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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們,那什麼,我們今天的目標!”
“灌趴陳芹!”大傢伙異口同聲。
“錯!”眾人疑惑!
晉曲陽笑眯眯的,“是干啦!”
當然,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傢伙又開始笑著說,“晉總,你真偏心,這時候還護著陳芹!”
不過說歸說,大家還是一起舉杯,高唱著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杯子碰的稀里嘩啦的響。出門在外,哪有不會喝酒的,各個都是練家子,一頓下來酒錢比菜金還貴。
結帳的時候,晉曲洋搭著陳芹的胳膊,“瞧你,小氣的樣,我來付吧!”
話一說完,一雙粉嫩的小手立刻壓在了他的黑色皮夾上,“晉總,不能這麼讓我不能做人啊!”陳芹努了努嘴,不遠的地方,同事們無數雙眼睛直勾勾的往他們邊上望。
“好吧!”晉曲洋邊說邊把黑色皮夾重新塞回了口袋裡,轉身走向那幫子同事那,大手一挎,“走,?歌,我請!”
哦!領導請客了,四周又是一片喧譁!
待到下樓的時候,一伙人已經在大廳等著,按原來的提議,直接奔向錢櫃,開了個大包廂,把包一撂,不管走調的不走調的,唱的是那個撕心裂肺,震耳欲聾啊。
胖子說他最擅長搖滾,結果零點的歌硬被他拉成了民謠。
小蘇說她最會飈高音,可是人家張靚穎的海豚音到了她這怎麼聽怎麼像公司工會裡的破鑼。
其實大家都是開心,只要開心了,歌怎麼都好聽,就像晉曲洋說自己比較適合含糊不清的唱,可他就是不點周杰倫,非把離歌當自己的招牌。
這不,離歌的前奏剛剛響起,晉曲洋趕緊把麥扒了過來,吸了一半的菸頭按在地上,“離歌!送給咱陳芹,祝你一路順風啊,哎!”
昏暗的燈光,不是很透風的房間,陳芹一直靜靜地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別人鬧,然後憨憨笑,直到晉曲陽提到自己的名字,她才下意識的抬起了頭,一段長長的前奏已經結束,晉曲洋一個人坐在兩個大屏幕中間,眯著那雙迷離的眼,黑色的框架鏡把他略帶國字型的臉修飾的越加的斯文,表情似乎很是享受,就是高音拉的臉紅脖子粗的,特粗野。
裊裊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陳芹邊上,整個頭靠著她一直挺的肩膀上,熱熱的溫度從口裡呼出,她說,“陳芹,明兒上班,肯定送不了你,姐姐有句話告訴你!”
恩!
她用手把她的臉轉過來對著自己,力氣大的把陳芹的臉壓的很痛,“要開心!回家了更要開心!知道不?”
恩!她點了點頭。
“還有,你這麼會喝酒,每次還要我替你喝的稀巴爛,你要賠我損失!”
這話把陳芹噎的有點窘,因為每次陪客戶吃飯,還真的都是裊裊幫她擋的酒,其實按她的酒量,1瓶國賓茅台都沒問題,記得每次和老爸的戰友聚會,自個和陳朝從來是不落人後的,陳朝是男生當然不用說,可自己一個女娃卻能打倒一片,那些叔叔常常和爸爸說,有女萬事足啊!那時侯,自己心裡甭提多開心了,就覺得自個又給老爸長臉了。
可惜事過境遷,這會又看著裊裊一臉嚴肅,趕緊特乖巧的問,“姐姐要我怎麼賠!”
她又摸了摸她的小臉,“還沒想好呢,以後告訴你吧!一路順風哦!”
恩!她又一次點了頭,一年哪,整整一年,從對著自己翻白眼,到今天這麼真摯的說一路順風,陳芹知道,裊裊是真把她當朋友了,失戀時找她吐苦水,釣了個男人就讓她去參謀,她曾說過,我裊裊不輕易交朋友的,交上了那可是要兩肋插刀的。
恍恍惚惚之間,車已到站。
行李不多,裊裊早上在半路截住了她,把所有厚重的行李全部託管,她說她還是不放心這個丫頭,哪有人把箱子這麼拎車站的。
她笑,“有啊,你面前就一個!”
其實她知道,裊裊是捨不得她,1年多,互相支撐著在北京如浮萍般搖曳的人,對朋友是很在意的,她輕輕拍了拍她肩膀,湊到耳後,“裊裊,其實你該找個愛你的人。”
“去,就是因為老有你這燈泡,我才沒找到,你走了,我馬上去大街上抓一個。”她倒吸了一口氣,把陳芹推上了車。
隔著玻璃門,陳芹甚至看不清她的表情。
“小姐,你走不走,別擋門口啊!”後背傳來一陣擠兌,陳芹不好意思的朝身後的一群乘客道歉。
歸途似箭,她確實不該遮攔住那麼個小小的出口。
當隨著人流走出車站,站在喧囂的廣場上,聽著熟悉的鄉音,一股許久未曾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
雙手張開,像只飛翔的雛鷹,把眼一閉,仰頭而上,點點的陽光灑在臉上,暖暖的,鼻尖處隱隱傳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種離了這就聞不到的味道。
確切的說,那是一種城市獨特的味道,一直認為每個城市都會有一種屬於自己的味道,紹興的酒味,北京的甜味,湖南的辣味,廣州的忙味,這裡呢,記得那時的自己在筆記上寫著,上聯平淡如水,下聯飄渺如風,結果被陳朝搶走,補了個橫批—虛偽!想來,自己也確實不夠真實。
可這個城市也沒見得多真實啊,2年了,站台變了顏色,換了GG牌,還往前移了一段距離,不過還是能用肉眼目測到。
看了看站牌,依舊是1路車,陳芹拖著那個剛買兩天的皮箱,坐在靠窗的一個位子上,雖是初秋,可陽光還是很曬人,因為人不多,車子的一邊位置都是空的,太陽曝曬得發白的椅子上,只有她一個人安靜的坐著,像是湖面中的一片綠葉,不惹人注意卻又那麼孤獨存在。
趁著空隙,陳芹趕緊從包里撈出了手機,按了快捷鍵1井,裊裊熟悉的聲音就從那邊傳了過來,“陳芹,你到了!”語氣驚訝的不行,“怎樣,見到那個江湖人稱女魔頭的韓瞳了嗎?”
