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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該對面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才對,她竟然能猜出這麼一套來。
他想了一下,說,“如果兇手根本不必到這裡來,那麼周措有沒有不在場證據,也就沒用了。”
她說,“那麼下一個方向,就應該是那氯化鉀了,氯化鉀一向十分難得,外面不許出賣,研究所,醫院裡的氯化鉀,都是要儲藏起來,有人看著的,而且量也很少。”
他說,“我明白了。”
點頭,他脫了手套,走出去,卻在門口的時候,停了停,回過頭,“可是你為什麼要查這個案子?”
她笑了笑,“受人之託,這個案子的結果,我的朋友很想知道。”
他皺眉,忽然想起了什麼,“你的朋友……是莫淺依?”
她笑了笑,點頭。
他終於明白了,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裡。
*
蒙特婁的陽光仍舊燦爛。
此時,莫淺依正躺在躺椅上,一邊的落地大窗嗎,透著外面璀璨的陽光,隆冬時節,蒙特婁很早便入了冬,冰雪在陽光下,曬的亮晶晶的,垂在樑上,好像一根根的冰柱。
她睡了個午覺,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眼睛睡的有些沉,可是她還是覺得困。
好像這一輩子,第一次這樣閒。
可是她一點也不想動,什麼也不想做,好像生命,便這樣靜止在了這裡一樣。
走到窗前,她伸手,撫摸著那大窗,便好像,撫摸著外面的陽光一樣。
不知道,遠在大洋彼岸的他,現在是在做什麼,不知道她可憐的莫莫,又在做什麼。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她過去接起來,靠在沙發上,聽見那頭王寒的聲音,“哎,不會是才睡醒吧?”
她說,“嗯,你猜對了。”
他呵呵的笑,她說,“那邊應該是在晚上吧。”
他說,“是啊,夜生活剛剛開始。”
她哧了一聲,兩個人隨便的聊著,有話沒話的,也聊了半個多小時。
她說,“好了,我約了鄰居去釣魚,要走了。”
他點頭,“啊,真是好生活啊……”放下電話前,他卻忽然說,“你……不想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她愣了愣,隨即笑了笑,道,“誰……在做什麼……”
他說,“沒誰,算了,我約了個妞打炮,走了。”
“去你的。”他掛了電話,她靠在那裡。
他,在做什麼?沒有她的拖累,他一切,都該很好吧。
她嘴角,泛起了一個溫潤的笑來,當初她跟王寒一起離開這裡,就對王寒說,那好吧,你跟我一起走,蘇家知道了,也定會安心了,否則不知是不是要以為我們藕斷絲連。
藕斷-絲連,其實應該叫做,藕斷思連。
雖然這個分隔兩地,但是,相思,仍舊能連成了一條線。
只是她知道,她沒有走遠,他也沒有,不過是更寬闊的一條街道,他在那頭,隔海相望,她在這頭,靜靜凝想。
但是,他們仍舊是走在一條路上的。
這樣想著,心裡便不覺得那麼難受了。
只是這一條路,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盡頭?又有誰,還能堅持到盡頭?罷了罷了,如果,只有一個人,能走到盡頭,那麼蘇裴安,我真的希望,那個人是你……
她走過去,拿起了書,又看了起來,她記得蘇裴安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現在,親愛的,沒有你在我身邊,告訴我你看過的那些書,告訴我你去過的那些地方,我只能,一個一個的,自己來看了……
冬天總是讓人更加倦怠,早上睡到了九點鐘才醒來,身邊還躺著晚上沒有看盡的書,她起來,去給魚缸里的魚餵食,看著那些游來游去的魚,靜靜的,站在了那裡,看的呆了……
快到,新年了吧,快到他們的春節了呢。
嘴角忽然泛起了苦澀來,她咬了唇,來到書房裡,打開了電腦。
搜索了他的名字,看著那一張一張的新聞。
新聞上說,他帶著蘇家長孫去遊玩,有記者偷偷-拍下了一個背影,也被保鏢發現並毀掉了,蘇家忽然出現的長孫,據聞是蘇家二少爺在國外時認識的女友生下,現年八歲,只是到底這個被萬千矚目的孩子到底長什麼樣子,沒有人知曉。
下面一個新聞,蘇家爆出,蘇家繼承人蘇裴銘似有隱疾,不能生育,那麼,蘇家長孫,莫非便是蘇家下一代繼承人?
蘇裴安的照片倒是常見。
他早被解了禁,市場參加節目。
她看著照片裡的人,眼角不由得濕潤,他瘦了很多,臉頰上總是帶著深沉笑容,眼窩都能看見了。
她閉上了眼睛,來這裡後,第一次,看他的照片,搜他的新聞。
她總是害怕,害怕看到了,便會忍不住。
現在看來,她果然是,果然是忍不住啊。
她捂著臉頰,默默的靠了下去,躺在那裡,仰頭,看著天花板。
到底有多堅強,才敢念念不望?
