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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千墨看了他一眼,“你的生活用品都準備好了。衛生間,浴室你和三師兄一起用,阿頡有點潔癖,尤其厭惡頭髮一類的東西留下來。”他說到這裡,語聲非常篤定,“我的規矩,一根頭髮一記藤條,屁股足夠硬的話我不介意浪費些體力。”說了這一句也不等陸由答話,“明天受過教訓把自己的東西搬過來就可以了。影音室。”
陸由看他轉出了門,自己也連忙跟著出去,貿然一抬腳,又是疼得一抽,徒千墨根本不理會,直接進了一個大間,陸由暗想,剛開始以為他的房子是三室兩廳,如今看來,竟不知有多大了。其實,徒千墨是將這棟樓的整個頂層買下來之後打通的,後來又打破了格局重新規劃,這才布置成現在的樣子。
陸由進了影音室,看裡面靠牆擺著四張書桌四把木凳,書桌是普通的學生課桌,木凳是那種沒有靠背只有一個長條板子的學生凳,惟有一張普通的圓凳單獨放著,桌子也和其他的不一樣,徒千墨連眉毛都沒有抬,“你坐這個。”
“是。”陸由想,大概自己不算正式入門,還沒得到專屬的學習用具吧。想到入門兩個字,身後更是疼得火辣辣的,他的規矩那麼多,入門的家什,恐怕不止是學習用具那麼簡單。
徒千墨一副時間寶貴的樣子,半句也沒交代就直接出去。
陸由等他走了才敢仔細打量四周,兩邊滿滿當當的架子上是按年份排序的各種片子,徒千墨要求他看的《故知》已經拿出來擺在了絕對滿足黃金分割原理的位置,連筆記本和三種顏色的簽字筆都放在最符合視覺要求的地方。
陸由不敢遲疑,連忙拖著兩條腿去放片子,看了一眼硬硬的凳子,終究不敢耍花樣,咬著牙坐下,心裡暗自擔心,小師兄現在怎麼樣了。
趙濮陽的日子當真是非常不好過,那麼多水壓在肚子裡,折磨的他幾乎要崩潰了,尤其是剛才洗澡的時候,連腿都不敢張開,終於強忍著衝掉了身上的浴波沫子,看自己小腹脹得鼓鼓的,整個人跪在那臉都紅了。
徒千墨進了門,略略打量他一眼,看他雙腿鎖在一起並得更緊了。
趙濮陽羞澀地低著頭,也不敢說話,徒千墨在椅子上坐下來,還是那種壓迫感極為強大的姿勢。
大概是現在沒有旁人,不用給小師弟做規矩,趙濮陽也沒那麼拘束了,膝行著跪到徒千墨腳邊,低下頭,將戒尺向徒千墨手邊送了送,輕聲哀求,“老師,濮陽知錯了,求您賞了家法吧。”
徒千墨微微笑了笑,語聲悠悠的,“受不住了?”
趙濮陽臉更紅了,“老師,我,我以後都不敢犯困了。”
徒千墨唇角噙笑,眉梢卻帶著寒意,“知道犯了規矩回來要受這沒臉的責罰——”他像是特意看趙濮陽有多羞似的,有種高高在上的審視的漠然,“已經做錯的事,和以後,又有什麼關係。”
趙濮陽一張臉脹得通紅,他早都撐不住了。剛才又被罰喝了一杯水,如今全身都在打哆嗦,鼓起了全部勇氣才敢再求一句,“老師,您,您怎麼罰都好,我,濮陽——”
徒千墨看他急得連話都說不出了,他知道這個小弟子最是臉皮薄的,別的懲罰倒還好,今天這一遭,恐怕真是讓他怕得夠嗆了,難為他剛才居然還能挺著教訓陸由規矩。如今趙濮陽跪在地上,他不敢咬唇,卻是強忍著,一張紅臉驚得片刻蒼白,可才一分鐘,下面那種不得克制又讓他再度臉紅了,腿下微微一動,連耳根子都燒得發燙。
“老師,濮陽是真的知錯了,求您開恩吧。”他說了這一句,又向徒千墨跟前跪了跪,戒尺也舉得更高了。
徒千墨卻沒有接他的話,“《關山》的主題曲這次是你來唱,最近通告很多,累也是難免的,別耽誤了練歌。宣傳很重要,但無論什麼時候,做好自己的音樂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趙濮陽聽他說起了工作的事,他是極有分寸的,也不敢再求,連忙道,“是。濮陽記住了。”讓無數粉絲銷魂奪魄的聲音因為主人受盡考驗的身體可憐巴巴地打著顫。
徒千墨毫無同情心地道,“聽selvine說,你最近氣息練得不錯,唱給我聽聽吧。”
趙濮陽倒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讓自己唱歌。可老師的命令向來是不敢違抗的,幾乎是強忍著淚答應了。
徒千墨終於接了他手上的戒尺,趙濮陽長長出了口氣,從進門到現在,他捧戒尺捧得手都要斷掉了,雖然知道如今日子更不好過,但總比這麼一直耗著強,他的肚子可再禁不起了。
掐著大腿站起來,還未開口,卻見徒千墨戒尺尖端指著放在一側的仰臥起坐健身凳,“既然小師弟欽服你,我也不想為難。去吧,我滿意就許你去廁所。”
“謝謝老師。”趙濮陽知道徒千墨極為在意他們師兄弟的情意,他們之間相互作保求懇,徒千墨都不會太拒絕的。畢竟這個圈子爾虞我詐,兄弟情誼只是宣傳的噱頭而已,真正的體諒太少了,便也格外珍貴。
趙濮陽在健身凳上躺下,下面就是一陣折磨,死咬著牙才沒讓自己做出羞恥的事,腳上頭下的姿勢對被灌了一肚子水的他而言根本就是酷刑,但老師在這裡他哪敢有分毫懈怠,微微調整了呼吸,便開口唱新的曲子。《關山》是近期上映的一部戰爭片,無論幕後製作還是演員,陣容都極為強大,演唱大電影的主題曲對趙濮陽來說是極大的肯定,自然,以他今日的地位,也是雙贏的事。這部電影的主題曲《玉龍台》非常難唱,開頭是用氣聲摩一段杜甫的《閣夜》,將傳統的弋陽腔和西方發聲方法相糅合,效果是出人意料的好,但也極為考驗歌手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