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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桓怒極反笑:“騙?白暮,你什麼貨色你自己清楚,你不是被插得很慡嘛,還用得著騙?就你這爛貨,裝|B也不像。”
白暮挑眉,嗤嗤地笑:“也是,本來我也就想拿你當ATM用,那就不碰你的鼻子了。不過,你要老子陪你演猴戲,忘了給領飯盒呢,我只好自己來討。”
宋景桓眯起眼睛,鄙夷地瞅著居高臨下注視他的臉孔,嗤笑“什麼?想要勒索我?你連一毛錢都不值。”
白暮撩開頰邊髮絲,笑得春暖花開,往宋十一少結實的胸膛上狠狠踏了兩腳,腳尖擰動著把痛得蜷縮起來的人釘在地上,語氣溫柔地說:“呵,大少爺,說大話也要看場合,不然很容易英年早逝。”
宋景桓大口大口喘著氣,根本發不出聲音來,別提回話,只能用眼神殺這不知死活的賤人。
“對,這時候就該乖乖合上嘴巴。”白暮騎坐在宋景桓身上,拍了拍那張氣得扭曲的俊臉,哈哈大笑,雙手利索地搜刮宋景桓的財物,抽出皮夾里信用卡問:“喂,密碼多少?”
宋景桓咬牙切齒。
白暮聳聳肩,信用卡被隨意丟開,接著掏出一大疊現鈔,不禁吹了記口哨。
“你的零錢還不少嘛,咦,你有30歲了?靠,我還以為你只是未老先衰的高中生呢,你怎麼看都比肖哥和阮哥、燕裘他們幼稚得多了。”
“你!”宋景桓艱難地擠出一個字,氣得真打抖。
街角處轉出保鏢們的身影,白暮叫一聲不好,隨手把宋景桓的身份證扔大馬路上去,可憐的膠片立即遭汽流輪輾,白暮跳起來拔腿逛奔,打小練小的飛毛腿發揮得淋漓盡致,一路走著還把手裡鈔票撒出去,引來路人哄搶,阻斷追兵去路,他邊跑著不忘比起中指哈哈大笑,非要後頭的人氣得吐血不可。正要往小巷裡鑽,一輛越野車衝上人行道拐到他身前,車窗里是一張熟悉的臉,他立即打開車門鑽進去,車子在人行道上甩尾拐了個彎匯入車流,絕塵而去。
“謝了,牛牛。”白暮鬆了口氣,朝前座道謝。
吳水牛回身就朝白暮腦殼上一拳,直揍得這人捂住腦門狂飆眼淚,才罵:“小白,你發瘋也找對人呀,阿桓那小子可禁不起逗,小心他把你沉海了。”
白暮揉著腦門,委屈地癟起嘴嘟噥:“怕他了?”
“靠,你這臭小子,枉廢我們當初賣力救你,你想死一死是吧,老子幫你。”
吳水牛摩拳擦掌就要爬到后座去開扁,白暮已經在找東西砸玻璃逃生,可是司機阮元沛騰手把衝動的牛撈了回去,順毛安撫,叫吳水牛氣鼓鼓地待在原位上。
白暮看得津津有味,不知第幾次對阮元沛的馴獸技術嘆為觀止。
阮元沛自後視鏡打量后座的人,語重心長:“白暮,你了解有什麼人惹不得,仗著我們的存在就得意忘形,實在不比宋景桓聰明,這一次我們還會收拾,下不為例。”
“得了。”白暮悶悶不樂地應著,比起吳水牛,他更懼怕阮元沛,因為這個人性情太冷酷,不能撒嬌。他支著臉看向車外街境,想到宋景桓最後的矬樣,唇角不能自控地上提,嘴裡禁不住念叨:“該!”
十月末,寒流襲擊全國,氣溫驟降,人人都急著往身上添衣保暖,火鍋真的火起來了,因此醫院也火起來了。突然增加不少腸胃病和感冒發燒的病患,醫院人手也緊張起來,醫生們深深體會到缺乏人手的嚴重性,畢竟到了連消個毒、吊個瓶都得親力親為的時刻,才知道護士們的偉大。
手術燈熄滅,等候處的家屬立即擠到門邊,圍著剛出門的醫生詢問情況,得知手術成功以後大大地鬆了口,接著便是仔細詢問情況,恨不得把醫生一刀切下去的感覺如何都了解清楚。待病患家屬都離開了,祁允然長出一口氣,斯文的臉上現了疲態,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前進,一路上護士們行色匆匆,醫生們埋頭苦幹,大夥都忙得焦頭爛額。
祁允然換了衣服就往飯堂去,飯堂里也有很多像他這樣因工作而誤了午餐的同事,他領到餐點尋著空位坐下,向旁邊幾個醫生打招呼,那幾人靜了靜又繼續聊起來,對祁允然的招呼置若罔聞。祁允然心中暗嘆,默默吃起來,暗地地感受到不太友善的目光注視,他裝糊塗,專心解決午餐。
待他離開食堂,低語聲就像突然翻起的浪花,高了幾個分貝。
“就是他?長得挺白淨斯文的,不錯嘛。”有人以興味的語氣說道。
“嘿嘿,拿來向上爬的道具,沒有幾分姿色怎麼成?”有人冷笑著滿帶酸意地說。
“切,你又不知道真相,別胡說。”
“還能是別的嗎?不然這一批實習生裡面比他強的有的是,怎麼就提拔他?”
