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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賽的眾人皆屏住氣息看著這武功非凡的兩人,誰會輸誰會贏,在這當下已不是一般人可以議的出,只有坐在擂台邊的赫連茉兒,一開始就知道這場比賽最終的結果。
因此,黑袍男子是她父親赫連麒,也就是無夢易容而成,他的武功這天底下根本無人能及……除非,是他故意要輸。
這是一場從一開始就不公平的比試,赫連麒為了不讓愛女隨便嫁給其他男人,決定易容參加比武招親,如果閻爵不來,他只要在最後關鍵時刻把勝利者打敗,天底下根本沒人去得到赫連茉兒,如果閻爵來了,他也沒打算讓對方輕易過關……
可,閻爵那小子竟中了毒?
中了毒還冒死前來,跟他大打出手……怕這毒更深入骨髓里了……
赫連麒驀地在心裡一嘆,眼一閉,硬是受了他這一掌,緩緩倒下……
赫連茉兒衝上前,下意識便要去探黑袍男子的傷勢,手腕卻被閻爵一把給抓住——
緊得不能再緊。
“你是我的了,赫連茉兒,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你就是我閻爵的妻子……天地為證,眾人為證……”話落,閻爵驀地吐了一口鮮血,高達的身軀也隨之倒下。
“閻爵!”赫連茉兒驚呼出聲,趕緊上前抱住他。“你怎麼了?閻爵?”
該死的!被打了一掌的人不是對方嗎?怎麼……
赫連茉兒又驚又痛又慌的看著他。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沒事……我不會有事的……因為我有你,還有夢叔……”他笑著,伸手撫著她的臉。“不要哭太久,我希望醒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一個漂漂亮亮的小美人,等著當我的新娘……”
閻爵終是失去了意識。
惹得她哇一聲哭了出來。
他突出的血沾滿了她紅色的喜服,在落日餘暉中鮮紅得讓人難以睜眼……
赫連山莊內的大花園裡,一對老夫老妻正鬥著嘴。
“都中毒了還如此拼命,可見他心底是愛著茉兒的。”
“是啊,連命都快沒了,還想著要去參加比武招親,沒命還娶什麼新娘?就沒想過可能讓我家茉兒當寡婦嗎?”當時的情景,她這當人家娘的也在一角偷偷瞧見了,真是既感動又生氣,感動他對茉兒的情意,又氣他非得把兩個人都折騰一番才能發現自己的真心,害她女兒受累嗎,也讓他自己受苦受難。
真是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也許很多事都是註定的。
“喂,你老公我可是神醫,不會連這種程度的毒都解不了。”赫連麒嘴裡雖是這麼說,可心裡卻沒嘴上那麼有把握。說到底,為了救這個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中了毒還跑來比武的男人,可也費了不少功夫。
他中的毒本不算劇毒,只要他不馬上運氣動武,十二個時辰之內找到解藥便能解毒,可他偏偏運氣把毒壓制在體內某一處,憑藉著參與的一股蠻氣就闖來跟他比武,也難怪那日他出手又狠又快,要不如此,等毒氣攻心他就甭打了。
莫尋皺著眉,看著窗子裡還躺在床榻上的男人。“都已經三天三夜了,不是還沒醒嗎?茉兒的眼睛都哭腫了。”
“放心,他會醒的。”赫連麒伸手摟摟她。
“千彤一定比我們更擔心,每天來看爵兒都偷偷躲起來掉眼淚,看得我好難過,她可不要病了才好。”
“不會的,我在看著呢,浩天也每天在旁照料著,別擔心了,嗯?”
