腦子裡出現了一堆孩子圍著圓桌,手裡拿個勺子,整齊劃一的往左邊遞去,整齊劃一的張嘴吃雞蛋羹,頭皮都炸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半夜摸進他和夏淺的房裡,簡直是噩夢!
桌上的人聽了秦非言說完,哈哈大笑。
“這樣的教育方式好有道理。”裴錦程拍了拍申璇的手背,給她夾了塊小辣椒放在碗裡,雲淡風清的笑道,“阿璇,這是經驗。”
申璇轉過去的時候,裴錦程已經和其他人聊了起來。
經驗?要她學嗎?
他們談話的內容都是些沒有什麼實質含義的內容,扯一扯非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