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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凱不以為然,“我說過,你可以跑,翻牆,翻窗,跳樓,都可以。”
“你這是把我往死里逼!”
“你不會去死,因為你知道生命的貴重!當然,我更希望我能把你逼得跳樓!”
“出了人命你怎麼交待?”
申凱自得般大笑,而後悠哉,“女賊入室偷竊,被房主屋內警報嚇得跳窗逃竄,不幸墜樓身亡……我想,我會讓這則新聞登上海城頭條。”
“你!心真毒!”
申凱的臉上,繼續掛著他與職業毫不相附的痞氣,只是這痞意里森然透涼,眉眼間都略帶了些輕浮的笑意,“小姐,你有沒有聽過‘無毒不丈夫’?”
再次提及這五個字,心裡頓時一陣抽痛,那女人從靴子裡取出寒銀的匕首,快準的刺向狼喉,那時候她看著虛弱的他,就冷冷的說過,“覺得殘忍?不是無毒不丈夫嗎?”
房中的女人鄙視男人一眼,“聽得太多。”
“你最好本份點,不要出什麼麼娥子,我現在沒精力往這邊跑,當然,如果有你翻窗跳樓的信息通知我的時候,我會再過來。如果你等不及,最好主動告訴我你的身份,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
申凱的手掌輕輕落在身側,米色的桌面上被修長的指節扣出“篤篤”的響聲,房間裡,連呼吸聲都不見了,只有指尖扣擊木質桌面的聲響。一陣沉默之後,申凱長腿伸了一下,腳尖觸地,從桌面上下來,“東西差不多吃完的時候,我會給你送過來,在我沒有查出眉目之前,你給我老實呆著。”
女人看著申凱走出房門,鑰匙從外門反鎖轉動的聲音再次響起,女人順著拿著桌上的菸灰缸朝著房門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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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凱的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庫,他抬眸望了一眼高樓上的高欞,手指扣住方向盤不由收緊,方才臉上還輕浮的笑意無影無蹤,唯有冷寒,“若你是她,這樓怎麼困得住你?!若你不是她,憑什麼該有那樣一雙眼睛?!”
油門踩下時,胸腔里壓住的氣息像從油管里噴出的尾氣一樣,叫囂!
申凱沒進申家的門,只是打了電話給裴錦程,讓裴錦程到大門口等他。
這時候申璇正陪著裴小單睡午覺,裴錦程自然賴在一起,接到申凱電話後便開始穿衣服。
申璇醒來,不禁問,“幹什麼?”
“大哥叫我出去等他,他等會車子開來接我。”
申璇睡意斂去,坐了起來,一頭烏髮有些凌亂,卻更顯慵懶的嫵媚,此時,她明眸里一瞬慌張,“申凱找你幹什麼?”
“他電話里沒說,十分鐘就到外面了,晚上回來告訴你。”裴錦程兩下便穿好了衣服,抱著申璇的頭,在她耳鬢輕輕一吻,“看你擔心我的樣子,真好。”
“我才沒有。”她伸手推開他。
“好了好好,你沒有。”他輕輕笑,“不用擔心,大哥還能吃了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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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程上了申凱的車子,申璇在裴錦程出門的時候就光著腳丫子跳下了*,站在窗口望著大門的方向,不知怎的,看著申凱的車像賽車手發動引擎一般衝出去的時候,她的心跳得快從胸腔里蹦出來了!
郊外的山頭,申凱的車子就停在崎嶇的山道上,他遞了支煙給裴錦程,裴錦程在有裴小單之後,煙就戒了,但申凱遞給他的時候,他還是接了過來。申凱手中的防風打火機上的藍色火苗在跳動,伸到了他的面前,裴錦程將菸嘴叼在嘴裡,吸出煙圈,吐了出去,將煙夾在指間。
申凱的煙也點了起來,他看著遠方,“你現在有沒有想通,小五為什麼不肯聽你解釋。”
裴錦程心裡一直都知道申凱絕不會輕意放過他,而這個問題,自申凱中午問過他,他就一直在想,為什麼,為什麼。想得最多的不過是申璇不願意面對過去的痛楚,那些日子換了哪個女人都會覺得暗無天日。
還有一種可能……
當然,現在不管他說出哪種可能,都無法壓住申凱心中的怨氣,他已經看到了申凱中午初見時強壓著的怒焰正在破殼而出。
申家必然要有一個人要站出來將這口氣出了的。
“我一直都沒想明白,如果大哥肯指一下,當然最好。”裴錦程跟申璇不同,申璇張口閉口都是“申凱”,但他終究身份不同,一直都喊申凱為大哥。指間的煙只吸了第一口,而且煙霧並沒吸進肺里便吐了出去。這時候煙霧輕裊上升,帶著熱氣,偶爾烤到皮膚上,很不舒服。
更何況此時是八月,海城正熱,就算在山頂,太陽也還未落山。
申凱慢悠悠的將手中的煙扔掉,皮鞋踩上去,將菸蒂踏進泥土!一咬牙,“你居然不知道?”
長腿抬起來,朝著裴錦程的腹腔就是一個狠踹!
這一下,即便裴錦程早上準備,但也後退了好幾步,踉蹌之後又站直!
