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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就見到站在電梯口的吳水牛,這個大概是不放心才跟上來的。

    燕裘心情大好,臉上掛著笑容快步接近,只是當角度轉變後,眼界裡收進另一條人影,令他的腳步逐漸減慢,最後停下來,臉上笑容不再。

    白暮好奇地探頭,看見燕裘的一張臉都要結霜了,不禁循著目光望去,只見剛才那個陽光帥氣的警察正跟一名中年人在談話,那親昵的舉動任誰看了都覺得不尋常。白暮不是個純情無知的人,他立刻就看出端倪:“哦,你喜歡的那個條子有情人了呀?”

    燕裘沒有反駁,比起白暮的揶揄,視覺帶來的衝擊更大。這些年來,即使爸爸有到國外探望他,但是精明的阮元沛卻一次也沒有陪同出現,他們都默契地體諒對方,儘量減少衝突的可能,可是這麼一來卻有了隱患,就如今天……這一次歸國,燕裘是做好心理準備承受這些,可是他大概高估自己了,即使反應已經不像當年那麼激烈,但他仍舊想逃避。

    那就……逃吧。

    與其在二人眼前失態,不如先等時機成熟再相見,這對大家都好。

    給自己一個漂亮的理由,燕裘轉身加快腳步離開,直至走進消防走道,梗在胸膛里的一道氣才得以緩和。  

    殊不知這一切落入白暮眼中,完全激起了白暮的好奇心,要知道從完美的物件上面找到了瑕疵,是多麼讓人興奮。

    “哈,虧你還這麼賣力獻殷勤,這不是自作多情?”

    聞言,燕裘算是注意到白暮的存在,卻沒有白暮所預料的惱羞成怒或者更加沮喪,他的一張臉又恢復早前的冷硬。

    白幕想起自己小時候經常趴在櫥窗外面看的那些陶瓷娃娃,好看是好看,但估計拿上手就是這種冰冷感。

    “生氣啦?”白暮不確定地問。

    生氣?並沒有。

    燕裘拿下眼鏡,攪亂之前特意梳理整齊的髮絲,隨意靠在樓梯轉角處的窗邊,向白暮遞出手:“煙。”

    白暮算是醒過來了,有些不敢置信地遞出香菸盒子,即使對方的口氣一向是他所不能忍受的命令式,他卻沒有注意到。

    燕裘純熟地點起香菸,並不是十分熱衷讓尼古丁殘害自己的肺部,只把香菸夾在指間,細看窗外境物。對於他,看到什麼並不重要,他只是需要一些事物來分散注意力,調整心情,適應現狀。  

    白暮可沒有燕裘淡定,要知道他之前看見的刻板精英形象和這時候的燕裘相比,是截然不同的感覺呀。這時候的燕裘讓他感覺更親切,雖然依舊散發著不易親近的氣息,卻更加狂放,更加誘人了。

    有一刻,白暮有種賺到的感覺,比起無聊的午餐約會,眼前所見所聞更加可愛,餓著肚子也值得。

    “喂,你也是同性戀麼?”

    燕裘輕挑眉,卻沒有無視問題,簡單回應:“嗯。”

    白暮雙目炯亮,整張臉都仿佛因為這個答案而綻放光華,更加的漂亮了。但他不自覺,打小就在苦難中掙扎的他總知道把握機會:“你不準備當第三者是吧?那要不要跟我交往呢?我現在也沒有對象。”

    對於這類邀請,燕裘並不陌生,應付起來也是駕輕就熟。

    “不。”

    “為什麼?”白暮第一次被這麼肯定地拒絕,他有些不敢置信:“喂,我不是那種粘人的傢伙,我說的交往就是互相湊合著過,如果哪一天你不想過了,也可以立刻就分手,我絕對不會糾纏你。”  

    面對漂亮年輕人的積極遊說,燕裘不為所動,他捻熄菸頭上星星火光,還是那個字:“不。”

    “為什麼?”白暮不輕言放棄。

    這會燕裘更不含糊:“你已經在糾纏我。”

    “這……”

    被這句話堵上,白暮啞口無言,他算是恨極了燕裘這張嘴,真是不饒人。而且他不認為自己的提議不好,他自信出色的外在讓很多人著迷,而他要的也不過是想跟這個人更深地接觸而已。每個人都有欲|望的,對吧?他才不相信燕裘會為愛情守身,他們各取所需就好,為什麼拒絕?

