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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她怎麼用力去推他,打他,壓著聲音叫他滾開。他的胸膛和手臂都像是被鐵水澆鑄過的一般緊緊的桎梏住她,她急得想要拉開嗓子大喊,卻又怕把裴小單招來看到這一幕會嚇到。
她喘息的時候,只敢把頭低下,把氣息都吐在他的胸口,“裴錦程!你夠了!我說過,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想聽到!一個字也不想!”
裴錦程想要再次捏起她的下巴逼她看他,她卻像是不要命一般的用盡全力低頭,死也要與他抗衡,他怕弄疼她,只能低頭在她耳邊,低聲如魔咒一般緩緩說,“你不想?你是不敢吧?你不敢是因為你心裡有我,你根本就是怕面對我,你連看都不敢看我。
你不敢聽我說,不過是怕再次心軟,你怕我以後還會再次做出傷害你的事,所以你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你自己,你這麼逃避,不過就是因為你根本就是還愛我!”
“你放屁!”申璇猛的抬起頭,咬牙低喝出聲!
原本粉櫻的唇片,已經被她咬出血痕,七月的天,她像是冷得不行,牙齒“得得得”的打著架,細長的脖子硬硬的往後,後腦抵著牆,如果可以,她想要撞破這堵牆,然後逃脫他如此霸道的禁固,“你!放!屁!”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的抖聲說話,“裴!錦!程!你!放!屁!”
額上的汗水,先是細細的,像毛毛的雨,一點點從她的毛孔中鑽出來,而後變成水珠子,一條條的水痕往下淌,混在她滿面是淚的臉上,唇,一點點的趨向慘白。
那雙晚上對著孩子還溫柔似水的眼睛,此時怔怔的,恨恨的,惶恐的,如同一隻滿身是箭,卻殘存一絲氣息的小兔子,看著獵人一步步走近……
裴錦程撐在申璇身側的雙臂放下來,原本如鐵一般堅硬的手臂,頓時慌亂得不知道該怎麼放,聽著她說髒話,他只能快速的把手掌墊在她的腦後,防止她這樣一下一下的往後去撞牆,把全身冷汗的女人攬進懷裡,緊緊的固住她的後腦,原本的聲音,變成低啞哽澀,“阿璇,沒有下一次了,真的沒有了……”
....六千字更新完畢,明天見哇。
☆、458:前夫前妻的對手戲
申璇鼻腔里濃濃的都是那些味道,他的味道。
這味道像長了針一樣往皮膚里鑽,無孔不入的,所過之處,無一不如刺扎肉般疼痛,可她現在連躲的地方也沒有了,她不會穿牆遁地,如今連力氣都敵不過他,連他的臂膀都逃不過。
裴錦程感受到了懷裡的人咬牙切齒的掙扎。
她的恨意,他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只是察覺到了他也不敢放開她,他已經當了這麼久的紳士,就怕自己哪點做得不夠大方惹得她反感。
如今她要反感也沒辦法了,此時他若放開她,她指不定一溜煙跑下樓,連兒子都不要了就跑去和靳斯翰結婚了。他若要死了也就隨了她了,既然死不了,那她就得跟著他。
“阿璇,我是對不起你,我被逼得走投無路,每次看到你被我傷成那樣子,我都恨不得自己幫你承受了好。”他攬住她的時候,緊緊扳住她扭動的頭跟她說話,就強行往一個周歲的孩子嘴裡灌著苦澀的藥汁一般,不顧她的掙扎。
“那你怎麼不去死!”申璇伸手緊緊掐住裴錦程的脖子。
裴錦程這一下愣住,喉嚨上那雙看似柔弱無骨的縴手正緊緊的扼住他,他放慢動作,輕輕的放開她,退了一步,把她從牆面上往外引。
申璇眼裡的火苗燒得旺旺的,雪亮的匕首被她架上火上正燒得紅紅的,她就想拿著刀子往他胸口扎去,讓他去死好了!讓他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好了!
海城女孩個個都很高挑,申璇的個子雖然將近170,但沒有穿高跟鞋在裴錦程面前,也就算個小鳥依人,她仰面看著他,這樣懸殊的身高,這樣纖弱和精壯的對比,一看她就是個弱者。
可她的脖子仰著,崩得脖子上兩條筋都像石頭的山嶺一般硬如刀峰,細腕內的筋也鼓成了槽。
他知道,她這一瞬,真的是想要了他的命!
她的眼睫毛上,水漬還在一波又一波將其反覆打濕,他不是怕被她掐死,他只是還有很多話要跟她說,“阿璇,你當時被綁架,啊!”
突然肩頭被女人狠狠咬住,裴錦程被申璇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輕喊了一聲,女人的手已經從他的脖子上迅速拿開,再飛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她一邊咬住他的肩膀,嘴裡咬得很死,“嗚嗚”的低泣之聲全從一點點的fèng隙中鑽出來,他只要再說一個字,她就咬得更緊。
她是下了狠力咬,一點也不心疼他,像是要從他的肩膀上咬下一塊肉來才舒坦一般。
她嘴裡的血液腥咸帶甜,明明是這樣的味道,待一布滿口腔的時候,她卻嘗到了澀然發苦的味道,舌尖像是失去了味覺,她感受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味道。
“裴錦程,我說過,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聽!不聽!”申璇固執的話說出來,她的手原本是捂著裴錦程的嘴,這時候已經改為一手扣住男人的脖子,一手揪住男人的嘴,恨不能將其扯下來,fèng上一般!
