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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撿。”燕裘怕祁允然傷著,趕忙把人帶起來,感覺掌心中緊握著的手掙了一下,他便捏得更緊,將修長的手指送到唇邊親了親,直把人逗得滿臉臊紅才放開:“都不值得撿了,你先休息一會,我再想想怎麼處理。”

    燕裘把祁允然帶回房間捂被子裡,柔聲吩咐:“安心睡吧,其他事我會處理。”

    “我也幫忙。”祁允然見燕裘挑眉,似乎不打算答應他的要求,急忙為自己申辯:“我沒有這麼嬌弱,我雖然瘦了點……”

    燕裘點著頭打斷:“哦,看來你也了解泡麵會讓你變成木乃伊?”

    祁允然活像被卡著脖子似地干噎住,卻沒有放棄:“但是我過去經常幫忙做家務,力氣也不小。”

    燕裘的眉毛簡直要像鑽天飛的鷂子,高高飄起,看在祁允然眼裡給整得又氣又急,要不是手臂上那麼一點點肌肉擠起來實在太過寒磣,他還真想曬一曬。面對身材比例完美的燕裘,祁允然有自知之明,再不死心也只能試著用語言爭取:“我……我的三姑婆住在鄉下,我曾經寄住在她家裡一年多,也有幫忙種田,稻子、蔬菜都有種過,我可以幫忙收拾房子,不難。”  

    “你現在是病號。”燕裘一句話把人打翻,索性給這張嘴一吻,徹底封緘後以不容置喙的語氣說:“休息好了再幫忙,嗯?”

    “我……”

    “不然,我有個法子能讓你累得睡死過去,要試試?”

    話落,眼前迷人的笑靨漸漸放大,祁允然微怔,醒悟後立即縮進被子裡,不敢再出來:“我睡……我好好睡。”

    燕裘瞪著這瑟瑟發抖的繭子,不禁搖頭失笑,伸手輕拍被團:“我這就出去,可別悶著了。”

    直至門闔上,祁允然才從被團中伸出腦袋探看,確認燕裘真的離開才鬆一口氣。轉動眼珠子環顧四周,他是第二次進入燕裘的房間,想到不過一夜就經歷了那麼多,臉上又熱烘烘的,他把溫暖鬆軟的被子裡得更緊,漸覺眼皮沉重,床被中有清新淡香,是燕裘的氣息,祁允然感覺身心都被一股幸福感包圍著,他祈求能夠留住這份幸福,即使只有現在也好。

    呼吸逐漸和緩均勻,祁允然不知不覺進入夢鄉,他夢見自己在雲端上休憩,身邊有燕裘在。  

    以收拾房子為由,燕裘把祁允然扣在家裡,一周後,兩個大男人乘著下班的空檔購置新家具,總算讓曾經成為廢墟的房子煥然一新。燕裘做了一頓豐盛大餐慶祝房子新生,還開了瓶不錯的紅酒。

    談笑間已經吃到七分飽,燕裘抿一口醇酒,便單手支頜看著對面的人進食。

    祁允然頓了頓,始終不能忽視那樣直接的注視,他小心把餐具放好,危襟正坐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搬進來住。”燕裘晃了晃杯具酒液,表情認真嚴肅:“好嗎?”

    沒有眼鏡阻擋以後,燕裘的犀利不再內斂,他的語言仿佛擁有魔力,令人不自覺去信服。祁允然差不多就直接點頭,但他始終太驚訝,忍不住疑惑:“我……不是已經住在這裡了嗎?為什麼還要問?”

    “因為我要明確答案。”燕裘笑得如沐春風:“那麼,找個時間,把你的東西搬過來?”

    “嗯。”祁允然輕輕點頭,本來就這樣結束也可以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這話題帶動了,他心裡產生一連串疑問,這些疑問他或許不敢主動向誰詢問,但是對象是燕裘,他倒鼓足勇氣問:“燕裘,你為什麼會挑我?我是說……你有很多選擇。”  

    燕裘微笑依舊:“因為喜歡。”

    祁允然一怔,接著問:“那為什麼喜歡?”

    笑容更加燦爛:“因為愛。”

    祁允然再一怔,有些急:“那為什麼愛?”

    燕裘的笑容已經稱得上滿分了,簡直能蠱惑人心,但是他的答案很忽悠人:“因為是你。”

    祁允然雙手搭著桌沿,盯緊燕裘的目光既無奈又執著:“你……你又在捉弄我嗎?”他現在知道了,燕裘的確是個很出色的人,但同時有一個很大的壞習慣,就是喜歡捉弄人,尤其是捉弄他。

    眼見這小動物踩了捕獸夾似的可憐巴巴的形象,燕裘真想把人抱進懷裡順順毛、吃吃肉,他搖頭輕嘆:“我剛才所說都是真心話,因為是你所以才會產生喜歡和愛,但是你非要知道我喜歡你哪一點,那就是善良和堅強。”

    善良容易理解,但是堅強?祁允然眉頭深鎖:“我堅強?”

