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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允然又羞又惱,但他嘴上功夫不及燕裘,動起手來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似乎除了被這發|情的猛獸叼進窩裡食用,根本沒有別的選擇,但意識到將要發生的事情,祁允然還是忍不住做無用的掙扎:“我……你不是說我會硌手?”

    燕裘輕揚眉,興味盎然地逗弄懷裡人:“嗯,但是啃肉骨頭也別有一番風味。”

    肉骨頭?!

    祁允然目瞪口呆,不知道該不該回一個‘流氓’,不過那不就成了打情罵俏嗎?恰當嗎?他忙著內心掙扎,沒有注意到燕裘已經把他抱進房間,還抬腳挑上了門。直至被扔進柔軟的床鋪,祁允然才醒覺,爬起來縮成一團,眼神不住往緊合的門邊飄移:“燕……燕裘,你冷靜一點。”

    “嗯,那我們先進浴室。”

    “哦,啊?!”祁允然不明白冷靜跟浴室有什麼關係,可他已經被拖進浴室。

    燕裘把人撈住,見祁允然咿咿呀呀的似乎要發表意見,乾脆撈起來狠狠地吻,故意把人吻得渾渾噩噩,帶蓮蓬頭下一衝,衣服被打濕,布料緊貼著肌肉線條。  

    祁允然給水涮醒了,趕忙伸手去遮擋燕裘的視線,他有自知之明,這瘦骨伶仃的身子擺在燕裘眼前,有夠寒磣的。

    眼見小倉鼠自卑情潮高漲,燕裘握住那手腕桎在頭頂上,在蓮蓬底下細細端詳可愛的情人。白襯衫被水打濕後通明剔透,連肉色都掩不住,更別提色調較深的突起,燕裘充滿玩味的眼神就粘在那上面,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祁允然給盯得臉上像遭火燒,眼眶都紅了,張嘴要抗議卻給水嗆著,重重咳嗽。

    看他這麼慘,燕裘趕忙把人抱出來,邊撫背邊安慰:“得,別急,是我不好。”

    給嗆得喉嚨里火辣辣地澀痛,祁允然卻被這嗆出了一些想法。後背一直被輕輕拍撫,動作規律,力道不深不淺,多麼細緻的關懷,祁允然抬眸瞅向燕裘,只因為他嗆著這個人就滿臉焦急,他不禁垂眸沉思。

    “在想什麼?”燕裘輕聲問。

    “何鴻遠。”祁允然太專注,沒注意就回答了,後知後覺地醒覺到不妥,抬頭就見燕裘陰霾的臉色,大嚇一跳,倉皇間想不到搪塞的說話,只好老實交代:“啊,我是……要是何鴻遠就不會住手……你……你這時候怎麼停下來呢?”  

    燕裘恍然,他把人放在浴缸里,邊調節水濕邊說:“你給嗆得這麼慘,我能不停?”

    浴缸里漸漸注入溫水,祁允然瑟瑟發抖的身體稍微放鬆,正想提醒燕裘也別給冷著了,卻見這個人毫無顧忌地脫掉衣衫,結實的身軀散發誘人的荷爾蒙,他趕忙耷下腦袋,不敢胡思亂想。

    燕裘料理完自身,見到祁允然差點把腦袋悶進水裡,噗哧地笑了:“泡浴還穿衣服嗎?脫掉。”

    “我……”祁允然支吾著哀求:“可不可以不泡?”

    “不行。”燕裘答罷,就動手去幫忙,要把這還在垂死掙扎的人扒光。

    祁允然爬起來又被捂回去,幾次以後上衣沒了,接著褲子給抽了,最後內褲保衛戰也慘遭滑鐵盧,只好在抱膝縮成一團,紅著臉不斷伸手撈地上的衣服,但衣服沒有撈著,倒被燕裘撈到身上去。坐在燕裘跨|間,靠著燕裘的胸膛,祁允然就像受了美杜莎詛咒的可憐人,完全石化了。

    燕裘拎起邊上的泡浴劑倒進水中,打起泡泡來,祁允然才稍微放鬆。  

    燕裘掬起熱水澆到祁允然身上,注意到他的不自在,突然靈光一閃,手往浴缸邊上摸來一個嫩黃色的小玩意塞到祁允然手裡。

    啾——

    祁允然瞪著這隻嫩黃色的小鴨玩具,傻眼了,不敢置信地低呼:“你買的?”

    燕裘微愕,而後失笑:“買浴缸送的贈品,覺得挺適合你的,就留下來了。”

    “適合我?”祁允然品味過這話,臉上轟地紅了,又想到一個重點,忍不住求證:“那……這浴缸什麼時候買的?”

    這大浴缸是燕裘把原先那個造型很俗的大浴缸賣掉以後買回來的,算算時間,便說:“一個月前。”想了想,又補充:“如果要確認我什麼時候開始打你的主意,那麼是比這個更早前了。”

    被這種淡定的語氣打敗,祁允然甚至管不來這內容有多驚悚,脫口就問:“為什麼?”

