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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就是兩國為王的皇帝,相互防範,卻又有惺惺相惜的默契。
偏偏這次,他們的默契被打破。
楚峻北昨天晚上就沒有睡好。
裴錦程也是一夜沒睡,到現在,都沒有睡。雲燁那天在車子裡說的話,裴錦程是記得的,當時楚峻北問雲燁,“我就奇怪了,邱家那小太爺不是在G城混嗎?你們怎麼沒跟他混熟?”
那時候雲燁的回答是,“幾百年前就知道你跟他不對路,從小打架打到大的,我還能跟他去熟,來得罪你?我跟你什麼交情,對吧。”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楚峻北和邱銘俊不是朋友。
所以後來他有問過雲燁關於邱銘俊和楚峻北之間的事,解釋出來概括一下,就是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為安,也從不主動挑對方的事。
北京跟G城不同,這裡到處都是政治的味道,是權利的中心,而且關係比G城更加錯綜複雜,隨便粘一個,怕都是惹都惹不起的人物。
楚峻北和邱銘俊兩人各自為安,可以說惺惺相惜,但也有可以說成是大家都知道對方的實力,兩敗俱傷的事情,聰明人都不會去做。
可是平衡的格局都在昨夜被打破了!
明明外面到處都是車輪滾過地面的聲音,但車廂里卻安靜得只聽得見偶爾撥動轉彎燈時“特”的一聲。
車子在金融街的麗斯卡爾頓酒店停下來,裴錦程看了一眼二樓的位置,又抬腕看了一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早了一點點。”
楚峻北腕上的錶帶是皮料的,很內斂的感覺,他看了一眼時間,熄了火,“我父親去請了邱伯伯,估計還有一陣。我們先上去。”
裴錦程有些沉鬱的呼一口氣,拉開車門,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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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申璇是我的妻子,到底誰搶了誰的人?
申璇下車之時,跟開車的士官道了謝,Amy已經等在了樓下,一見她來,忙過來替她關上車門,申凱的電話這時打了進來,申璇趕緊從旋轉大門走進去,突然間暖氣撲在臉上,整個人都舒服起來,外面實在太冷。
手機的鈴聲依舊是那首歌,沒有換,此時聽著,卻不覺得傷感,接起電話來,夾在肩膀上,搓著手往電梯那邊走去,“喂,哥。”
“小五,中午一起出來吃飯吧,我和江釗在外面約了人,你也見一見,晚上有個飯局,你來跟我一起參加,牌照的事情,估計這幾天就能下來。”
申璇心裡一樂,感覺真是喜事連連,腳下的步子也邁得快了起來,“好的好的,哥,對方什麼年紀?有沒有什麼喜惡?有沒有忌諱的顏色?”
“六十三歲,衣服的顏色端莊素雅為主,淡妝。”
電梯前,申璇剛剛伸手,Amy已經替她摁開了電梯,她走了進去,Amy摁了數字“25”,她道,“好,我換好衣服,再打你電話,你把飯店的地址發到我的手機上。”
申凱就道,“嗯,好。”
申璇剛剛想說那麼先這樣,就要掛電話,申凱那邊又道,“記住,中午的時候不能提牌照的事,晚上的飯局很微妙,你最好是少說話,但是今天中午見的人,一定要給他留個好印象,說話的語速,要慢。”
“我記得了,哥。”申璇答應好了,這才掛了電話,她知道申凱所提點的意思,官場本來就很微妙,所以一直不太懂怎麼去把控,以前沒有涉足過,這次一定要謹言慎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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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大酒店的包間裡,上的菜,喝的酒卻均是與酒店星級並不匹配的菜餚,普通的梅乾菜扣肉,冬瓜燉排骨,炒蝦仁,炒田螺,苦瓜肉片,絲瓜炒蛋,涼拌黃瓜,海苔脆蠶豆,椒鹽花生米,等等小得不能再小的菜。
酒是一個陶罈子裝的,連商標也沒有,由服務生倒出在玻璃的容器里,分成幾份擺在桌央。
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些菜品放在這樣的豪華大桌上有些寒酸。
上座的兩位五十來歲的中年人,雖然軍帽已經端正的擺在整潔的高几上,但身上軍裝套在他們身上,依舊虎虎生威,他們各自給自己倒了杯酒,舉箸夾起花生米,扔進嘴裡,再一碰杯,抿一口酒,“嘖!”
邱父朝著楚父豎了個大拇指,“酒好得很,老早就想去楚家討點酒喝,哈哈!”
楚父笑道,“我已經從母親的地窖里弄了兩壇出來,等會你帶回去。”
“那我可不客氣了!”
桌上的氣氛其實分外尷尬,兩個中年戰友聊得正歡,一點小酒也可以喜上眉梢,可是桌上幾個小輩,均不說話。
邱銘俊一直都沉著面,不管幾兩個長輩說著什麼事,他依舊面不改色,吃著自己面前的蝦仁,一口一個。
飯店的地址是楚峻北訂的,楚父邀請邱父之時,邱父當即否決,那麼高檔的地方一桌菜錢便貴得令人咋舌,不可以做這等浪費的事,一定要帶邱家的廚子到酒店,燒點家常菜,帶自家的酒去喝。
楚峻北哭笑不得,他們這樣一搞,怕是人家也不敢收最低消費了,然而誰都明白,邱父不過是擺高姿態,要拿主動權而已。
昨天晚上的事,鬧得半個北京城都驚動了,因為楚峻北出面,替裴錦程從邱銘俊的手裡搶了一個女人。
說是晚輩,其實桌上的人大抵都過了年少輕狂的歲數,名人說,一個人,到20歲還不狂,是沒有息的,到了30歲還狂,也是沒出息的。
但是昨天晚上,陣勢弄得那麼大,為了搶個女人,還是一幫過了二十五歲,直奔三十歲的男人,沒出息嗎?個個都是有出息的。
偏偏就狂了!