這才是重點吧,“沒有!”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裊裊的說話,陳芹覺得自己總會不自覺的微笑,弧度不大,只是嘴角略微的向上揚起,就像湖面的微波,不經意間暈開。
“哦!那你到哪了?”
“公交車上!”
“總公司沒派車去接你!”
“我沒告訴他們我什麼時候到!”
這份報表怎麼弄的,給我重新弄!電話里傳來一陣咆哮,裊裊壓低了聲音,“好了陳芹我不和你說了,咱這也有一位魔頭在發飆,你安頓好我們再聯繫吧!”
“好!”
第二章上任
因為愛,所以愛,感情不必拿來感慨。
---韓瞳
陳芹第一次見到裊裊口中的韓瞳時,場面並不太好看。
那時的她正在辦公室里訓斥一名男員工,透過半掩的紅木大門,一張精緻的臉出現在門內,沒有大呼小叫,甚至可以說是不溫不火,只是能明顯聽出聲音裡帶著一種強烈的責備。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就你聰明,所有人都是傻子嗎?很多事,只是他不想說,否則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
畫面中的男子看似微微地抬起頭,不明顯的側臉略微抖動著, “是嗎?那他來啊,我要怕他我就不叫劉正!”
“劉正!你給我閉嘴!馬上去人事部,你被開除了!”
“開除了我也說,韓姐,你的本事大得很,為什麼一定要窩在這個地方,你做再多,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這麼多年了,他和你說過一個愛字嗎?為什麼我做再多,你都認為毫無價值,他不用做,勾個手指你都覺得他媽是偉大的!”
啪的一聲,一個紅色文件夾從那雙修長的手指間毫無預警地飛到門邊,門被瞬間砸開,一抹白色的身影悄然出現在韓瞳幾乎要燃燒的眼裡。
“誰!”
陳芹順著話尾緩緩的從門邊晃了進來,站在那一動不動。
她聽到她不應該聽到的,在上班報導的第一天,地點就在總經理室門口,有點戲劇化。
“你是誰!”韓瞳將一雙柳葉眉高高挑起,那張看似憤怒的臉竟開始有點緩和,一雙略帶血絲的眼裡讀出了一種叫做困惑的東西。
她看似熟練的按下電話,“小秋,進來我辦公室!”
“韓總!”一個穿著粉紅色小西裝的女生飛快的跑進辦公室,有點氣喘吁吁。
經過門邊上時,手上的水滴有意無意的掃到陳芹臉上,涼絲絲的。
“她是誰!”她指著陳芹問那個叫小秋的女生。
直到這時,陳芹才頗為不好意思的對上小秋的臉,其實剛才,她說要上個衛生間,很慎重的交代自己在沙發上等一下的,可是好奇這玩意,偶爾就是會讓人衝動,她很歉意的低下了頭。
“韓總,這是從北京分公司派來的陳芹,接替劉助理的位置的!”小秋轉過身,小心翼翼的說著,眼睛還時不時的看著韓瞳,再看看那個男生。
抬起頭,陳芹下意識地隨著小秋的眼,左看看,右看看,貌似安靜的氛圍總是容易讓人衝動。
一種憤恨的眼神從劉正的眼裡流露,一張臉糾結的就像廚房裡的鋼絲球,是她對這個初次見面男生第一印象。
他別過她注視的眼,走到桌前,一雙青筋浮現的手用力的壓在紅木桌上,像是恨不得抓出一個印子般摳住。
“你早就想把我趕走了,是不是!”
“這次只是剛好如了你的意,我人還沒走,接替我位置的人就來了,錯?要是真有錯,是你逼我犯的,韓瞳,愛與恨是成正比的,所以,以後無論我做了什麼,都是你逼我的。”
一種風雨欲來的畫卷慢慢展開。
“韓總,需要叫保安嗎?”
淡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有人充當了一種叫做救世主的身份。
很久以後回憶起來,陳芹依然記得當時劉正看她的臉是憤怒的,原本斯文的邊框眼鏡下滿眼怒氣,韓瞳看她的臉是不解的,小秋看她的臉是崇拜的,可當時,她卻只感覺韓瞳慢慢站了起來。
她很高,175的身材在劉正彎腰的時候,顯得更加的有魄力。
“不用,你送他出去就行。”
其實對於這個學弟,韓瞳確實是捨不得,從大學的學生會開始,他就這樣一直跟屁蟲似的在自己後面追著跑,還記得那時的師兄每次都笑著叫,“韓瞳,你開心了吧,你追著別人跑,別人追著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