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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也是如同一隻渾身散發殺氣的獅子,每一個拳頭,落下的地方似乎都能聽到骨頭崩裂的聲音,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真的動了他最為在乎的寶貝,動得非常徹底,動得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多麼齷齪的話語,卻能激得他所有隱藏的暴戾通通釋放出來,只是他越瘋狂,自己就越滿足,一種快感占據了自己心靈的所有角落,也許真正的不同在於,今日他似乎是一種勝利者的姿勢出現,而自己卻潰敗了,只是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的失敗。
他的狂妄在陳朝的眼裡,是一種無端的挑釁,刻意壓抑的怒火,距離爆發只是需要一個燃點,很好,他點燃了。
陳朝繼續拉高他的衣領,扼住邱備的脖子,手掌上的青筋就那麼自由的暴露出來,“小子,我知道你活膩了,可是不用太著急,你今天怎麼對付柯輝,明天你就會怎麼進去。”
拍了拍邱備粘滿糙的臉頰,“2年,我們一起把債算清楚,你不是說我欠你嗎?我會給你機會,但你有沒有本事要得到就很難說,還有請記住,不要再去傷害陳芹,邱先生,不是只有你會旁門左道,要比黑,你還嫩了點。”
“哈哈,”邱備吐出一口鮮血,灑在腳邊,輕蔑的笑抽動他的臉部,看來是那麼痛苦,“原來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都只會這麼警告人嗎,看起來也沒什麼本事。”
鬆開手,陳朝拍了拍身上的糙末,眼前的人因為沒了阻力慢慢地向下滑落,“好像是沒你有本事,因為那些三腳貓的遊戲,本來我是不想和你玩的,可你越界了,似乎還覺得意猶未盡,行,那我就陪你玩高級點的,把身家性命都賭上,輸一次,就死無葬身之地。”
越過欄杆,陳朝回頭看了看那個一臉茫然的人,整了整領帶,向著已經在醫院門口等候多時的老婆和丈母娘揮了揮手。
丁野快速上前,伸手把陳朝頭髮上的雜糙拔下,“大律師,注意點形象好不好,醫院人多嘴雜,動手要利索點!”嘴巴湊到耳邊,“有沒有幫老媽我多揍幾拳,我從樓上看到他拉出芹菜,就一肚子火,闖紅燈的罰款我給你報銷。”
“真的?”陳朝笑嘻嘻的給丈母娘和老婆打開車門。
真的,丁野無奈的掐著手指,剛才在樓上給陳朝打電話時,他說在湖濱,到醫院不是要過4個紅綠燈,天啊,4個探頭,4張單子,今年的駕駛證扣分全給他算了。
趴到椅背上,陳芹一臉的不解,“你們兩個在幹嘛,好像在打啞謎,簡直無視我的存在,對了,你剛才不是還說快到湖濱了,怎麼這麼快,‘邦德陳’?”
“廢話,有老媽撒銀子,當然快。”丁野繼續掐著手指,有點後悔,這以後半年,不能飛車了。
嗯?陳芹不解的看著老媽,再看看陳朝。
陳朝反手扒拉了下陳芹的頭髮,關於這事,絕對是秘密,老媽沒電話叫自己快點,自己也沒連闖了四個紅燈就為了教訓下那個混蛋,當然,也沒有交警在邊上記車牌號,所以,“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真的?”
“真的!”女婿丈母娘,齊齊點頭,那架勢,真是很有愛。
末了,陳朝說,“我帶你去見幾個你很想念的朋友。”
“誰?”
“見了你就知道了。”啞謎總是需要有人配合,不問就是最大的合作。
見面地點是在劉秘書的家裡,這讓陳芹覺得很是奇怪,不過既然問不出結果,就隨陳朝帶著吧。
停車,熄火,拉開車門,這待遇絕對是太后級別的,丈母娘已經回家,老婆最大,把手掌頂住車門,保護得陳芹只想笑。
陳芹捶了陳朝一下,“我不是千金之軀,不用這樣吧。好像太后出宮哦。”
陳朝搖了搖頭,“非也,你是娘娘駕到,下來吧,你想見的人回來了,你拜託的事也有了結果,我帶你來驗收成果的。”
嗯!陳芹臉上略微閃過一絲侷促,尷尬的笑笑,有點嬌憨的拉了拉自家老公的衣袖,意思很明顯,撒嬌,“那個,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柳南說你們早就已經拜託他們了,可我終究也不笨是不是。”
“是!”陳朝認同的點頭,這個老婆確實是不笨,而且很聰明,比如,不用說,她看到院子裡的車,就知道裡面的人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更新完了,希望大家喜歡。
同學們知道裡面的人是誰嗎?
呵呵,希望多留爪,給我紅花帶帶嘛,打滾,我要帶小紅花。
《朝露若顏》喜夏ˇ第六十四章庭審ˇ
當一個女人不再說愛,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不再相信,一種是已經覓到真愛。
----韓瞳
當司城的路虎很顯擺地停在院子裡時,陳芹就能猜到,柳南和韓瞳回來了。
而事實證明陳芹也沒猜錯,越過中庭,走到門口的時候,劇情上演到的階段剛好是韓瞳抬起手臂,很彪悍的賞了劉正一個耳光的慢動作回放。
清亮的聲音很乾脆,寬闊的大廳很安靜,時間仿佛是帶回了陳芹剛回來的那會,那時的他們似乎也是這種場景,只是那時他不在她在身邊陪伴而已。
“劉正,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很後悔,你是我帶出來的學弟,這些年你跟在我的身後,我把我知道的通通教給你,可你呢?出賣公司機密,現在甚至還合著那個混蛋來耍你哥,如果不是為了你,柯輝犯得著去背這個黑鍋嗎?”