    祁允然拿著小鴨偏過臉發問,燕裘被這畫面戳中了萌點,又抱著這人啃了一會,才反問:“你又為什麼讓我帶進來?”  

    祁允然愕然,眉間緊緊擠兌,暗忖:這答案不是擺在眼前嗎?因為燕裘強行將他帶進來的。可是面對燕裘溫柔的凝望,祁允然深入思考,才了解問題的真意。想想,他要是不願意,像何鴻遠,像周路雄,他都掙扎過,反抗過,但今天雖然嘴上抗議,卻沒有實質反抗,這不是半推半就嗎?

    其實……

    “因為是你。”

    “哦,為什麼我就可以呢?”燕裘輕聲問。

    因為……

    “喜歡。”

    燕裘難得在人前燦笑,他將還處於受打擊狀態下的祁允然翻過來,面對自己跨坐在自己身上,捂下腦袋吮吻片刻,笑容滿面:“是呀,喜歡,我也喜歡。”

    祁允然趴在燕裘身上,才緩過氣就給這話砸呆了,愣怔地瞪著燕裘,連跨意讓他懼怕的硬物都忽略了。

    喜歡?燕裘說喜歡?不可能……

    “然,你知道我爸跟阮哥在一起多久了嗎?”大掌順著誘人的背線下移,燕裘輕聲問,在祁允然搖頭以後,笑著解開答案:“十年,正式在一起有十年了。”  

    祁允然微訝,想到吳水牛和阮元沛多次的甜蜜表現,感到不可思議。

    “我很羨慕他們。”燕裘緩緩地述說著自己從未對別人剖白過的心情:“我希望能找到一個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後都在一起,你願意嗎?”

    祁允然根本無法思考,他想要選擇,但怕選錯了。

    燕裘耐心地等待,他有一整晚時間,不急於一時。

    然而浴室的門毫無預警地被打開,燕裘趕忙撈起濕衣服披到祁允然身上,挺身護住,陰鷙目光狠狠剮殺來人。

    “滾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修……飄~

    修文……喵喵喵,河蟹說不能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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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

    “啊啊,在洗鴛鴦浴吶?Sorry,保安說你在家裡,但是你又不接電話,按門鈴也沒有反應,我還以為是出事了,就……”  

    宋景桓打著哈哈,仿佛沒有注意到燕裘正恨不得擰掉他的腦袋,更沒有離開的意思。

    燕裘的目光從他緊握門把、泛白的指節上離開,冷笑:“那保安肯定忘了告訴你,我身邊有伴,當然也忘了告訴你,他是祁允然了。”

    “這……”宋景桓的滿臉笑容疑有崩潰跡象,只是縱橫情場多年,他還是挺住了,咬牙切齒地調侃:“呵,這還不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嘛。得,是我不好,打擾二位好事了,不過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不宜一夜|情,對了,你們該泡夠了吧?泡太久會脫皮。”說著,斜眼睨視祁允然,難掩其中憎惡。

    祁允然感受到敵意,實在不想維持這尷尬的狀況,他慌張地探手攀住缸沿就要翻出去,可他方才動作,卻又被強橫的力量扯回去了,嘩啦一陣水聲,後背貼在溫暖的胸膛上,他都不敢去看宋景桓殺人似的目光了。

    “出去。”燕裘冷聲丟下倆字,根本不用正眼看宋景桓,他輕輕托起祁允然幾乎耷到胸口下的臉,報以溫和微笑,輕聲說:“再待一會。”

    祁允然面對燕裘比天氣更變化無常的表情,只能僵硬地點頭。大概對他強烈的不安有所感知,在水下的手被燕裘握住了,十指緊扣,讓他心裡踏實不少,於是扯了扯唇角,換來燕裘讚許的輕吻。他還不習慣這樣親昵的接觸,赧然撇開臉,更加不敢面對宋景桓。  

    砰地一聲巨響,浴室的門被粗魯地砸上,門板在餘韻中嗡嗡顫動著,讓人以為它立即就會倒下。

    祁允然想起第一次與宋景桓接觸那會,終於確認那時候的敵意是真真切切的,宋景桓深愛著燕裘,而自己和燕裘剛才在……

    “別擔心。”燕裘在祁允然布滿憂愁的眼角處烙下輕吻,撐住缸沿利落地翻出浴缸。

    水聲大作,男人健美的身材一覽無遺,祁允然一時不察就看完全了,直至遇上燕裘興味的目光,祁允然臉上火辣辣一片,尷尬地往水中潛下,恨不得化在溫水中。

    燕裘看得好笑,一把將人撈起來,揶揄:“你準備淹死自己?”