聞言,莫尋這才點點頭,乖乖的偎進他懷裡。”你的傷沒事吧?爵兒那一掌該也不輕才是。”
“嘖,現在才想到你老公的傷啊?”赫連麒親昵的點了點她的鼻子。“沒事,我可是被打得很心甘情願。”
因此成就一樁長達二十多年的心愿,再多被打幾次也很甘之如飴。
莫尋笑了,緊緊圈住他的腰。“那我們可要長命百歲啊,這樣你才能讓那小子叫爹叫得就一點。”
“那是自然,得讓他喊夠本才可以……”
雖然歷經千山萬水,但……很多事是註定好的,就像他要叫他一聲爹這件事。
想著,赫連麒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幸福不已的笑。
夜,深幽而寧靜。
一雙黑眸定定地落在趴睡臥榻邊的女子俏顏上,已經注視了許久許久,片刻未曾稍移。
他,好像昏迷了很久,因為他一直聽到有人在旁邊哭,幾次掙扎的要醒來,卻始終睜不開眼,直到一炷香前,他終於醒轉,頭一個映入眼帘的人就是她——赫連茉兒。
他看著,捨不得移開眼。
在他中毒瀕臨死亡邊緣的時候,唯一掛在心間惦念著的人竟是她……
怕他死了,她會悲傷一輩子,哭上好幾年。
怕他趕不上那場比武招親,她就這樣嫁給別的男人,一輩子怨他,也讓他懊悔一輩子……
她究竟是什麼時候這樣根深蒂固的窩進他心底的?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何時迷戀上了這丫頭?只知道在她重病將死的那一刻,他後悔沒有多寵她愛她憐她;只知道在自己將死的這一刻,她是他唯一掛懷又放不下的人。
閻爵伸手輕輕撫上她粉嫩柔滑的臉蛋,那張臉,竟連睡夢之中都還掛著淚痕。
心一緊,無暇細想地便低頭吻上她頰邊的淚……
她的眉睫顫了顫,甫睜開眼便對上近在咫尺的俊顏,她嚇了一跳,然後在下一瞬間羞紅了臉,動也不敢動一下……
“你醒了?”她的唇動了動。
“嗯。”他盯著她的唇。
“閻爵……”她被他看得整張臉都滾燙了起來,這是他頭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有點令她害怕。因為,他好像要親她……
厚,不會的,她一定是在胡思亂想!
這男人才剛從鬼門關走一趟回來耶……可是他靠得那麼近那麼近,鼻息弄得她頰畔和耳窩都發癢……
才想著呢,這男人更加偎了過來,她緊張地雙手緊緊攥著被子,困為他的臉幾乎壓在她側睡露出的半邊臉上,她根本無路可逃——
卷九
“閻……”
“噓……別說話。”話落的同時,閻爵驀地低首,親吻上她的唇——
“唔……”她的唇被另一雙唇給含入嘴裡,熱熱軟軟地,奇異地溫柔而美好,她的頭卻在發暈又發脹。
這吻,輕挑慢捻,反惹得人心癢能耐,尤其用在未經人事的赫邊茉兒身上,更讓她承受不得連呼吸都快忘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上次的吻太過蠻橫,留下的是痛。
這回,卻溫柔得讓人流連忘返。
他放開她的時候,她眨了眨眼,還沒從這突來的親吻中平復過來,只是那嫣紅的雙頰透著濃得化不開的小子兒家情態,她甚至連正眼瞧他都不敢,忙不迭的垂下眸子。
那唇,因他的吻而嫣紅。
她眉目如畫,震顫不休的睫毛像把扇,輕輕地在夜風中拂動情愫,讓人看得心口發熱,滾燙不已。
閻爵喉頭滾動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欲望,被他硬生生的給阻斷了,他坐直身子放這嬌羞又沒經驗的小丫頭一馬,她果真馬上從臥榻上彈跳而起,轉身就要跑開——
“去哪兒?”他快一步伸手抓住她。
“我去……給你拿吃的……”她頭也沒回,掙開他的手又要往外走。
他卻再一次抓住她,“坐下,茉兒。”
“等會兒再坐,我先去幫你拿吃的——”
“我不想吃。”閻爵乾脆直接挑明著說:“我只要你乖乖的坐下來聽我說話。”
赫蓮茉兒頓了一下,才坐回床邊,可頭很低,完全不敢抬起來。
“你在害羞?”真是意外不已的發現呵。閻爵對這個發現很滿意,本以為這丫頭頑皮成性,又從小纏著他,根本不知女兒家的害羞為何物呢,沒想到,只是一個吻就可以讓她羞成這樣,連看他都不敢,只想著要逃。
“我沒有……你想說什麼?你已經昏迷四天,應該肚子餓得要命才對,有什麼放砂能吃飽了再說嗎?你也知道,現在三更半夜的,廚子都睡了,我笨手笨腳的動作很慢的,等我弄好吃給你,你恐怕會撐不住又昏過去,所以你還是先讓我去弄點吃的吧?有話以後再慢慢說,嗯?”一口氣把話說完,紅著一張你兒的赫勞茉兒又要站起來。
這一回閻爵索性長手一伸把她整個人給勾進懷裡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