劉正咬著嘴唇,一邊的臉上還有著紅紅的印記,“你沒說錯,我是和邱備合開公司,那是因為你把我趕出來,可他願意和我一起干,也是你教會我良禽擇木而居,可是我並不知道他會利用公司洗錢,再說那些錢我根本沒讓柯輝幫過忙,是他自己願意幫的。”
韓瞳憋著嘴,只覺得那氣從腦門直往上竄,曾以為他傲氣,沒想到卻是傻氣。她想起柳南在飛機上說的話,“你是把一個聰明人教成了傻子”,這句話讓讓韓瞳一直很鬱悶。
這裡韓瞳一臉無奈,一副恨鐵不成鋼,那裡柳南實在聽不下去,用力的推了一把劉正,一路捅著到沙發上,“你說什麼廢話,劉正,這事不解決,你認為你會安然無恙嗎?我告訴你,柯輝洗錢的罪名一成立,作為國外那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的你,你認為你有可能全身而退嗎?別傻了,邱備只是你公司的合伙人,他絕對有以受害人的身份去要求你賠償的資格,別忘了,你的另一個合伙人是個詐騙犯,在2天前他已經被阿拉伯警方拘留了,他親口承認,這個公司是你和他為了詐取進出口之間的貿易差額而設立的。”
劉正的臉一點一點的變得蒼白,眼光的焦距也突然間變的無光,“你說,他被抓了。”
一句簡單的話,就把全部的掩飾通通摧毀,他知道,他一直知道這樣的結果,卻還是做了。陳芹能看到韓瞳的臉,那種戳破別人謊言後自我的嘲笑,還有劉正,那樣無力雙手下垂的姿勢。
“怎麼,不裝了,早就知道你有份。”柳南鄙夷的掃了他一眼,其實她本不用說得他這麼難堪,可她就是看不慣這種假惺惺,“他是個慣犯,劉正,和這些哥哥們混了這麼久,你怎麼就沒學點有用的東西呢,就知道反過來陷害他們,現在你還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當初如果柯輝不進去,我想他怎麼著都會保住你,至於你的摯友邱先生,你覺得他憑什麼對你好,你是他什麼人?他不過是需要你這顆棋子。我想你該現在考慮的是,怎麼證明那些錢不是你打進那個戶頭,而是被人陷害的,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假傻,對自己人就聰明絕頂,被外人騙就個白痴一樣。”
“算了!”韓瞳朝柳南擠了擠眼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劉正,你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幫自己找到脫罪的理由吧,比如,是不是有人利用了你的名義轉錢,又或者冒用了公司的名義進行洗錢?而柯輝,只是個替罪羔羊。”
“你們來了!”劉秘書顫悠悠的從裡屋走了出來,一見到陳朝,就抓著他的手不放。
陳芹很生氣,原本他的手一直是拉著自己的,一下就被拉開了。當然,忙於和劉秘書討論案情的陳朝自然也不會發現,自己如此注重工作的後果是很嚴重的。比如,離開的時候,陳芹坐的是司城的車,而開車的是柳南。
雨簾狀的磨砂玻璃窗,外面的世界陽光普照,裡面的世界卻溫暖異常。陳芹問韓瞳是不是有把握勸住劉正,因為她的最後一句話,很像慫恿人去做些什麼事情。
韓瞳笑而不答,至於柳南則是摸了摸陳芹的小臉,忍不住多捏了兩下,好像那麼一捏,就能捏出油似的,“胖了。”她轉過臉,詢問似的朝韓瞳點了點頭。
“是胖了!”韓瞳附和,“有了愛情的滋潤就是不一樣,陳芹,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也滋潤了?”
伸手輕柔的摸了下兩個女人的臉蛋,阿拉伯的水貌似還有養顏功效,“雀斑明顯變少,魚尾紋卻貌似增多了,你們最近是不是笑的太多了。”
切!兩隻鹹豬手幾乎同時伸出,卻又碰到肩頭的那一刻停下,仿佛是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什麼似的,收回手,攪著咖啡。
“行,你就得瑟吧,不就有個孩子嘛,看你老公,我們手還沒伸到呢,他那臉就崩的和箭一樣。”
回過頭,陳芹看了看不遠處和司城同坐一桌的陳朝,眉毛一挑,一點沒有搭理的意思。
那頭,陳朝的笑臉僵在正如花般綻開的瞬間,第一次戀愛,有點不得要領。
司城抿了口咖啡,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他們現在的狀況,貌似幾年前,他和柳南也曾發生過,那時他沒哄,她說他不解風情,如今這兩口,倒是有點那時的味道,怪不得柳南說她好像看到年輕了10年的自己。
“哥們,一定要記住,當女人生氣的時候,就要趕緊哄,否則錯過了,就來不及了。”
這頭,陳芹大口吸著果汁,“這次什麼時候走?”
“柯輝開庭後!”柳南攪動咖啡,一圈一圈的水痕暈開,“我們的責任只是把一些東西拿回來給陳朝,舒心還在那裡等我們呢!”
“那騰震和司城怎麼辦?”陳芹咬著一顆冰凍榴槤蘇,極度的冰冷把牙齒凍的有點疼。
“涼拌!”有人異口同聲,笑得燦爛,“傻芹菜,我們要的他們給不起,以前只是我們沒遇到給得起的便一直拖著,可一旦有人願意給了,我們也就到了放手的時候。在外面這一個多月,我們就懂得了一個道理,他們並非不愛我們,我們也並非不愛他們,可是行星沒走到一個軌跡上,就會變成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