“就是,看他平時也很跩,對誰都愛理不理的。”
“喲,不是吧?據說他挺溫順的,很好欺負。”
“裝的吧?”
“聽說了沒有?他上S一院不過個把月,就把那邊的一個醫生給打進醫院裡去了,這事竟然被捂下去了,放個屁還留味,他那事真是無聲無息,連派出所都不用進。你說憑什麼?難不成他爸是李剛?”
“不是吧,他做的?我只聽說過有這麼回事。”
“大概就因為這樣,他才回來的。”
“是呀,S一院比咱這不知道好多少倍吶。”
“哈哈,那你們得小心說話了,不然下一個跟病患搶床位的可能是你們。”
“靠,怕他啦?”
“是是是,你奧特曼,你啥子都不怕。”
這廂嘻嘻哈哈地笑鬧著,話題正主已經全心投入工作中,陰霾的心情因為病患道謝而漸漸撥開密雲打下曙光。
祁允然心想:至少還有人感謝我,值得慶幸。
指腹滑過柔軟粉色,它伴隨細微呼吸輕輕歙張,指尖感受挑逗的潮熱氣息。軟舌躲在潔白牙齒後頭,若隱若現的,就像深海的貝類,怯生生地躲避掠奪者的注意。他終於忍不住輕輕咬上去,齒間柔軟還有誘人的氣息使他迷醉,吮吻迅速加深,撬開牙齒糾住無處可躲的舌頭,恣意汲取香甜津液……
啪……
燕裘驚醒,目光停在天花上兩秒,徐徐移向落在地上的書本,書頁已經打亂,這會兒還有幾頁掙扎著不知靠向哪一方。
夢……
了解到真相,燕裘扶額失笑,挺腰坐起,看一眼時鐘,原來已經在沙發上睡了兩個小時,精神不少。最近他跟國外的友人研究案子,因為時差的關係,作息稍微混亂,今天閒下來就想看看書打個盹,不想還有興致做春、夢。
“可惜。”
嘟噥一句,燕裘想了想,就拿起手機,打開通話紀錄,選中一通來電按下回撥,很幸運地,立即就能接通,微笑在燕裘臉上泛開,語氣更溫柔:“然?對,今天有空了,嗯,什麼時候下班?我接你。嗯,既然你積極還錢,那我請你吃一頓晚餐也是理所當然的,就這麼約定,幾點?嗯,我去接你。”
通話結束,燕裘扶著下巴細細擬定菜單,自言自語:“養肥再吃,嗯,得弄點燉湯進補。”
作者有話要說:飄走……明天修。
修過……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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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
祁允然脫下白袍,拎起背包匆匆走出醫院,遠遠看見燕裘依車而立的身影,心裡炙熱的溫度逐漸傳遞,受同事排擠的冷意也隨之消散,步伐變得輕快。
燕裘也看見祁允然,他直起腰板迎接,當人走到眼前,他細細打量,眉頭不禁緊緊蹙起:“睡不好?”他挑起祁允然的下巴輕輕柔捏,仔細端詳過大眼睛下的陰影,輕聲誘導:“有煩惱嗎?可以跟我說?”
下巴略微粗糙的觸感就好像麻藥,祁允然差點老實供出失眠的原因,恰好刺耳鳴的喇叭聲拯救了他,他急忙退開,看見燕裘留在原處的手,尷尬得手足無措:“對,還錢。”
燕裘冷眼瞟向馬路上不斷鳴喇叭的轎車,暗暗考慮要不要當一名良好市民,舉報這位車主在市內鳴喇叭,車牌號是……
“給,機票的錢,零頭都有,你點收。”祁允然從錢包里拿出準備好的鈔票。
涼風捲動,枯葉沙沙滑過地面,燕裘隨手接過錢揣進兜里,拉開車門:“上車。”
祁允然略有遲疑,但燕裘輕推他的後背,他就像被觸動某個開關似的,自動自覺上車並系好安全帶,等他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看著不斷後退的街景自我檢討。
“喜歡這車?”燕裘笑問。
祁允然怎麼可能不喜歡呢?只是想到上一次經歷,就舔了舔唇輕輕搖頭。
燕裘自然不會忽略祁允然的那麼一點小心思,他莞爾道:“現在要去買菜。”
“買菜?”祁允然驚奇地重複,他忘記拘謹,從上至下來回打量著燕裘:“你……買菜?”