   

    “嗯,你怎麼不知道自己堅強?自小過的生活並不美滿卻成為救死扶傷的醫生,對何鴻遠的事果敢且有原則,而且獨力反抗周路雄的侵犯,儘管生活帶來無數苦悶,你卻總能把堅持把工作做好。無論遇到多少危難傷害,你都沒有讓自己墮落,你的確很堅強。”燕裘似乎沒有看見祁允然不敢置信的模樣,頓了頓,接著說:“你也有缺點,最明顯的就是缺乏自信,這個需要重點培養。”

    “我……”祁允然感覺腦袋被灌了鉛一樣沉重,他覺得燕裘故意奉承他,可燕裘所說卻又沒有半句誇大,所以他啞口無言。他從來不認為成為醫生有什麼了不起,因為比他出色的醫生有很多;他也不覺得何鴻遠的事情還值得稱讚,他不過是愛情的失敗者;他更不認為周路雄事件值得自豪,要不是自己太沒用就不會被盯上。堅強?他想了這麼多,實在沒有從那種角度看待過事情,那樣想也實在太……我真有這麼了不起?

    “你真的很了不起。”

    陡地被這句話嚇一跳,祁允然大眼睛圓睜,難以置信:“你……你怎麼知道……我的想法?”  

    “別忘了我的職業。”燕裘搖頭輕笑:“你的心思不難猜。”

    這答案讓祁允然信服,心中對燕裘的佩服又多了幾分,看男人持杯支頜,高雅俊帥的形象不知道能叫多少人傾心,他不禁懷疑:“你確定自己的感覺嗎?真的愛上我嗎?”

    眉梢輕輕挑高,燕裘再抿一口酒,慢條斯理地問:“你明天休息嗎?”

    “是呀……”祁允然疑惑不解,因為話題跳躍得太快,他有些接不上去:“怎麼了?”

    “不怎麼,證明我真的‘愛上’你。”

    “啊?呀!燕裘!你要做什麼?”

    “做|愛。”

    失戀真的很痛苦,宋景桓沒有嘗試過,第一次就恨不得把心掏掉,他像其他失戀者一樣喝很多酒麻醉自己,喝著喝著就真的找不著北了,不知道怎麼地摸進K&F,然後直直地倒下去呼呼大睡。店員們把他移到休息室去,結果直到打佯那時候酒鬼還是怎麼整都醒不來,大家都發愁,總不能把人跟垃圾一起扔進後巷吧?。  

    “得了,交給我。”

    聲音從包圍圈外傳來,大夥看向已經換上便服的調酒師,紛紛求情。

    “白哥,你為上要糟蹋這帥哥呀?”

    “對呀,別毀人家清白。”

    “是呀,看這醉得不醒人事的,該怎麼反抗你吶?”

    白暮每人屁股上送一腳,喝斥:“糟蹋你們好不好?”

    “不,請慢用。”

    異口同聲表明心跡後,店員們火速換衣服準備逃亡,免得真給糟蹋了。白暮看得是又好氣又好笑,隨手揪住一個當苦力把人扛出去召計程車,帶著宋景桓在一片唏噓聲中絕塵而去。白暮挑了一家便宜的旅館把人帶進去,扶著醉鬼一邊走一邊咒罵這折磨人的體重,把人弄上床真是費了一番功夫。

    宋景桓渾然不覺已經落入狼爪,嘴裡絮絮叨叨個沒完,念的全是燕裘的名字。

    白暮聽明白了,能把事情猜個八九成,不覺嘲弄:“大少爺就是大少爺,搶不到玩具就知道躺地上打滾耐賴皮,活該。嗯,幸福的大少爺也感到不幸了?我怎麼會這麼不慡呢?落爺手上,得給你一個血的教訓。”  

    淡淡笑容浮上白暮的臉龐,就像雨後海棠般明媚俏麗,打骨子裡的妖冶狂妄掩也掩不住。

    第二天早上,小旅館迎來了表情冷峻的柳秘書。要到房間鑰匙,柳利大步跨向目標房間,在將要到達之前他讓保鏢留在外頭,謹慎地打開門探看,即使冷靜如他,也差點眼睛脫窗。要知道,不管誰看到自己的BOSS被脫光光後四肢大開綁在床上掙扎都該大跌眼球,何況BOSS身上還給馬克筆做了很多記號,那該是哪個下屬都感到頭痛的事。

    柳利迎著BOSS殺人似地炙熱的目光,獨個拎著購物袋進了房間,看一眼BOSS身上的多個圈圈……包括重點部位也給圈上了,‘這些器官都很值錢’的標語在桃紅色燈光下顯得尤其滑稽。他的唇角抽了抽,有發笑的衝動,卻很理智地沒有去挑釁快氣瘋的BOSS,掏出剪刀利索地把用衣服布條搓成的繩子一一剪斷。

    重獲自由後宋景桓立即蹦起來,掏掉嘴巴里的臭襪子,呸了半天才來一通國罵:“Fuck!我要殺了那白痴,剝皮拆骨,鞭屍一萬遍。”

    “宋總,白先生說如果你敢追究,就把你的艷照上傳網絡,你真的要殺他嗎?”柳利冷靜地分析:“相信董事會將十分關注這件事,我要從現在開始準備講稿?”  

