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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哥,宋渝汐這算是哭得漂亮的啦,還有更難看的。可惜您老人家昏迷不醒沒看到,簡直是技驚四座,吉田那老頭也算是見多識廣吧,我看他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老三在宋渝汐兇狠的眼神下一氣呵成地說完了這番話。
秦風嘴角揚了起來,看著宋渝汐:“是嗎?”
老三搶著說:“是。”
宋渝汐憋著嘴,直愣愣地站在那裡也不說話。
寧榕推了她一把:“喂,小汐子,傻了?”
老三瞥了寧榕一眼:“再傻也傻不過你。”
寧榕不幹了:“咦,我說,你是不是男人?怎麼沒事找事呢,我招你惹你了?”
秦風和揚子對了下眼神然後笑了:“寧榕,他這樣多半是心裡有事,我比較好奇你倆這一路上發生了什麼?”
揚子附和道:“是呀,我也好奇。寧榕,給我們說說。”
寧榕嘴還沒張開就被老三拽著胳膊拖了出去,還不住地叫喊:“喂,你拉我幹什麼,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喂,老三,你放手……”聲音漸行漸遠,揚子哈哈大笑後比較識相地退出了房間。
原本吵鬧的室內突然地安靜下來。吊針滴落的滴答聲,一下一下的,異常清晰,窗外依舊車水馬龍,走廊時有人聲。
秦風拉過宋渝汐的手,溫柔地摩挲著,輕輕地說:“怎麼不說話?”
宋渝汐仰起臉,臉上淚痕未乾,雙眼紅腫,一副淒楚的可憐相。
秦風把她拉進懷裡,抱著她:“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宋渝汐伸出雙手回抱他,嚴肅地說:“風,我一直在想,我這個樣子會不會顯得比較有內涵?”
秦風愣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了宋渝汐嘴角藏不住的壞笑,於是憤恨地撓她癢。
宋渝汐手腳並用不住地求饒,大聲說:“我要不這樣老三準得笑我,沒完沒了的。呀,我不敢了,秦風你……好了好了,我不是為了和你孤男寡女才出此下策嗎?”
秦風這才停手,眯著眼睛問:“是嗎?”
“是。”宋渝汐討好地往他身上蹭,“說,這個計策好不好,你喜不喜歡?”
秦風在她額頭上響亮地吻了一下:“喜歡。”
宋渝汐揚著臉看著他傻傻地笑:“我聰不聰明。”
秦風還沒答話,揚子敲門進來,手裡拿著電話遞給秦風:“二爺。”
宋渝汐臉上依舊在笑,手卻不自覺地在下面握緊,當然她沒有忘記答應過秦風什麼,她也相信自己可以做的。
秦風接過電話,恭敬地叫了聲:“二爺。”
“阿風,今個真是雙喜臨門,我前腳剛下了飛機,揚子報喜的電話就來了,你也知道日本那邊我不方便過去,不然一定去看你。”
秦風那雙向來冷淡清傲的眼睛黑如深夜,所有的情緒都藏在那夜色無邊中,了無蹤跡。面色如常:“二爺,您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
“好。”
“二爺這次的生意談成了?”
“嗯,要不我怎麼說是雙喜臨門呢。”
秦風的嘴角抿出一絲微笑:“二爺,咱哥倆可是好長時間沒有一塊喝酒了。”
“你小子還不算太渾,總算沒色迷心竅,等你回來時吧。”
掛了電話揚子就出來了,宋渝汐和秦風兩兩相望對視了一會兒相互會心一笑卻什麼也沒有說,也不能說。
回程的路上老三和寧榕一直在別彆扭扭地互相冷嘲熱諷,卻對誰也不肯說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風派出了三八小組組長宋渝汐同學三探虛實,誰知道一向大嘴巴的寧榕不知道被老三怎麼調教的,居然嚴守機密,打死不說,宋渝汐多次無功而返,心情十分沮喪。
秦風用美人計誘惑空姐給宋渝汐要了一大瓶可樂後,她才喜笑顏開。
揚子看著越來越幼稚的四個人,無奈且無語。
宋渝汐見秦風一直盯著自己看,深亮幽燦的眸子裡輕柔一片情深可見,她伸手遮住了秦風的眼睛:“別看了,眼睛才好歇會兒吧。”
秦風握住她的手順勢就送到了嘴邊親了下,很無賴地小聲說:“我就喜歡看。”
宋渝汐瞪了他一眼,然後暖暖地笑了:“乖,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秦風還沒說話,寧榕的大嗓門就憋不住了:“俺的娘呀,這場面太溫馨,太感人了,含糖量太高了,我的午飯在胃裡翻騰,不行了,不行了,空姐,現在可以去衛生間嗎?”
“非常抱歉,這位乘客,飛機馬上要降落了請您留在座位上不要走動。”盡責的空姐還關切地遞給了寧榕一個紙袋,方便嘔吐的。
宋渝汐玩心大起,仔細而認真地打量一番寧榕,看得寧榕一臉莫名其妙之後又轉向老三:“行啊,你小子,速度夠快的,這麼快我們寧榕就有了。”
寧榕劈手要打過去被秦風攔了下來,只能幹喊:“小汐子,你個小禍害,老娘的玩笑你都敢開,看待會下了飛機不把你拐窯子裡賣了。”
老三也是一臉不滿,沖秦風說:“哥,你管管她,不是什麼玩笑都能開的。”
秦風看著宋渝汐問她:“你是在開玩笑嗎?”
