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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南往旁邊挪了挪,給她讓步。
徐琦笑著覷起眼,兩臂一展摟住了男人,紅唇調皮地啟了啟,「我先,還是你先?」
「一起?」沈慕南微眯著眼,眼前這張像到極點的臉龐,早就是霧裡看花辨不清了。
徐琦從男人身上褪下來,把外套和包掛到了玄關處的衣櫥里,又彎腰拿出了一雙藍色棉拖。
正準備給自己換上,沈慕南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力氣很大,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別動他的東西!」沈慕南一時情急,眸色落於暗沉。
徐琦甩開了他的手,破敗的臉色很快扭轉回來,正色道:「那我穿什麼,這麼冷的天,你總不能讓我赤腳踩地板吧。」
沈慕南沒理會她,做-愛的興致瞬間沒了,撩開兩腿走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
要是再早上兩個小時,他能看見遠處的路燈底下站著一個捲毛男人,厚實的棉服裹在身上,手裡還捧了杯關東煮。
現在他目光所及處,路燈底下除了瀟瀟夜色,一個活物都沒有,看來看去皆是虛空一片。
徐琦最後還是赤了腳,好在客廳里有地暖,不算太冷,她從後面溫柔地抱住了男人,右臉輕輕貼上男人寬厚的背部,想從中汲取一點柔情,只要夠她自欺欺人就行了。
「你大半夜跑出來,你老婆不管你啊。」
沈慕南任她摟抱,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塑,刀削斧刻的面龐看不出半點情緒。
「你是不是跟陳新宇鬧翻了,我看你倆現在都不怎麼聯繫,也好,那種人花花腸子太多,當朋友靠不住的。」徐琦雙眼半眯,又想起了什麼,從男人後背直起身,「我也不喜歡他。」
少了身後的束縛,沈慕南掏出一根煙點上,真假參半地問:「為什麼?」
徐琦冷下臉,「他嘴犯賤,總說我長得像你那個小情人。」
沈慕南夾煙的手抖了抖,菸灰簌簌墜落,背光處的那張臉慘白一瞬。
「今天讓我留下來吧。」徐琦輕聲說。
沈慕南轉過身,俯視著面前的女人,嘴裡余菸絲絲縷縷,模糊了這張像極了的臉。
徐琦嗆得咳嗽了兩聲。
沈慕南丟下菸頭,修長手指輕抬起女人的下顎,「你知道你哪裡最像他嗎?」
從進門開始便偽裝起的堅強這一刻再也繃不住了,徐琦別開臉,眼眸里漸漸放出陰冷的光,不言不語。
「眼睛最像。」沈慕南說。
徐琦聞聲倏地笑了,眼睛調皮地眨了眨,「我真榮幸啊,能跟你的小情人長這麼像,費勁巴拉地把我當替身,你怎麼不直接把他娶回家啊?娶回家好好供著啊!」
沈慕南的手下了狠力,女人的下巴微微沁出了紅。
兩兩僵持,時間悄然嘀嗒而過。
半晌後,沈慕南像是突然泄了氣,嗓音低啞,「他不聽話。」
徐琦揮開了男人的手,譏諷道:「那他可真不識好歹,我要是他啊,可得天天把沈少伺候高興了,不過人家可不是我,我是不在乎你有沒有老婆的,他嘛,那就不一定了。」
見男人沒反應,徐琦又說:「你今晚應該是沒什麼心思了吧,那不如把錢結了,我好早點回去睡個美容覺。」
沈慕南沉默依舊,丟給她一張簽過名的支票,徐琦拿到手便走了。
夜色瀰漫,沈慕南沒有再驅車回沈宅,他在兩人昔日裡纏綿數次的大床上沉沉地睡了一夜。
第35章 新生活
工作室沒了之後,大勇就回了南方老家, 在北市多年攢下的大大小小家當也都一併運上了那趟南下的火車。
他說他媳婦快生了, 算算日子就在五月出頭。
那天是江北和小閆把他送去的車站, 在檢票口他們仨揮手告別,大勇讓他倆有空一定要去玩,江北和小閆誰也沒做聲,只是笑笑, 沖他更為賣力地揮揮手。
很少有機會去的, 因為誰都不是大閒人,往後要各自找工作,找了工作就得踏踏實實地掙那一份綿薄工資。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少了誰日子都得照樣過,春天去了,夏花馬上就會開,日夜輪轉, 永遠不會停歇。
槐樹落香,北市悄悄步入立夏, 天氣明顯熱了許多, 江北暫時找了家木雕工作室,周明和小閆也同在。
日子不比以前清閒,在人家的地盤上,拿的每一分錢都得看人家的臉色,鬥地主是不能玩了,插科打諢最好也省去, 規規矩矩地做自己的事吧。
單位離住的地方還算近,乘公交也就二十來分鐘,唯一不好的,容易碰上早晚高峰期,二十分鐘的車程可能要耗費一個小時。
後來周明不知從哪裡搞了輛二手電動車,他倆上下班是方便多了,江北沒啥意見,就是照鏡子老覺得自己近來越發土氣。
這種日子裡,靈魂得拆成兩部分,白天是屬於老闆的,晚上才是他們自己的。
三個男人一台戲,有時候無聊了,他倆就攛掇上歐陽小聰一起鬥鬥地主,線上線下的斗,技術水平進步飛快,有時候在手機APP上玩還能贏回幾袋大米。
小聰最近很調皮,洗完澡就套個褲衩滿屋子溜達,用他自己的話,都是男人,有啥啊。
江北是沒什麼的,賴不住周明多想,明里暗裡跟小聰同志提點過多次,讓他在公共場合注意點影響。
小聰大餅臉一甩,毫不在乎,「都是男人,有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