裴錦程自是不願意和邱銘俊說一句,是看也不想看,若不是因為這是北京城,又讓楚峻北做了禍頭,他是絕不會來吃這頓飯!但這事情自己心裡縱使再不舒服,到了這裡,都不能讓楚家人難做,雖然和邱銘俊結下樑子的是楚峻北,但人是自己從邱銘俊手裡奪走的,這帳怎麼算,都該算到自己的頭上來。
兩個長輩一直議論著酒菜,其他人自然不能說話,要說也得由楚峻北起個頭。
這頓飯吃得如同嚼蠟,一直吃到末,都沒有晚輩插嘴的份。
這時候邱父將酒杯一放,看著楚峻北,“峻北,昨天晚上的事,你們哥幾個有誤會,就要當面說清楚。申璇昨天晚上應酬的那撥人,我查過了。”他一沉氣,眸色凝重的緩緩道,“藥是申璇那個叫馬志忠的客戶下的,他自己也承認,看到申璇的時候,起了歹心,所以去夜總會外面的小店裡買了藥趁著申璇出去的時候,下在了她的杯子裡。”
楚峻北一愕,他看一眼裴錦程,可裴錦程哪會相信?邱銘俊在G城的時候就已經垂涎申璇,這藥會不是他下的??
邱父又看了一眼裴錦程,“這事情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問問老楚,他和我一道去查的這個事。”
楚父這時候點頭,“正因為這件事情查清楚了,所以我才說一定要請你邱叔叔出來吃個飯,這事情,你不問青紅皂白的往銘俊身上潑髒水,得道個歉。”
“道歉?!”楚峻北看一眼邱銘俊。
邱銘俊根本不搭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飯局上。
邱父笑了笑,穩氣緩聲道,“峻北,如果銘俊喜歡一個女人到了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的地步,不用你帶著一幫子人去包抄他的車,我也會教訓他,但藥不是他下的,那個馬志忠我也和你父親一起領到了那個藥店,人家也指證了,他的確買了藥。”
楚峻北怎麼可能向邱銘俊道歉?這是他不允許的!他有他堅守的驕傲!
裴錦程心裡開始算計這場飯局的輸贏,誠然,如邱父楚父所說,申璇若真是被客戶下了藥,下藥的事和邱銘俊無關,但是他對申璇做了什麼?好在,好在只是脖子,不然他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邱銘俊看著楚峻北和裴錦程神情,淡淡一笑,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卻不喝,只是摸著杯沿,並不像楚峻北和裴錦程一樣端坐,懶懶的靠著椅子,“爸,你說這麼多幹什麼?我都說了,這事情有什麼好和解的?申璇是裴錦程的前妻,就算她的藥不是我下的,但我喜歡她,我不在乎她有沒有什麼前夫。裴錦程當時讓楚峻北出動八輛軍車的人從我手裡搶了人,這算什麼?這是搶人,明白嗎?”
邱父的眼裡也是一暗,昨天晚上整個北京城高門裡都快傳遍了,邱家小太爺給一個離異的女人下了春-藥,想把人家吃干抹淨,結果被楚家那小太爺出動部隊的軍車把人給截了,氣得邱家那小太爺燒了車,回到大院就要拉人過去鬧事,被邱家爺爺給鎮-壓了!
這件事讓楚家同樣雷霆震怒,楚父本來最近就對這個兒子諸多不滿,這時候又弄得和邱家人明著結了梁子,這叫他如何舒坦得了?
裴錦程坐在楚峻北和雲燁中間,雲燁不說話,但是他的存在已經很重要了。
邱銘俊的話,讓目光都齊齊向裴錦程投來,話題的矛頭終於指向了裴錦程,始作俑者!
裴錦程不緊不慢,“前妻?”他亦學著邱銘俊一般,聲音懶懶,帶著倨傲,往後一靠,背便倚在椅子上,“什麼叫前妻?”
邱銘俊睨向裴錦程,那不善的語氣,似乎並不忌諱坐在主位的人,他微微一縮眸瞳,“何必明知故問?申裴兩家不再往來,而且你們也聲明了離婚。”
裴錦程伸手拿了自己身後的公事包,放在膝上,慢悠悠的打開,打開後,取出兩個紅色的本子,再把公事包放好,一點也不慌亂,然後把兩個本子打開,像展示物品一樣,慢慢的儘量讓桌上的每個人看清楚,“這是結婚證,我和申璇是合法的夫妻關係,並沒有離婚,或者說,我們並沒有來得及離婚,不管是不是拖了,還是辦離婚手續慢了,總之我和她之間,既沒有雙方完整簽字的離婚協議書,也沒有領過離婚證,她怎麼就成了我的前妻了?”
楚峻北伸手拿過裴錦程手上的結婚證,一直沉鬱的臉色登時放晴,唇角立時便勾了起來,裴錦程看著邱銘俊,鳳眸里微微帶著點逼迫似的嘲諷,“我的妻子,昨天晚上在邱少的車上,被人下子藥,邱少卻不肯交人,到底我們之間,誰搶了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