    聽過這話,宋景桓差點咬碎一口牙齒,他被脫光光綁在這情趣旅館的大床上,對著那屋頂上的鏡子看了一整個晚上,竟然還不能追究?他真的氣得差點吐血,胡亂穿上衣服一把踢翻床頭櫃才大步往外走:“給我把這房間拆了。”

    “宋總,你要去哪?”

    “回家洗澡!”

    “宋總,你需要保鏢。”

    “Son of bitch!”

    “宋總,需要點酒?”

    “Shit,叫造酒的都去死。”

    柳利想起早上接到的電話,那道囂張的聲音是這麼說的——把你家傲嬌老闆領回家去喝可可。

    他覺得不應該再提醒BOSS讓可可製造商也去死,所以他沉默了。

    作者有話要說:飄過,最近真的很忙,工作,學習,一堆呀一堆,,,要命呀!!!

    修文

   

    33

    第三十二章 ...

    “祁醫生,最近你心情很好哦。”

    “是呀,醫生整天都眉開眼笑呢,談戀愛了吧?”

    倆鄰床的大媽你一言我一語逗弄著,正在巡房的祁允然只能無奈苦笑,急忙巡查過,在一片鬨笑中逃離了病房。走在廊道上,祁允然抬手用指節輕觸頰側,果然碰到淺淺的酒窩,趕忙抿唇撫平笑意。可是才想到燕裘,淺淺酒窩又出來了,祁允然實在不是故意的,只是自從跟燕裘在一起,他嘗試到新的戀愛方式,時刻被幸福感包圍著的人,總是掩不住微笑。現在他不用戰戰兢兢地迎合戀人,即使是同性戀也不用偷偷摸摸束手縛腳,只要付出關懷就會得到回應。他給燕裘洗衣服、買菜做飯、打掃房間,燕裘也會這麼做,他們一同上街遊玩,一起逛遍B市的書店只為了尋找一本感興趣的書,偶爾聊聊法律或醫學,他對武術一竅不通但偶爾會陪燕裘上道場練習,也會主動去了解武器方面的知識,相對地燕裘對汽車不感興趣卻會抽空陪他一起看車展。他輪值晚班,大半夜裡寒風颼颼吹著,燕裘總是堅持接送。或許開始他以為只是生活得到改善帶來的幸福感,但是有一次燕裘必須離家幾天,他獨自守著豪宅、開著名車卻感到格外寂寞,那一刻他徹底明白自己愛慘了燕裘。  

    其實祁允然真的很懦弱,他打一開始就設想了各種的分手可能,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那些可能全部變成了警醒,祁允然無時無刻不警剔自己不能犯那些錯誤,甚至會思考怎樣令燕裘更加喜歡自己。他考慮著如何做到更加樂觀向上,也試著漸漸對外公開同志的身份,變得更加堅強。

    這一切不是為了燕裘,是為了自己,因為他渴望長久擁有這份幸福所以努力,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不是嗎?

    只要想到燕裘的讚賞,想到那充滿愛意的接觸,祁允然便覺得幹勁十足,即使現在面對何鴻遠或者周路雄,他也不會再懼怕。

    [祁允然醫生聽到廣播後請速到大堂……]

    思維被廣播打斷,祁允然輕輕咦了一聲,雖然驚訝,卻沒有猶豫就往大堂方向走去。像這樣突兀的廣播似乎不會帶來什麼好事,祁允然已經做過心理建設,準備迎接各種衝擊,只是當他看清楚大堂候著他的人影,所有的心理建設瞬間崩潰,他意想不到會是……

    “爸?”

    中年人聽見叫喚便轉過身來,他兩鬢花白,身上白色的老舊夾克顏色已經泛黃。父子重逢的瞬間卻沒有半絲喜悅,這位老人活像見到了仇人似地,面目猙獰猶如吃人的惡鬼,他把肩上行李包往地上一丟,二話不說,上前就是拳打腳踢。

    祁允然根本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到了爸爸,他努力閃避,卻還是躲不過經年在工地磨練身手老人,被狠狠揍了幾下,差點爬不起來,幸好醫院保安聞訊趕來,幾個年輕人好不容易才把盛怒的老人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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