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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辛甜哼一聲,“不高興來就不要來,弄得好象多委屈似的。”
車子裡陷入沉默。
半晌後,男人磁力的聲音再次傳來,“我送你回軍區大院睡,那裡有你的房間。”
辛甜一怔,“喂!我說要去你那裡!”
“我女朋友會不高興。”
“你敢送我去軍區大院,我就跳車!你信不信!”
男人怒聲大喝!“有種你跳給我看!”
安全帶“咔嗒”彈開!
“哧吱!”長的一聲剎車片磨擦聲破空而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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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程不習慣睡這種女人布置的床,雖然大得恐怖,但是也軟得恐怖,到處都是蕾絲花邊,粉粉的顏色弄得他抓狂。
但申璇確實是醉得不醒人事,他打了個電話給裴立,說跟申璇在外面住,裴立沒有多問,只說會把親家那邊安撫好。
在裴立眼裡,裴錦程是裴家以後的家主,他現在要學著把手裡的權利放掉,已經這麼大年紀了,不可能一直管下去,總要在把裴家交到孫子手裡的時候看到所有的一切都平穩過渡才是。
裴錦程行動不是很方便,所以小英在樓下客房住下來,如果有事,他會打電話叫小英上來。
申璇全身都是酒氣,裴錦程是想罵都罵不出來,要罵的人睡得跟豬似的,罵出來又給誰聽?
她的手提袋是小英拿過來放在床頭柜上的。
床頭櫃做得也很大,上面的有電話,電話也綁著蕾絲,他心想著現在已經凌晨,但願不要有事給小英撥內線,否則碰到那電話,他得起雞皮疙瘩。
拿過她的手提袋,翻出手機來,他的未接電話和消息都在上面,全都是未讀,她根本就沒有看。
想了一陣,一一刪除。
女人往他懷裡拱來,他趕緊把手中的電話放進她的包里。
他已經可以自己坐著起身,抬腳。
已經比剛做手術那天好多了,這一切歸功於他平時鍛鍊得多,恢復得快。
她這樣招呼不打的就跑掉,他是氣,可她拱進他懷裡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攬住了她的肩。
申璇輕輕的抽著鼻子,她的眼睛闔著,她還在抽著鼻子,抽鼻子的聲音讓人聽著就覺得她很傷心。
裴錦程皺了眉,他往下睡去,與她平行,仔細的看著她的臉,她還癟著嘴,在找他的身體,要拱過來。
他動容間已經再次摟住了她。
“小心肝,小心肝。”
裴錦程臉色一黑,拳綣成拳頭,“是誰!”
申璇還在夢裡,她坐在雪白的波斯長毛地毯上,撲在辛甜的懷裡,抱著她的腰,將那些難過的聲音都倒在辛甜這個垃圾桶里,“他……要娶妾了,小心肝,他要……娶妾了。”
即使是在夢裡,申璇的那些苦痛依舊在迴旋翻轉,爺爺和哥哥的退讓,丈夫的不留情面,心底傷痕未愈又加新傷,她感覺自己不堪重負。
是人都會累。
累了誰都想歇。
她不知道這一生她還要累多久,她開始害怕,害怕永遠都陷在一個叫“裴錦程”的男人的生命里不可自拔。
她是個見慣風月場所男色的女人。
從來身邊都不乏追求她的男人,韓啟陽更是花樣美男,後面的花蝶一串串的跟著,可是她就是不感冒。
偏偏初到G城,不過一瞥,她就去追逐他的身影,她那麼自信,像太陽里開出來的花,她太自信,自信到自負。
她沒有從他的眼裡看到欣賞,她看到了鄙薄,他似乎並不喜歡她這樣的女人,他的朋友都撞他的肩,起鬨,調侃有美女想泡他。1c497。
他卻只是不耐的舉杯自酌自飲,滿嘴都是嫌棄,“花瓶一個,至少別的花瓶還知道多穿點。小太妹。”
她是多麼驕傲的申家五小姐,哪個男人會這樣嘲諷她?
可他偏偏就要說些不中聽的話……
他從一開始就是嫌棄她的,她偏偏還敢去沾惹。
不明白什麼叫喜歡,那是個什麼東西,她想,他是因為她成的植物人,照顧他,是她的責任,她是內疚的。
可是這些年的堅持和不離不棄,真的僅僅是內疚嗎?
一眼萬年?
什麼是一眼萬年?
樓雖裴椅坐。可偏偏這四個字要種在她的身上,想要割的時候,好痛。
他要娶妾了,連爺爺和哥哥都同意了,她情何以堪。
他以後身邊有了白珊,時間久了,還會像初見在夜場裡一樣嫌棄她吧?她該怎麼辦啊?“小心肝,他要娶妾了……”
男人看著女人眼閘里溢出水來,以為她流淚的時候,他有多開心,看到她軟弱的落淚的時候,他以為會有多開心。
原來不會,她還是不落淚的時候好。
至少他看著那樣的她,心裡不會擰得發緊,發疼。
心湖盪開,圈圈漣漪緩緩波動,拳慢慢放開,放開後撫著她的肩頭,安撫的揉著,他蹙眉偏首過去,,將下頜頂在她的額角上,“阿璇,從頭至尾,我都跟你說,我並不想娶妾,白珊只是暫時住進裴家,你到底還要我給你承諾什麼?”