    二人在觀念上已經有衝突,燕裘自認沒有義務和權利對白暮說教,他把熄滅的香菸扔進垃圾箱裡,便拾階而下。

    “餵。”白暮不料燕裘會逃,就追上去。

    可是燕裘的速度越來越快,白暮竟然追不上了,上氣不接下氣的他改乘電梯到達第一層,直接守在大門口。可他不知道燕裘在聽見他離開以後,也改乘電梯……到-1層。  

    腳步聲在寂靜的地下停車場傳開,燕裘無視‘請勿踐踏’的告示,踩過糙坪往醫院後門走去,正要打電話給爸爸報備自己先離開的事,卻聽到一些不甚和諧的聲音。

    側耳傾聽,似乎是有人在干架。

    燕裘眉頭輕蹙,心裡有些煩躁,他實在不愛管閒事,但仍舊循聲尋去,結果看到意外的一幕。

    穿白袍的祁允然正在跟一名長得很路人的傢伙干架?

    燕裘倒認出來這路人臉的是在機場遇見的那個何鴻遠,祁允然的情人。

    兩個人正在干架,明顯都不是干架的料子,毫無章法可言,殺傷力也不大。輕易就看出來祁允然極力逃避這場鬥爭,何鴻遠卻存心要以力量擊倒對方。

    他們勢鈞力敵,雙方都不能輕易如願就對了。

    燕裘心想:倉鼠急了也會咬人。

    作者有話要說:飄。。。睡覺……

    天亮後再修文吧……縮。

    修文,咱在相親的夾fèng里給自己找了個男禽獸……結果談戀愛也要耗費很多時間和心力……ORZ……  

    8

    第七章 ...

    畢竟何鴻遠身形魁梧,在力量方面勝過祁允然許多,時間越長祁允然就越顯捉襟見肘。何鴻遠朝祁允然的臉頰揮出一拳,正中目標,祁允然跌倒在地,唇角出現血色。然而何鴻遠並沒有住手的意思,他已經被憤怒染紅了雙眼,小小得勝的快意更讓他食髓知味,他只想把祁允然揍到無力反抗、跪地求饒為止。

    要知道祁允然在過去從未反抗他,事事順他意,現在竟敢和他動手?不好好教訓一頓,還真不知道是誰做主。

    祁允然要爬起來,何鴻遠卻抬腿踹過去,再狠狠踏上幾腳,幾乎要把祁允然的骨頭都給踏斷。祁允然知道已經逃不掉,只好抱住腦袋儘量縮成一團,暗暗祈禱這噩夢快點結束。

    但祁允然的‘馴服’明顯助長了何鴻遠的氣炎,男人心生邪念,竟然就壓上去,把手探進白袍裡面拉扯,嘴裡陰惻惻地呢喃著:“分手?你他媽的哪一次不是被老子操得只會浪|叫,缺了老子這根東西你能成活?”

    祁允然大驚,拼命掙扎:“住手!快住手。”

    “都給老子上爛了還要裝毛矜持啊!別動,今天不在這裡辦了你,你不長記性。”  

    一再受到污言穢語羞辱,又被上下其手,祁允然又驚又怒,這個男人就像一隻發情|的野狗似地爬上他的後背,他不禁用盡全力往後一肘撞,何鴻遠被打個正著,哀號一聲就被祁允然推開了。

    祁允然爬起身就想著逃,卻不料僅僅受了一記肘撞的何鴻遠很快就緩過氣來,結果腳下一絆,他又跌趴下去,驚恐地回頭,他看見足踝被何鴻遠扣住了,那力道幾乎把他的骨頭捏碎。

    何鴻遠怒容更加猙獰,未等祁允然反應過來,他迅速上前便是一頓拳打腳踢,非把人打蒙過去任由他擺布為止。

    祁允然不願放棄,奮起反抗,可是螳臂擋車,根本不現實,他感覺耳邊嗡嗡鳴響,眼前昏暗一片,恐懼感沿著脊樑攀升。他心裡明白,一旦失去意識,他將陷入更可怕的囹圄,他把指甲陷進掌心,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何遠鴻本來就不是什麼真君子大丈夫,燕裘對他的印象並不好,此時可謂差到極致了。本來同為男性,打架受傷也不是稀奇事,燕裘並不太急於制止,然而事情發展出乎他所料,等他趕過去,祁允然已經遭了不少罪。他既自責又憤怒,一把拎住何鴻遠的衣後領把人掀翻,那兩個人竟然傻傻地瞪住他一分鐘以上才反應過來。

    何鴻遠氣瘋了,跳起來要把多管閒事的人一併揍,可他這是自尋死路沒錯,燕裘僅僅以一個輕巧的錯身避開攻擊,再隨意抬腳一絆,何鴻遠收勢不及,把自己摔得很慘,拔尖著嗓門發出殺豬似的哀號聲。這麼摔下去毫無防備,把舌頭也咬傷了,嗚嗚哀鳴著半晌都說不出半個完整的字來,更別提罵人。  

    燕裘算是滿意這個結果,他踢了踢鞋尖,側臉一看,祁允然竟然就用這張掛彩的臉對著他發呆。白皙透明的皮膚更加襯托得傷勢磣人,尤其唇角漸漸形成的紫青色痕跡,在淡粉和瑩白之間尤其刺目。

    燕裘不覺伸手,想拭掉這抹異色,結果弄痛了祁允然。

    “嘶!”

