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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瞳不讓我告訴你,陳朝和騰震都是死心眼的人,除了我們幾個朋友外,就是你爸估計也不怎麼了解。”
是的,要是她爸知道,是不可能讓陳朝去幹這事的。
關於這個,她是真明白,老爸把陳朝看的比自己這個女兒還重要。
只是老爸越擔心,越期待他簡簡單單長大,似乎陳朝做的事還非要驚天動地不可,回回都把他老家人驚出一身冷汗。
終於是軟磨硬泡地把柳南支回了家,陳芹躡手躡腳的走進病房。
繼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這陳朝睡覺也是不安身,手露在外面,被子已經拉了一半下來。
陳芹把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裡,蓋好。
“陳朝,不管怎樣,你仍是我除了爸媽外,最重要的人!”輕聲細語,卻字字加重語氣,即使他聽不見,依舊要說。
打了個哈欠,眼皮有點打架,不知不覺的頭就趴床頭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想到點滴不知道完了沒有,猛然驚醒。
一抬頭,陳朝那雙特會勾人的眼睛正直直的瞪著她。
臉頰一紅,神情有點窘迫。
“你醒了?”
嗯!床上的人虛弱的點頭,嘴唇乾裂的好像荒蕪的稻田,看的人難受。
“你要喝水嗎?我幫你用棉簽擦擦嘴唇?”
嗯!又是一陣虛弱無力的點頭。
點滴差不多滴完,按鈕通知了護士,沒一會第二瓶又掛上了。
陳芹端著杯子,用棉簽沾了點開水,開始往陳朝乾澀的嘴唇上塗,來來回回,只到感覺濕潤了一點,“好點了嗎?你現在還不能喝水。”
陳芹!
嗯!陳朝突然的抓住了她的手,還來不及反應,他冰涼的手就已經圈住了她,和平時不太一樣,現在的她是最容易掙脫的,因為此時他的手是那樣的無力,還帶著一絲的冰涼。
所有的空氣中都瀰漫一種曖昧不足,尷尬有餘的氣氛。
接近清晨的房間本就安靜,此時更是顯得寂靜。
“怎麼了?”陳芹回過身,在床邊坐下,距離很近,彼此的呼吸很勻稱。
“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不要去管以前,也不要去管以後,只要現在。陳芹,我不想等了,去年的車禍我以為我見不到你了,這次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我不想有第三次了,我想如果我再不主動一點,也許就真的錯過了。”
“我配不上你!”
看見他吃力的把身子往前移了移,她想拿過枕頭墊高,卻又被他伸出手猛然按住了唇,表情驚訝,“愛情不是講究配不配,而是愛不愛,如果你愛我,那就足夠。”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這兩年,我做夢都想回來,可是我不敢,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可如果我的代價要傷害到別人,就不是我願意的。我不是不顧爸媽的感受,而是我總覺得我對不起他們,讓他們看到那樣的我,我難受,而對你,我也怕哪天我把持不住對你點了頭,甚至怕到最後會因為過去的那些事而讓你再次受傷害。”
“我說過,別再說過去,誰沒有過去,你一定要用過去來壓著你自己嗎?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陳朝一個用力,興許是拉扯到傷口,眉毛皺起,臉上浮現一抹痛苦的色彩,手心一陣冰涼。
陳芹慌亂的伸手去按鈴叫醫生,一邊小心翼翼的讓他躺好,“陳朝,你別再嚇我了,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有些事情,我現在無法給你一個百分之一百滿意的答案,可是我懂,你做的,你說的,我真的都懂。”
在陳芹的視野里,陳朝揚起了一抹看似很戲謔,又很開心的笑,把頭一歪,沉沉睡去,一連串的動作幅度不大,卻看的陳芹是膽戰心驚。
醫生說,幹嘛呢,病人剛醒,你就別折騰他了,要再這樣,就別留在這,不是添亂嘛!
陳芹就差跪下來保證,絕不刺激病人,才讓那個白花花的老頭同意她留下。
一陣折騰,天也就朦朦亮了。
陳朝依舊在睡。
老醫生似乎是不放心,來巡了幾次房,嚇的陳芹一個眼都不敢眯,直直的盯著那個點滴瓶。
陳朝,你可千萬別再出事了,只要你沒事,只要你在,只要我能看到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
你不就是要我說愛你嗎?那你醒過來,我說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我愛你。
因為我真的決定愛你了!
天涯海角,我陪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呵呵,童鞋們看文愉快。
請記得留爪,留言,兼收藏。
題外話:童鞋提議要船,容我構思一下,都同意愛了,就不遠了吧!等等哦,敬請期待。
《朝露若顏》喜夏ˇ第四十三章相愛的起點ˇ
過分的矯情是犯罪。 ---柯輝
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過那雙濃眉,緊閉的眼睛上是深深勾勒出的雙眼皮,高而直挺的鼻樑,薄而精緻的嘴唇,這張臉,陳芹看了20多年,卻沒想過哪一天,自己會看不見。
只是這次,自己真的被嚇到了,嚇到心差點就從嗓子眼裡頭蹦出來了,撲騰撲騰的直翻。
細細端詳他臥床的姿勢,才發覺這廝睡覺也挺美的,剛才有點躁動不安,現在卻又安靜異常,一種姿勢到天亮,絕對的乖寶寶。
不知道為什麼,見他這樣,卻有點心疼,如果一個人連睡覺都會那麼拘謹的壓抑自己,可見平時他有多麼執著了。
執著於他的事業,執著於對她的愛,結果只換來傷痕累累。
有時陳芹覺得自己真是他媽的殘忍,陳朝那天也沒說錯,他憑什麼就非要等自己,憑什麼他滿腔的愛意一定要換回自己連一點的回應都沒有。
或許自己該下十八層地獄,煎燒火烤,都彌補不了這份愛和傷害。
其實她真的很想告訴他,錯的是自己,如果自己連一個女人最基本的東西都給不了,那又怎麼談得上愛呢?而如果這一切的原因還來自於一個彼此一直想規避的人或事,那彼此的壓抑是否到頭來會傷痕無數呢?
