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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南心知自己被擺了一道,倒也不生氣,揪著江北一同滾上了床,蓋好被子,「不許鬧了,睡覺。」
聲音里明顯帶了幾分笑意。
江北不甘心,勢必要問個透徹,「你幹嘛派人監視我?」
「我派的人可沒戴墨鏡。」
江北踹了他一腳,「避重就輕,我現在問的是你為什麼要監視我?」
沈慕南鉗制住江北亂動的四肢,緊緊壓在自己懷裡,耐心已被消磨到極限,「別再煩了!」
「我腳冷,你給我捂捂。」江北蜷著腳趾頭,在男人腿上蹭了蹭,伎倆上的生疏並沒有阻礙它的效果。
沈慕南的身心果真被他蹭化了,眉眼舒展,不過依舊沒吭聲。
「給我捂會兒。」江北縮在男人懷裡,仰著頭問:「你為啥監視我?」
沈慕南笑了笑,垂眼對上了那雙執拗的眸子,光看不說,用灼熱一點點地去回應江北。
江北感受到了男人的潛伏欲望,嚇得立馬乖順了,不鬧不問的,安安靜靜地伏在沈慕南懷裡。
無聲較量間,沈慕南的手機響了,標準的蘋果鈴聲,歡快悅耳,在這個深夜裡,猶夾一絲詭異。
沈慕南漸漸放開了挾制動作,江北也得以從他懷裡脫開身,鈴聲還在叮鈴鈴的響,像是暗暗卯足了勁非要得到主人的回應。
「你倒是接電話啊。」
見沈慕南僵著不動,江北伸手想去摸那隻手機,一直悶不吭聲的男人卻突然擰住了他的手腕,勁道之大,疼得江北倒吸了口冷氣。
「你想幹什麼?」沈慕南陰沉沉地問。
即便光線昏暗,江北也看清了男人眼裡的多疑與嫌惡,他顧不上疼,茫然地張了張口,「你這是什麼眼神?」
手機鈴聲終於停了,室內重又歸於安靜。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沈慕南面無表情地說。
江北無聲地笑了,眼睛裡一片迷濛,「那我以後不碰了,你也別找人跟著我,我不喜歡被人跟。」
江北背過身去,躺在屬於自己的那一側,想這一年多來的荒唐離奇,自己死心塌地地跟著沈慕南,卻從未去想過一個最根本的問題:他倆這樣究竟算什麼關係?戀人嗎?
他今年三十一歲,有工作,有房子,抽屜里還有一對花六萬塊買的男士戒指,生活無慮,日子充實,沒準兒馬上就要發筆小財了。
可此刻,凌晨一點多鐘,他躺在沈慕南的房子裡,內心竟然莫名的酸楚起來。
其實他自己也清楚,壓根不該開始的。
中盛二十八樓總裁室。
莊嚴敲門進來,「沈總,你讓調查的張發我已經查清楚了。」
沈慕南頓下筆,背靠椅子看向他,「說吧。」
「你猜得沒錯,確實是陳家在背後搞的鬼,陳新宇最近跟他走得很近,並且在春暉路那邊送了他一套複式,還有……」莊嚴小心掂量著上司的眼神。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江先生跟張發走得也很近,好像他們是有業務往來,沈總,你要不要提醒下江先生?」
就連莊嚴都猜出了其中緣由,張發接近江北,純粹就是為了給沈慕南製造麻煩,畢竟他們總裁和江先生是那樣耐人尋味的關係。
沈慕南揮手打斷了他,「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大半座北市,繁華風景盡收眼底,沈慕南輕抿一口手上的苦咖啡,覷眼向更遠的地方看去——
五年內,踩著聞家做跳板,把中盛的資產擴大一倍,從前他父親是怎麼白手起家的,他也要效仿其徑,複製出自己的商業帝國。
至於那位傻裡傻氣的好哥哥,自己喜歡就留在身邊好了,反正即將身無分文,傻哥哥也無處可去。
第24章 分手(一)
春雷響,萬物生, 時令過了驚蟄, 天氣漸漸回暖了, 沈、聞的訂婚禮就安排在三月下旬。這些日子,江北跟沈慕南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有時候一星期都見不著兩次。
張老闆那邊一切談妥,江北更是跟小閆大勇他們誇下海口, 有福同享, 以後要給他倆把工資翻上一番,工作室規模嘛,是時候擴大擴大了, 最好再招幾個學徒。
有錢掙,大家熱情高漲,商量著去外面好好搓一頓。
臨近傍晚的時候,江北給沈慕南打了個電話。
「我和小閆大勇他們去吃飯, 你要一塊來嗎?」
「晚上有事,就不去了。」依舊是乾淨微冽的聲音。
「那今天晚上你回不回來?」
電話里明顯的一聲低笑, 嗓音磁性, 「你想我回去嗎?」
「隨便你啊,你要沒事就回來唄,反正我一個人也是閒著,咱倆一塊還能找點事兒干。」
這是句性-意味頗濃厚的話,江北死鴨子嘴硬是不會承認他有這種想法的,但沈慕南卻聽得懂。
「那我晚上回去, 跟你一塊找點事干。」最後一個字,吐得極為緩慢又清晰。
江北笑在心底,嗔道:「你可正經點吧。」
「跟沈先生打電話啊?」小閆拿著把掃帚在打掃衛生,時不時在江北跟前晃幾下。
江北掛了電話,「想叫他一塊去吃飯的,又沒空。」
「他們上班忙,不像咱們。」
「也不知道一天天的都在忙什麼。」江北酸溜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