    燕裘清醒了,訕訕地收回手。

    祁允然也清醒了,趕忙收拾心情,儘量避免多餘的眼神交流:“沒有眼鏡也看得見?”

    這天外來的一筆,燕裘才記得眼鏡拿掉了,不覺失笑,邊拿出平光眼鏡重新戴上邊問:“還能走路?”

    “嗯。”

    祁允然勉強撐起來,周身傷痛也分不清打哪裡來了,痛得直抽氣,動作更像高齡老人一樣緩慢。燕裘看不過去,還是伸手挽扶,祁允然一邊道謝,眼神卻禁不住朝何鴻遠身上飄去,後者大概崴了腳,蜷縮在地上捂住嘴巴嗚嗚地哭著。

    知道祁允然這時候還擔心何鴻遠,燕裘打心底里感到不滿。濫好人也該有度,剛才何鴻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他都沒有錯過,他並不認為這樣的小人有哪裡值得同情。燕裘手上稍稍施力,把祁允然的注意力拉回來:“走,上醫院掛號。”  

    “不。”

    祁允然猛地推開燕裘,驚覺失態,才期期艾艾地解釋:“這……這樣上醫院……影響不好。謝謝你了,我是外科醫生,可以自己處理。”

    燕裘立即就看穿了他的意圖,祁允然恐怕是不想同事尋根問底,這不明的傷勢要引起警方注意,追究起來夠何鴻遠喝一壺。燕裘輕抿唇,一言不發地拿出手機來撥號。

    “這……”祁允然鼓起勇氣要求:“請不要報警。”

    燕裘嚴肅地說:“我打給我爸。”不算報警。

    祁允然一下子蒙了,困惑地眨巴著眼睛,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這使得燕裘的心情稍稍轉好,他才注意到祁允然有一對睫毛濃密纖長的漂亮大眼睛,比起網絡上泛濫的一些加強眼部化妝甚至PS加工過的照片,祁允然的雙眼更有神,是自然靈秀的美。

    恰好電話接通了,即使對著冷硬的機械,燕裘卻自然揚起淡笑:“爸?我還在醫院,遇上朋友了,嗯,我在停車場旁邊的糙坪,你能過來嗎?嗯……讓阮哥也一起來吧。是的,需要你們幫忙。”  

    祁允然確定燕裘是跟‘爸爸’說話才真正安心,偷偷看向何鴻遠,那個人正趴在地上,注視他的眼神多麼熟悉,在過去這個人每一次強求些什麼,就會用這種目光使他妥協,可……今天不一樣了。

    祁允然毅然撇開臉躲避何鴻遠的目光,同時蹲身察看那崴到的腳,頭也不抬地說:“舌頭沒有大問題,這腳也是,你……回家擦些藥酒就好了。”

    何鴻遠目光微黯,厚著臉皮扭動腫大的舌頭艱苦地說:“伊呀呼嗄。”‘你也回家’

    祁允然微愣,後來才讀懂意思,就輕輕搖頭。

    “鴻遠……我們已經分手了,好好對待你的太太吧,說不定她會原諒你。”

    何鴻遠一臉不敢置信,他和祁允然從大學時期交往至今,祁允然甚至為了他留在B市,而且總是那麼的溫順,總會答應他所提出的過分要求,所以這一回他以為祁允然只是在鬧脾氣,最後總會體諒自己的。而且他會隱瞞結婚生子的事,還不是怕祁允然知道了會傷心?他是家中獨子,傳宗接代是必然的發展,祁允然不會不了解。即使他有了妻兒,心裡也不會沒有祁允然的位置,但祁允然怎麼可以這麼決絕地提出分手?  

    “瓦理分!”我離婚。

    為了留住祁允然,何鴻遠給出自以為最好的解決方法,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反正他最清楚方玲,那個霸道的臭女人有可能原諒他才怪呢,還不如先穩住溫柔的祁允然,其他問題以後再處理吧。

    離婚?

    “……孩子呢?”

    “誰要管。”世上又不止方玲一個肚子能生娃,何鴻遠的確不著急。

    這句話倒是發音清楚了,卻讓祁允然的全身血液幾乎凝固,他愣怔地盯緊眼前這張熟悉的臉,曾經為自己打飯、燒水、送藥、披外套的戀人瞬間與記憶中另一個身影重疊,他無措地跌坐地上,不自覺往後挪去,像是在躲避什麼怪物。

    燕裘原以為何鴻遠已經整不出什麼蹊蹺,就由得祁允然去,不料何鴻遠這殘廢模樣還能出事,他暗嘆自己高估了倉鼠的承受能力,同時大步邁出,長手一伸就把臉如金紙的人拉起來,順道把鞋底印在何鴻遠的大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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