“你或者說我無能,可我並不想無能,我也想靠一已之力把這件事蓋過去,可是裴家現在這樣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然我不在的日子,又怎麼可能連塊地都拿不到?”
……
“牆倒眾人推,多少人想要看著裴家這座世襲的豪門倒下去,多少人想要取代裴家在南方的地位和勢力,裴家現在軍政界上一個幫得上手的人都沒有,我哪敢走錯一步?”
“裴家現在一個敵人都豎不得,林致遠跟我合作還不算深,若裴家被人算計倒了,他一定是第一個捨棄裴家的人,我和他還沒有在利益上完全的綁在一起,所以根本就拿白立偉沒有辦法。”
“白珊是單純,可是白立偉並不單純,這件事教白家捏了把柄,真要鬧大,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自己次次夢囈都說怕去坐牢,我又怎麼可能讓你去坐牢……”
……
“這件事並不是簡單的一下就可以糊弄過去,你說碰了你就不能碰白珊,我也答應了你,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
其實她還沒有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就沒有碰過白珊,更沒有想過要婚內出軌,她提出來,他不過是順勢應過去。
爺爺說,沒有證據證明她的清白,只有兩個可能,要麼就是她所為的綁架,要麼就是精心謀劃的陷害。
他願意相信這是一個陷害。
可是爺爺說陷害的證據都找不到,那麼就是阿璇所為,你又如何。
他沒有如何,他依舊不想她去坐牢。
他甚至想,這件事就是她做的,因為她的嫉妒,嫉妒白珊曾是他的戀人,所以綁架。
現在想來,她嫉妒起碼說明她在意他才會這樣做。
所以這件事,就算是她做的,他也不能讓她去坐牢。
他甚至嘲笑自己,被爺爺洗腦後,相信她綁架了白珊。
爺爺是個多厲害的人,他曾經笑著說爺爺,您真是只千年的老狐狸。
的確。
爺爺是只老狐狸。他萬事都不明說,他總是旁敲側擊。
他說不相信申璇綁了人,爺爺卻萬分堅定的說,就是阿璇做的。
他憤怒的反駁,不可能!如果是申璇做的,她怎麼會死都不認?
爺爺還是萬分堅定的說,阿璇是個堅強的人,什麼都扛得過來,幾塊板子算什麼?只要挺過去了,就萬事大吉,阿璇有這樣的毅力。
那時候他分明從爺爺的眼裡看到了狡詐,爺爺在給他下套,在蠱惑他。
爺爺說,就是,就是阿璇綁架了白珊,你怎麼辦?
爺爺說,綁了就是綁了,我裴家的媳婦綁了人我也不能讓她去坐牢,你呢?會為了那個白珊出口氣嗎?
他當時就怔住了。
當時他口口聲聲要為白珊討回公道。
如果公道是申璇真的綁了白珊?
他又如何給白珊公道?
沒有,從他想要息事寧人那一刻起,這件事就已經天平傾斜,就算是申璇所為,白珊也不可能得到所謂的公道。
他是個多麼薄情寡義的男人。
十多年的感情,他和白珊十多年的感情,她綁架了白珊,他卻要替她洗脫罪名。
他甚至想,讓白珊住進裴家,然後……
他居然動用了那麼可恥的想法。
申璇,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
☆、146:
申璇大醉後依然可以在生物鐘到點後醒來,哪怕此時頭痛欲裂,以前沒醉得這麼慘過,這是第一次。
哪怕昨夜知道今天要上班,她依舊放任自己喝醉。
捶打著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又被一隻大手捉住臂膀,拽下。
“公司的事,我已經電話過去安排了Sunny,今天的會議她會主持,你今天不用去了。”
申璇迷糊的應了一聲,“哦。”
倒頭睡下。
一
二
三
三秒過後,倏地睜開雙眼,噌地坐了起來,側身垂首,一抬手撈抹開擋在面前的髮絲,“裴錦程?!”
“嗯。”裴錦程依舊躺著,顯然比申璇從容淡定不知道多少倍。
申璇警覺的環視一圈房間裡的擺設,這白花花軟綿綿柔兮兮香噴噴的房間角角落蕱分明都寫著“辛甜”的名字。17652218
用力摁著大力跳動的額角,訝聲問,“你怎麼在這裡?”
裴錦程雙手一抬,閒適的枕在腦後,打了哈欠,充分說明他睡得不好,“你在這裡,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你怎麼找來的?”
“你手機是我買的。”
“嗯?”這跟怎麼找她有什麼關係?
“有定位。”
“啊?”
裴錦程一把拉下申璇,雖然是個病秧子,雖然這女人前幾天還抱起他上衛生間,但他還是一發力便將她拉了下來,拖進懷裡,咬著牙拍了拍她的臉,帶著懲罰的警告,“申璇,你跑不掉的,角角落落我都可以把你揪出來,知道嗎?下次別動不動離家出走,這種爛透了的把戲,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女人不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