申璇的眼睛裡,明顯的抗拒和牴觸不可能是裝的,而且這種情緒裡面還有很多別的因素混雜其中,裴錦程清楚,他今天一旦把她這層抗拒和牴觸撕破了,她將會瞬間破碎。
她嘴唇上全是血,是他肩膀上的,是她狠狠咬破他的血肉之後沾上的,她連擦也沒擦,明明是猙獰可怖的樣子,他卻覺得此時的申璇悽愴不堪。
他的後頸被她扣住,嘴被她的手狠狠的揪住,像是要為他做一個人工的拉鏈,一下也不敢鬆開。
她是料到了什麼吧?
料到了,卻不敢聽,她怕自己受過的苦,挨過的痛都是枉受的吧?
扯開她的手,俯過頭去,他的嘴裡也全是血腥的味道,是他自己肩膀血液的味道,苦得很,澀得很。
她的後腦勺重新回到他的掌心裡,緊緊固住。
她曾經就說過他這個人,霸道,自私,所以此時,不管她願意不願意,他都要wen她,哪怕四chun相抵,皆是咸腥苦澀,痛楚撕yao。
血腥味和唾沫的味道,糾扯到了一起,哦,還有她咸澀的眼淚。
她的心臟跳得呯呯呯的,亂亂的,血壓也在升高,她不能控制的顫抖,用力推開,卻又被緊緊捆綁。
“阿璇,不結婚,跟我回去,爺爺想我們,若你實在喜歡馬賽,我們把他老人家也接過來。”他最終還是抵不過她的頑固反抗,鬆開了她,拇指壓過她的唇,把她唇上的血漬抹掉,“阿璇,你什麼時候想聽我說,我再說,好不好?”
申璇害怕裴錦程,是她已經認為自己似乎神經質了,她再不像以前一樣勇敢了,總是怕這樣怕那樣,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
裴錦程的話,她不敢相信,或許是怕自己會相信,怕。
看他已經放過她一般,所以她輕巧一避,從他懷裡逃了出來,抬起手臂擦了嘴角,冷冷道,“你馬上走!”
裴錦程哪裡肯走,那一地刺眼的婚紗讓他就恨不得馬上把這個女人扛起來,打包帶走,鎖回自己家裡,誰也別想見!“申璇,你一味的逃避我,以為就可以了嗎?”
她與他對峙,不甘示弱的對峙,雖然目前在他面前,她真的弱爆了!果然如申凱所說,她這輩子,所遇到的那些男人中,就只有一個裴錦程敢治她,敢欺負她,也欺負得住她,想想都覺得自己好悲涼,這麼個男人,到底比那些對她好的人好在哪裡?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眼睛裡,水汽已經乾涸,獨留下一點濕潤,讓沒有妝容的她,一雙卷翹的睫睫顯得更加立體深色,像刷了一層薄薄的睫毛膏,好看極了,只是扇羽般的睫毛下,一雙瞳仁冰涼憤怒,“我逃避不逃避都是我自己的人生,跟你有什麼關係!”
裴錦程不管那麼多,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大膽,或許真的豁出去了,或許仗著兒子在申璇不敢怎麼樣,他就這樣大大方方的再次將申璇抱住。
申璇如他所料的激烈反抗,甚至抬腳踩了他的腳,突然!
“媽咪。”裴小單推開門,站在門fèng處,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媽咪和爹地。
申璇背線一僵,像施了定身術一般,快速的揉了揉自己的嘴,她感覺自己像個犯人,兒子推開門,都看到了什麼?父母打架?爭吵?
裴錦程一見申璇的反映,將她的肩溫柔一摟,不著痕跡的揉擦了自己的嘴,如果有血漬,孩子會嚇到。
裴小單還是嚇到了,因為裴錦程的肩膀上一團殷紅。
裴錦程一手攬著不再反抗的申璇,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一派神氣的自誇道,“兒子,你看爸爸肩膀上用紅墨水畫的印章帥不帥?等會再在另外一邊畫一個印章,爸爸就可以當元帥了!牛吧。”
果然,小孩子真是好騙,裴小單一臉崇拜的看著裴錦程,慢慢的從門外走進來,“哇!爸爸好帥!”
誇了裴錦程,也不忘爸爸身旁的媽咪,張手就要申璇抱,等申璇把裴小單抱起來後,裴小單摸著申璇的臉,“媽咪也好漂亮,你們真是豺狼虎豹,太般配了。”
裴錦程看著瞬間就哭笑不得的申璇,理了一下寶貝兒子的頭髮,“拜託,那叫郎才女貌,不是豺狼虎豹。”
裴小單眨巴著眼睛,狼豺和豺狼有區別嗎?
裴小單看到裴錦程,哪裡肯放他走?裴錦程又一再暗示爸爸和媽媽一起講故事給他聽,小傢伙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自然是拉著兩個人一起給他講故事。
申璇是孩奴,她覺得自己虧欠兒子太多,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她會滿足他,更何況講故事這樣的要求,已經算不得是問題,只是每天的必修課而已。
申璇房間裡的*是法式大*,兩米多睡三個人實在富裕有餘。
裴小單睡在中間,一手拉著裴錦程,一手拉著申璇,不肯鬆手,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幸福,怎麼可能願意就此輕易結束。
“媽咪,我還要再聽一次,你講女的,爸爸講男的。”裴小單的意思是要申璇和裴錦程角色扮演,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女的就是白骨精和那些小妖精,男的就是唐僧和他的徒弟。
申璇明顯不願意和裴錦程演這種“對手戲”,能和他一左一右躺在兒子身邊講故事她已經極力忍耐了,如今還要演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她受不了!
“小單,早點睡吧。今天太晚了,你不睡,明天起不來了就不能跟媽咪去上班了啊。”申璇委婉的拒絕,裴小單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