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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我腿上。」沈慕南親昵地說。
「我站著就行。」
沈慕南笑了笑,長臂一揮把人攏進了懷裡,鼻尖在脖頸間輕蹭,良久才啞著聲道:「那天突然跑出來攔我車,是不是為了你那同學?」
「不是。」江北如坐針氈,脊背挺得僵直。
沈慕南並不信,不過也沒生氣,總歸現在江北是坐在他腿上。
「那是為了什麼?」沈慕南揶揄他。
江北愣了愣,腦子裡飛速轉過一個接一個措辭,終於讓他想到了,「我買的戒指落在了你家,我得拿回去,好幾萬塊錢呢。」
那一對擺在抽屜里的戒指,沈慕南後來打開來看過,是一對男士對戒,都是表面鑲鑽的簡單款式,其中一隻在環內還刻了幾個英文字母,T-N-W-L,他始終不得其意。
「那幾個字母是什麼意思?」沈慕南問。
江北故意裝傻,「什麼字母?」
沈慕南收緊了手臂,不動聲色間給了懷裡人一點逼迫。
「隨便刻的,整點英文不是洋氣嘛。」江北隨便扯了個謊。
沈慕南默了默,轉了話茬,「想想中午吃什麼,我讓他們準備。」
江北滿腦子就想著跑路,於是順著沈慕南的話賣賣乖,「吃完了,你就送我回去吧。」
「到時候再說。」一盆冷水迎頭澆下。
江北僵直的脊梁骨有點繃不住了,他扭著站了起身,兀自嘀咕,「又不是周末,誰能沒點事啊,我呆這兒幹嘛。」
沈慕南不答,起身一把抱起江北,三兩步就把他甩到了大床上。
「別亂動。」沈慕南沉聲。
江北知道自己的力氣比不過沈慕南,從前在「床上」就領教過了,眼下只能裝成乖順待宰的魚肉。
沈慕南側身摟抱住他,灼灼地盯著江北看,過了一會兒忽然笑了,「汽車輪胎是不是你扎的?」
江北翻眼沒理他。
「你啊。」沈慕南無奈道,把人摟得更緊了些,「陪我躺會兒。」
全身繃著實在難受,江北稍微動了幾下,沈慕南雖閉著眼,但意識全落在了懷裡的男人身上,江北每動一下,他也跟著調整姿勢,好讓兩人貼得更加親密。
「無賴。」江北低咒。
沈慕南心底發笑,嘴角不自禁地扯起弧度。
見他鬆懈,江北使了點力掙脫開懷抱,連滾帶爬地撲到床下,腳著地,才算踏實了。
沈慕南霍然睜開眼,那雙眼睛布滿了受傷後的疑惑和惱怒,他沒料到江北會這麼不聽話,更多的是,他沒想到自己放下身段這人居然還這麼不識趣。
脾性是從小養成的,江北是天生的野孩子,此刻沈慕南越是這麼看他,他骨子裡的逆反心理越是鬧騰得厲害。
既然門打不開,那他就使勁砸,看得見的,摸得著的,只要是個東西,江北一律掄到了地板上,就連貼牆放置的沙發,也被他挪動得歪歪扭妞,不復之前的規整。
沈慕南冷眼看完全程,嘴角竟還現出了笑,他將有些鬆散的衣帶重新系好,不動聲色地一步步逼近江北。
下意識的,江北退縮到了牆角,左右看看,抄起一個綠植盆栽砸了過去,爆裂聲清脆,泥土翻了滿地。
門外有人沖了進來,嘴裡喊著「先生」。
再看看滿室狼藉,和一個縮在牆角處瑟瑟發抖的男人,一切又都明白了。
沈慕南冷聲:「出去。」
江北逮住最後的機會,兔子似的躥到了門口,不想被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給擋了回來。
門再次被關上了,江北退回到暫時的安全地帶——牆角。
「消停了?」沈慕南挑眉,脾氣漸漸被這頭倔驢給磨沒了。
江北還真有點累了,倚在牆角微微喘氣,唯有那雙眼睛,眸色炯炯地提防著男人。
沈慕南不再管他,換了身休閒家居服出了臥室,這人前腳剛走,後腳門就被鎖上了。
江北繞開遍布的「荊棘」,去中間的大床上躺了躺,他得好好定定神,一會兒肯定少不了周旋。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報個警,說辭已經醞釀好了,非法囚禁,性-虐待,只要警察來了,一切都好辦。
想法很好,可現實十分骨感,這房間根本沒信號,東西南北挨個試過,信號強度顯示為零。
江北另轉思路,趴在窗台上用眼睛丈量了下距地面的距離,當他看見直對著這間臥室的草坪上,有三四個園丁在太陽底下呵護花草時,他不得不放棄跳樓逃生的打算。
腿摔殘了且另說,一個大活人噗通落地,瞎子才能看不見。
兩個辦法都行不通,江北的狀態明顯萎靡了不少,躺床上無聊地盯著天花板看。
快到中午的時候,沈慕南開門進來了。
「下來吃飯。」
江北側躺著不說話,眼皮子昏昏欲睡一般,半闔未闔。
「快下來。」沈慕南聲音乾淨,又重複了遍。
江北索性閉上了眼,就是不理他。
沈慕南這回算是把姿態擺到了最低,像是事先蓄謀好了的,他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坐到床沿邊溫聲哄江北,「我讓阿坤做了紅燒豬蹄,加了好幾勺糖,起來吃。」
「這房間就是口棺材,你憑什麼把我扣這兒?」
沈慕南眼色一沉,「先吃飯。」
江北一肚子悶火,逮著沈慕南伸過來的手就下了口,牙齒尖利,隱隱滲出了血,他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