    祁允然臉上溫度還未消減,發現自己□裸地被燕裘抱著,連水的掩護都沒有,他只聽腦袋中嗡一聲轟嗚,眼前迸出七彩火花,他幾乎要昏過去:“這……宋先生還在外頭,我……我們趕快出去,不然他會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我們在做壞事?嗯,主意不錯,想不到我的然還挺大膽的。”燕裘輕聲呢噥,難掩眼中笑意。  

    “嘎?”祁允然消化了一會,確定沒有會錯意,又急又怒:“我……我沒有這意思,我只是……只是……。”慌張的解釋直至燕裘禁不住失笑才結束,祁允然後知後覺又被捉弄,既驚愕又無奈,結巴了半天才無奈地嘆息:“你……太……可惡了。”

    “可惡?”燕裘臉帶微笑,他一邊用毛巾為愛人擦拭身體,一邊逗弄:“你以為我開玩笑?我可沒有,而且你也想要的,不是嗎?不要否認,醫生,你的身體沒有說慌,要不我們推倒架子把門堵住,就這麼繼續吧?也不怕被打擾了,嗯?”

    “不!”感受到男性特徵的刻意廝磨,祁允然大驚失色,趕忙拿起浴袍把自己包了個嚴實,不敢直視燕裘的眼睛。他怕看到不滿,怕看到責備,尤其因為對象是燕裘,恐懼更是加倍,但他真的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胡來。

    這一刻燕裘真的有些不悅,並不是針對誰,只因為欲望無處發泄帶來不適,但考慮到祁允然的意願,燕裘也知道錯在自己,便調整情緒,披上浴巾再靠近受驚的小動物,他儘量讓氣氛更輕鬆:“好,宋景桓大概又要撞門進來了,先出去再說。”  

    “嗯。”

    面對穿著浴袍的燕裘,祁允然自覺安心不少,二人一前一後走出浴室,果然見到宋景桓在門外一臉不耐地來回踱步,幾乎要把毛皮的地毯踩壞了。等到人露臉,宋景桓喜上眉梢,快樂地迎上去,燕裘卻從他身邊閃過去了。

    “球……”

    燕裘迅速挑揀一套衣物交到祁允然手上,輕聲交代:“然,你先休息一會,房間裡的東西都可以用,旁邊那扇門連接著書房。待我和宋景桓談過了,再來處理我們的問題,好嗎?”

    祁允然抱著衣服,輕輕點頭,濕發在頰邊晃動,目光不時飄向宋景桓,接觸到憤怒的注視後立即又收回。

    將戀人可愛的舉止盡收眼內,燕裘笑意盎然,拎過毛巾為他擦拭濕發。

    祁允然看著燕裘,臉上尷尬地赧紅,心裡暖烘烘的,直至燕裘和宋景桓離開房間,慌亂的心情已經安定不少。他換上衣服坐在床邊擦拭濕發,想了很多事,關於拋棄他的媽媽,關於躲避他的爸爸,關於那些曾經寄住但始終沒有給他留有位置的家庭,關於把他踢回孤單中的戀人。如今面對燕裘伸出的手,他感到惶恐,如果有一天也被這隻手甩開呢?這就像夢境中的肥皂泡,似乎一觸即破,夢醒後只會剩下失望和悲傷。這類想法堵塞他的思維,他害怕失去,卻又總是逃脫不了那樣的命運。  

    此路不通,祁允然只能換一個思考方向——如果拒絕燕裘?不曾得到,就不會知道失去的痛苦。

    是這樣嗎?祁允然幾乎立刻否定,無可置疑,他受到燕裘吸引,如果今天不是宋景桓的闖入,大概……想到那些讓人血脈賁張的畫面,祁允然猛地跳起來逃離這燕裘每一夜安眠的床被,抱頭亂躥,可是房間中處處是燕裘的氣息,他根本無處可逃,更別提身上還穿著燕裘的衣服,當下沮喪地坐回床邊去。

    雖然如此,這倒是讓他開始想像與燕裘戀愛的甜蜜生活,頓時心生嚮往,與燕裘成為戀人或陌路人,他毫無疑問會選擇前者。想到燕裘總是鼓勵他多為自己設想,更堅強一些,他實在不想令燕裘失望,也不想讓自己後悔……不曾得到所以不知道痛苦?這想法的確符合懦弱的自己,可是既然已經反抗過何鴻遠,反抗過周路雄,何不也嘗試反抗命運呢?

    說不定這一次,或許只有這一次也好,他希望獲得勝利。

    想法逐漸明朗,祁允然臉上才泛開笑容卻又被另一個難題砸到了——該怎樣向燕裘剖白心跡呢?

    祁允然雖然曾經戀愛過,但之前的對象何鴻遠性格膨脹自大,祁允然從來只要順從就好,更別提心情或想法什麼的。可如今換成燕裘,燕裘則主張祁允然更獨立自主,更自尊堅強,燕裘可不是好相與的主,想要敷衍了事絕對過不了關,祁允然開始仔細琢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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