宋渝汐答道:“我是認真的。”
秦風無奈地沖老三攤攤手:“你看……”
老三瞪大眼睛氣哼哼地看著二個半晌,憤恨地別過頭去,揚子把玩著手裡的紙懷,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風哥的康復,似乎不是這場磨難的結束,卻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這個時候,他又想到蘇晴,幹練的短髮明麗的眼睛和她執著的愛,如今看來,她的離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許在外人眼裡他們這樣的生活刺激而享受,是值得羨慕的,可是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艱辛,站在現在的這個位置腳下踩著的是多少人的屍骨和尊嚴,恐怕沒有人算得清楚,而這光亮外衣下的落寞又是誰人能體會的呢?也許當你得到了想要的,站在了一定的高度上,反而迷茫了,因為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剛出機場,宋渝汐就被眼前這陣仗震住了,深刻地體會到了“生活就是電視劇”這句話的禪機。一輛加長款的豪華黑色轎車後面跟著一排黑色奧迪停在那裡,把候機廳前的道占得滿滿的,車的旁邊站著若干穿著黑色西裝、黑色風衣、黑色皮鞋的短髮男人訓練有素地一字排開。
宋渝汐側眼瞥了下同樣被震到無語的寧榕,小聲問秦風:“這是在拍電視劇嗎?”
秦風笑了,拉著她的手邊走邊問:“想不想當女主角?”
宋渝汐往四周看了看,發現圍觀的群眾還是不少的,低低說:“不好吧,太招搖了。”
秦風點點頭,對揚子說:“讓他們先回去,咱們還是不見光的好,這也太過招搖了。”
揚子應了聲,走過去和為首的人說了幾句又跑了回來,湊到秦風跟前說:“風哥,這是二爺的意思,給您接風的。”
秦風從容幽亮的眸光一閃,沉了片刻。
老三說:“哥,二爺這是好意不好不受吧?”
是呀,這麼隆重的迎接就是要告訴底下人他有多久重視秦風。
宋渝汐握了下秦風的手:“去吧。”
老三看了眼宋渝汐又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目光。
秦風回握著宋渝汐,把她的手包在掌心:“你呢?”
“我和小榕去看看盈子,就不跟你去了。”
“好,晚上給你打電話。”
第十二章愛情值得守候
她總算鬆了口氣,轉過臉恰好看到他濃黑的雙眸也在看著自己,仿若世間繁華三千,他卻只看到了眼前這一方瀲灩,繾蜷心田,穿過了漫漫人生,長河歲月,自此永生不忘。
一路上寧榕和宋渝汐各自想著心事也沒怎麼說話,到了盈子店裡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店裡沒有幾桌客人,盈子抱著電腦蜷在沙發奮戰跑跑卡丁車,心無旁騖目不轉睛還是單北提醒才看到了宋渝汐二人。立馬跳起來:“我還以為晚上才能到呢,怎麼這麼快。”
寧榕給自己倒了杯水:“得,盈子人是沒去機場沒看見那個場面,就跟拍電視劇似的,那一排黑壓壓的轎車那叫一個壯觀,一排黑衣服男子一看就是混黑道的,當時我就想跟著小汐子能混個配角也好,加長林肯咱坐不了,後面那一排奧迪怎麼也得坐坐吧。誰知道她這沒用的小廢物,拉著我坐計程車回來了,還是那種藍燈可以刷公交卡的。”
宋渝汐好笑地看著寧榕:“合計你這一路沒不怎麼說話,是在恨這事兒呢?”
“那你看呢,這事兒還不夠老娘氣憤的?”
“得,是我高估你了,還以為你是揣著老三那點事在琢磨呢。”
盈子說:“小榕和老三怎麼了?”
“我們沒事。”
宋渝汐一臉壞笑:“盈子你看看,這都合稱我們了,還說沒事,據我分析,小榕和老三從機場到醫院的路上發生了不為人知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桃色裡帶著點點香艷那種。”
“才不是你想的那種,我們不過是……”寧榕在宋渝汐和盈子過於期待的眼神里頓住了話頭,狡猾地看了看一臉狡詐的三人。“總之,我們沒事,不要妄想從我這得到任何情報,共產黨人寧死不屈的正派作風就在這裡。”
“盈子,你看看,她一路都這樣,是不是病了。”
“我怎麼看著像是春天到了,有人春心蕩漾了。”
“得了,這話題打住吧。盈子,給弄點吃的唄,飛機餐簡直不是人吃的。”
傍晚的時候,宋渝汐一進家門就看到母親張羅了一桌飯菜,笑眯眯地等著她。
宋渝汐摸了摸剛在盈子那填飽的肚子打了個飽嗝,誰料母親熟視無睹拉著她坐到飯桌前,關心地問:“餓了吧。”
宋渝汐看了看屋裡,問道:“媽,我爸呢?”
“出去買水果了,一會兒就回來,對了,秦風過來吃飯嗎?”
“不了,他今天有事。”
母親摘了圍裙,語重心長地說:“渝汐,媽不是要拆散你們,可是……可是秦風他就不能做點別的。”
“媽。”
“你說說,但凡是正經人家,誰會把姑娘嫁給他們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