聽那語氣中深深的質疑,燕裘不禁失笑:“我獨居,不買菜做飯,難道要等著餓死?”
“也不是……因為你比較像……會請幫傭做家務。”祁允然說出心中所想,實在不能怪他這麼認定,畢竟燕裘給人的感覺就像貴公子,試問哪位貴公子不懂吃牛排,可是懂得煎牛排的貴公子又有多少個?
燕裘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誤會,要是別人,他會一笑置之,但是他和祁允然需要的卻是互相了解,既然有誤會,自然得解開。
“我不會讓人隨意侵入領域,傭人也不行,而且邊聽音樂邊打掃比上健身房更好,為什麼要錯過?”
“這樣……那我去你家,不是不合適嗎?”祁允然問著,他的心臟劇跳,幾乎要彈出喉嚨。
燕裘笑了笑,視線沒有從前路移開:“你是受我邀請,不一樣。”
為什麼要邀請我呢?
祁允然想問,卻猶豫不決,而燕裘也不催促,他只是打開播放器讓悠揚樂聲充滿車內,音樂讓祁允然放鬆,但更加不敢打破此刻的和諧,便在沉默中度過這段時間,直至抵達目的地……菜市場。
這又一次讓祁允然意外,他原以為燕裘要買菜也該到超商去選購,怎麼也想不到燕裘會帶他到菜市場,感覺燕裘跟這裡的髒亂喧鬧格格不入,在他眼中,這一刻的燕裘就像持械走進敵方陣營的英雄,而他則是個隨時會被斃的遜腳小跟班,感覺很微妙,尤其是市場裡熙熙攘攘的人流似乎也有相同感受,自覺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對他們行注目禮。
“燕裘,你確定要在這裡買菜?”祁允然幾乎趴在燕裘後背上,緊張地問道。
“怎麼?你沒有來過菜市場?”燕裘調侃著,刻意為身後人開闢道路。
“當然不是,我經常上市場。”祁允然頓了頓,突然一咬牙,挺起胸膛:“我……我來砍價吧。”
燕裘微笑不語,淡定看著小倉鼠鼓足勇氣走到前方去,給人群擠得不住踉蹌,還有那本能的讓步,他們以龜速前進。前方的人越發慌張,燕裘不禁噗哧地噴笑,下一刻又堆起一臉嚴肅給前方茫然的回首送去鼓勵的一瞥,小倉鼠給忽悠住了便又埋頭努力前進,走了一段,額上都冒出細細一層薄汗,可他沒有退縮。
“要買什麼?再過去就離開蔬菜區了。”
面對詢問,燕裘扶額輕嘆,腦海里塞滿是午間那個夢,他苦惱,因為除了輕狂的少年時期,他已經許久沒有失控的感覺了。
祁允然還以為燕裘身體不適,急了:“是不是悶著了?這就出去吧。”
聞言,燕裘失笑:“你當我是弱不禁風的小孩嗎?”
“不……”祁允然怕燕裘不悅,趕忙解釋:“只是不常上市場的人,大概受不了這裡的味道。”
的確,各種食材的味道,還有工作一整天帶著汗味的人群,所有擠在一起的那股味道實在令人吃不消,不過燕裘沒有,他笑了笑便偏手掂起一根紫茄,問:“老闆,這個怎麼賣?”
“哦,小哥,是你哦,哎,老客戶了,就給你算便宜一點……”
經過一輪砍殺,成功購入茄子還搭上一根蔥以後,燕裘順手帶過木頭人似的祁允然往前走。
一路走過又買了幾樣食材,燕裘問:“夠了嗎?還有什麼特別想要吃的不?”
祁允然愣怔地搖頭,燕裘笑了笑,帶著人回停車場領車離開,直至開出大段距離,祁允然終於沉不住氣。
“你認識那些攤主?”
“經常光顧,自然會認識。”
“經常?”祁允然呢喃著,重新打量燕裘,又低下頭細細地想。
燕裘依然淡定,但這只是表面上,心裡卻希望祁允然能想更多,問更多,只有加深交流才能提升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很會殺價呢。”祁允然呢喃,心裡有些嫉妒,畢竟這個人殺價的的技巧比他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