山頂的風吹來,將在金色陽光下站著的兩個男人的衣褲都吹得鼓起了風包。
裴錦程沒有躲讓還手的意思,申凱更沒有不了了之的想法。
明知拳腳無眼,裴錦程也依然站在綠糙伏動的地方,巋然不動。
申凱捏緊了拳頭,面前這個男人,南方第一豪門的家主,商場上的長勝君主,偶爾的失敗,也無傷大雅,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偏偏這樣優秀的一個人,把一個申家小五折騰得像變了另外一個人,他每次看到自己妹妹的時候,不知道是該心疼,還是該高興。
她的成長,全部是以她自身受到懲罰和傷害來作為代價的。
作為兄長,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有時候看著妹妹,他就可以看到她身後一條鮮血淋淋的路。
手掌再次過去的時候,伸手抓住了裴錦程的肩骨,一個勾拳,依舊擊在腹部!
受拳之人,低低一聲悶哼都不曾有!
不過一腳一拳,申凱已經累得有些力竭,不是真的力竭,是心累,明明知道自己的妹妹還會往地獄裡走,他卻阻擋不了,怎麼會不累。
雙手揪住裴錦程的衣襟,兩個一般高大的男人,對視,一人目光如禿鷹欲要啄食,一人如天湖寧靜致遠,申凱慍色難壓,咬牙道,“裴錦程,你說你愛她,你連她為什麼不肯聽你解釋都不知道,你算哪門子的愛!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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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抱著自己的女人,心疼不已
申凱將掌心包裹住方才擊於裴錦程腹部的拳頭,壓了壓,青白的關節得以舒緩,再給一拳之後裴錦程終是皺了眉。
裴錦程知道申凱所有的重力都襲至他的腹部,是因為不想讓他的夏季身體有可能裸-露的部位能讓人看出任何傷痕。
不愧是在檢察院呆過的人,凡事都在考慮後路,連這樣的事,也都步步算計。
不過虧得申凱這般心思,不然當初弄倒白家,以林致遠周密的安排,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
申凱最後雙手扣住裴錦程的雙肩,曲膝抬腿,往上狠力一頂,裴錦程終是彎腰下去,還沒有彎下太多,申凱已經將他肩上的衣服抓著拎了起來,這幾下打下去,他心裡才算是舒服了一些,否則一想著申璇過去的生活,他就覺得堵!
“怎麼?不甘嗎?”申凱輕蔑的問。
裴錦程深吸一口氣,慢慢站直,腹部痛絞劇烈,心知申凱下力很重,喉中甚至有鐵鏽的咸腥之氣在往上涌,控制氣息的時候,將這些液體咽了下去,穩了呼吸的時候,裴錦程才不露痛色,卻言辭誠懇道,“大哥這幾下是錦程該受的。”
“呵!”申凱心裡想過,如果裴錦程敢還手,他今天得把這幾年鬱結未吐的怨氣都給發泄出來,裴錦程的體格不會弱,大不了兩個人都掛彩,誰也不輸誰!
但若裴錦程不還手,他便必須要控制情緒,不能失控。如今這幾下他已經看到裴錦程面色發生了變化,如果再下手,旁人必然會有所察覺。
“裴錦程,我們兩家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你住在我們家,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裴錦程看著申凱,對方的意圖明顯,不想讓申璇知道他受了傷,他輕輕一勾嘴角,“行,那麼我在酒店等阿璇。”
“錦程。”在裴錦程應下申凱後,申凱突然又這樣喊了一聲,聲線中有微微嘆息,“我今天打你,是作為兄長為自己的妹妹出氣,是為自己妹妹的過去遭遇感到不公而引起的憤懣報復。
但我不聽你的解釋跟小五的心態完全不同,我是因為不想你們再在一起。這個念頭,我不想在你說出任何理由之後動搖,因為不管什麼理由,你都是小五命里的劫。
也是不可能,若是可能,我真想幫她把你這個劫給剷除了!”
一段看似咬牙切齒的狠話,卻又帶著一種無能為力的放任。
山頂的風飄著熱浪,兩個男人的臉上都滾著汗水,一人因為極力發泄,一人因為極力自忍。
陽光照著他們兩人都眯了眼。
裴錦程心裡驀地一跳,劫?
爺爺也說過,申璇是他的劫。
他們兩個,到底誰是誰的劫?
裴錦程笑了笑,“可惜錦程是塊埋於深土的頑石,大哥還是放棄剷除吧,真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
申凱拍了拍裴錦程的肩膀,將車鑰匙拿出來,朝著路口的車子摁了開鎖,車燈跳了兩下,“上車吧。”
裴錦程看著申凱,心想,裴小單以後絕不允許自由戀愛,對方必須是獨生女,如果家裡有兄長,他絕不同意,一定要棒打鴛鴦,因為大舅子什麼的,實在太難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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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程上車,申凱將事先準備好的乾淨T恤遞給了裴錦程。
裴錦程接過後,把自己的休閒襯衣脫下來,換上T恤,心道這大舅子還真是為了揍他準備工作做得充分啊。他回去之後,也決口不提挨揍的事。
也應了申凱的承諾,從申家拉出行李,去酒店。
申璇看到裴錦程回來後,不好主動去問,但也借著看著兒子不摔跤為由跟上了樓,她有些疑問,一下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