*
周措進了自己的房間後,推開了門,低頭,看著下面的自己走前做好的防範,那根,懸在了門邊的頭髮絲,已經斷了,他便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人來過了。
他走進去,站在門邊,冰冷的眼,瞟向了四面,卻只是不動聲色,默默的坐在了沙發上,“行了,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哪位貴客來了,出來見見吧。”
第206章 大結局進行時
周措的臉微微側著,從面無表情,到撇起了一抹淺笑。。
許久,他轉過臉來,看著兩個人,“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聲音淺淺的仿佛嘆息,但是卻透著黑暗的氣質。
陳天驕看著他走到了窗邊,靠在窗台上,伸手,拿了支煙,靜靜點上,又笑了起來,問陳天驕,“要煙嗎?”
陳天驕只是看著他慵懶樣子,似乎他們方才說的,當真是別人的事,與他毫無關聯,難怪蘇裴安說,這個男人不好對付,明明已經找上門來,他卻仍舊能這樣淡然以對,他記得這個男人的資料。他方二十一歲,若是尋常人,還是校園裡不諳世事的孩子,可是他卻已經…抹…
陳天驕搖了搖頭,雙手插進了口袋裡,看著他,說,“不得不說,你用的方法果然是很高明的,如果不是我們,根本沒人去仔細的查,也根本不會想到你會用那種法子,而且你又自負,打定注意聯絡上面,不許人查,做的不那麼仔細,你要是想仔細起來,我們恐怕那拿你沒的奈何。”
周措聽了,只是哼了一聲。
孫秒柔道,“但是老天是公平的,你做過了,就是做過了,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你的殺人方法,你晚上根本不用去親自殺人,只要將氰化鉀放好,就等她自己自投羅網,對不對?枸”
周措聽了,方轉過頭,看了眼孫妙柔,微微笑笑,仍舊不說話。
孫妙柔說,“而且就算我們知道你用的是氰化鉀,可以順著這條路來查……但是終究你路子太多,我們根本查不到到底你哪裡來的氰化鉀,周措,你很厲害,所以我們知道是你做的,卻沒有證據……”
周措聽了,只是說,“你說夠了嗎?我再說一遍,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陳天驕氣憤的要衝過去,可是孫妙柔眼睛動了動,拉下了陳天驕,“行了,看來周措先生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但是我相信那一句,周措先生,人在做,天在看,我知道你跟淺依是朋友,她若是知道你是殺人兇手,一定會很傷心。”
說完,她嘆了聲,拉著陳天驕,“走吧,還看什麼。”
然後便拉著他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陳天驕仍舊不服氣的一甩手,“真是不像話!”
孫妙柔嘆息,將手中的錄音筆關了,“他真的很警惕,也很聰明,任我們說著,他一句風也不透,這段錄音,根本沒用,罷了,放棄吧,我們抓不住他。”
陳天驕恨恨的捶著牆,“敗類,真是敗類,就是這樣的人,還在當著國民偶像,這到底是什麼世道!”
孫妙柔只得嘆息一聲,“算了,人在做,天在看,老天自有公斷!”
房間裡。
周措站在那裡,看著兩個人離開,眼中漸漸的,陰霾而幽深。
這時,身後,莫淺依走了出來。
看著周措的背影,眼中,即是不可置信,又是傷心欲絕。
“你……你……”
周措回過頭來,看著莫淺依滿眼通紅,看著他,一步一步向前,渾身卻止不住的顫抖。
“琳達,當真是你殺的?”
周措眼神定在那裡,看著她,最後,還是淡淡一笑,伸出手來,“姐……”
她卻一把打開了他的手,“別碰我,琳達,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他的笑容驟然凝固下去,站在那裡,高大的身材,帶著陰影,“姐,你不相信我嗎?”
莫淺依只是咬著唇,看著他,“我想相信你,你是我的親人,我的妹妹,但是,我也相信妙柔,她不會說謊,她不會騙人的!”
周措臉色更加陰沉下來,“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
她說,“是你一點點讓我對你絕望……”
他站在那裡,雙手,慢慢的插進了口袋裡,側身,看著外面,“姐……我不覺得,我有做錯什麼,一直以來都是……”
她看著他那滿臉的默然,呵呵的,冷笑出聲,向後退去,“不要叫我姐……不要……”
他猛然轉過頭,看著她,“她一直跟你做對,她傷害你,她讓你難過……”
她眼中忍不住濕潤,看著他,卻覺得面前的人越發陌生,“那是一條人命,就算她不好,她罪大惡極,也輪不到你我來評判,我們不是法官!”
他卻忽然激動了起來,看著她,怒然的,瞪著憤恨的雙眼,“那麼到底誰是法官?誰是這個世界的法官?我好想找到他,好想問他,到底他是怎麼主持了這公道,到底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
莫淺依搖著頭,仍舊不可置信,他這是承認了是嗎?琳達是他殺的是嗎?
“你從前過的不好,可是你現在過的很好,你從前躲在角落裡,可是現在你是那麼多人的偶像,這就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