這個問題,總是纏繞自己,直到遇到生命的轉角,才驚覺,其實簡單也許更加純粹。
一回神,點滴剛好掛完。
還沒按鈕呢,護士就已經進來了,換吊瓶的時候那雙鳳眼還直溜溜的直盯著床上的陳朝瞧。
昨天怕他太悶,自己幫他把病人服的第一個紐扣敞開了,這會忘記扣上,反倒成了尤物讓人欣賞了。
“小姐,你要是累的話,休息一下,我可以稍微替你一下。”小護士特熱情的表達態度。
如此赤裸裸的表白,把一夜沒合眼的陳芹搞的確實有點懵。
“不用了,我不累。”她笑笑。
“哦,那你要不要去買個早餐或者油條之類的呢?”
明擺不死心,陳芹有點無奈,現在的護士都這麼大膽?熱情奔放?
“不用了,我不餓!”
“哦,那你要不要梳洗一下,你現在的形象不太好!”
這話說到重點,不用猜也知道形象邋遢,想著從凌晨到現在,好像連個衛生間都沒上,不過房間裡就有獨立間,不用出去,估計眼前這小女孩忘了這茬。
“好吧,那你幫我看著一會。”
嗯!那小護士笑嘻嘻的,簡直是目送陳芹走進洗手間,巴不得她直接掉坑裡似的滿懷期待眼神。
花痴很多代表,這樣的其實也算正常。陳朝從小收的情書就多,還有托自己轉交的,那時那些女生的眼神就是這樣,滿懷期待,其實當時陳芹就特想和她們說,“禮物,我在用,情書,我在看,而他,壓根瞄都沒有。”
可最終還是沒說,吃著女生送的巧克力,把大段大段的句子念出來,就和話劇獨白一樣,“陳朝同學,你好,我是初三六班”
可惜次次被打斷,然後收穫一雙憤恨的眼神,犀利無比。
“夠了吧你,巧克力還不能堵住你嘴嗎?以後收到這些,別拿給我,愛怎樣就怎樣。”
柯輝說,“陳芹,以後你要收到情書就給我吧,假裝說是給我的,我把前面的人名去掉,過過乾癮。”
“你吃撐了啊?”陳芹白了他一眼,跟著陳朝屁顛屁顛的回家。
回想起來,那時的日子真是美妙而簡單,沒有社會的洗禮,童年的乾淨仿佛是一片淨土。
雙手捧起一瓢水,撒到臉上,還好黑眼圈不是很明顯,可以見人。
捏捏臉頰,富有彈性,25歲的女生,保養尚可。
“陳芹,陳芹!”有人在用力敲打著衛生間的門。
那聲音明顯是柯輝,把臉擦乾,轉身開門,陳芹沒好氣的瞪著他,“你不知道這裡是醫院哪,嚷什麼呢?”
“廢話,我不嚷成嗎?你怎麼能把這麼個典型的帥哥標本如此赤裸裸的展現在別的女生面前呢,要知道,你看是沒事,可別人看,就是侵權哪。”
這哪跟哪啊,陳芹更加惡狠狠的瞪著他,“你瞎說什麼呢!人家護士是幫我看會,我就是去洗把臉,誰讓你不早點來。”
“不是要給你和”柯輝把臉朝陳朝床上擠了擠,“製造點機會嗎?看,我早上例會都取消了。”
“嘿,那,護士小姐,你可以走了!”柯輝朝左邊擺擺手。
聽柯輝這麼一說,陳芹倒才看到剛才的護士妹妹紅著張臉杵在牆邊,與他們隔開了一段很長的距離,不由得又白了柯輝一眼。
“謝謝你啊護士!”
“不謝!不謝!”護士搖著手,像是得到大赦令似的逃出病房。
待人走遠,回頭又送了柯輝一個衛生球,“你剛才和人家說什麼了?”
柯輝嗤笑,“我能幹嘛啊,我就告訴她,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得了吧你!”陳芹一邊幫陳朝把病人服的扣子扣好,拉上被子,一邊有點戲謔的看著柯輝,“聽說你要結婚了,哪戶的大家閨秀?”
“陳芹,你剛才,那個,那個!”柯輝也以一種戲謔的表情回饋。
“那個什麼?”陳芹不解的看他。
柯輝滿臉壞笑,10支爪子無比糾結的比劃著名,“就是,你幫他扣紐扣的姿勢很曖昧。”
“很曖昧!”他又重複一次。
陳芹的臉刷的立刻變紅,眼神無比憤恨,被子還沒蓋好,就把手縮了回來。
只見柯輝立刻把身子蹭了過來,“別啊,被子不蓋好,陳朝要感冒的,他現在身體和心理雙重壓迫,特脆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