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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班回來,而且我在收聽你的節目。”一直以來,就是不穩定的工作時間,使他們能夠經常見到對方。
“可否陪我喝杯咖啡?”
“可以。”很慡快地回答。
“要我到電台接你嗎?”
“不用了,一個小時後在路邊那間小店見吧。”
曾經,邱清智在那間小店等待著夏心桔下班回家,已數不清等了多少個清晨。那次,邱清智便在這裡跟夏心桔說出了自己的心意。當時,沒有人想到這句話會改寫兩個人的將來…
談“別離”的插nnel—A播完了,夏心桔向秦念念說了幾句話,便匆匆的離開了直播室。剛步出電台,她便看到約好了的人,他坐在車上,看到她便弄熄了手上的香菸,下了車。她不知道眼前人是否猜到這次見面的目的,因為他是永遠的平和。
“很準時呀。”翟成勛慡朗的說。
“剛才還在車上聽著你的節目。”
“急著出來,怕你等。”
“要去什麼地方?”他一面問一面開了車門。
“我有事跟你說。”夏心桔雙手抱在胸前,深呼吸了一下。
翟成勛沒有作聲,他關了車門,輕輕的睜了睜眼睛,示意她繼續說。
“我不能再做你的情人了。”她像鬆了口氣。
他沉默了半晌,“為什麼?”
“我想天長地久。”她溫柔地微笑。
“我想我早有預感,這兩個月來,你散發著一種幸福的氣質,而且這種氣質愈來愈濃烈。”他苦笑說:“我沒理由再死纏吧。”
“多謝你。”她雙眼泛著淚光,分不清是別離的淡淡憂傷,還是為自己的幸福而感動。
從現在開始,夏心桔決定要一心一意的愛邱清智。
夏心桔自覺很幸運,她遇到一個很適合自己而且對自己很好的人。好的程度,是不顧回報的付出。其實在過去一年裡,夏心桔並沒有好好地愛邱清智。他們雖然住在一起,但她一直跟另一個男人有親密的來往。
她不是不愛他,但她始終不相信這段愛情。當日接受邱清智,是因為他說自己不會埋怨。她約他出來,本來是因為寂寞。她希望把他作老朋友,寂寞時能找找他。舊情人很多時候較一般朋友更能慰解寂寥。
她沒有想到,再見面的時候,他會用那樣肯定的口吻說:“我不會埋怨。”
當時,她已和翟成勛走在一起了。但是,不用費心的關係,多一段也沒有相干。畢竟她已向對方表明態度,也沒有作出或要求任何承諾。她和邱清智住在一起,只因她較喜歡太子道那個單位罷了。
世事就是如此,很難說是不是wronstiming。
有時候,錯誤的時間所帶來的遺憾,能夠以自己的時間來填補,問題就是你認為值不值得了。
邱清智的真情打動了夏心桔,他的堅持戰勝了別離。
沒有別離,就是《Longer》。
【
第三章欲望的翅膀
夏桑jú是化妝晶專櫃的推廣小姐。
她有固定的一些客戶,當中多數也是女性。不過,也有例外的。
李一愚就是例外的一個。
他幾乎每天都來,每次買一瓶香水辦。
奇怪的是,他從來只是為了買香水而買香水,並不介意是怎麼樣的香水。
於是,同事們都在猜疑:他是另有所圖。
直接點說:他是為了某個人,例如夏桑jú。
這種想法,真的有點刺激呢!於是,夏桑jú開始有意無意地觀察他。
但是,他是個名副其實的沉默的客人。他從不多話,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外表冷傲、俊偉;眉目間總是隱藏著一種說不出的憂鬱;他的言辭短而精闢。
實在是一個難以猜透的客人。
說他有那種企圖?夏桑jú覺得難以令人信服,否則,他至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
她也曾和姐姐夏心桔研究過他,但是夏心桔的反應倒是頗平淡的:只不過一個客人罷了。然後還不忘取笑她一番:研究歸研究,你不要自己反而一頭栽進去了。
當時,夏桑jú一笑置之。
但是,想不到當天的笑話,竟真的成了一個“愛情詛咒”——李一愚並沒有愛上夏桑jú,但是她卻愛上了他。
他們的關係是由她開始的。
那一天,她特別化了個粉紅色的妝容,由早上開始工作的時候一直等他,等到百貨公司關門前,他終於出現了。
“我叫夏桑jú,”她立刻迎了上去,主動和他打招呼:“謝謝你經常來光顧。”
“你好。”他竟然望著她笑了笑,雖然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夏桑jú已經很滿足。
“買這麼多的香水,是送給女朋友嗎?”夏桑jú問。
“不,我喜歡收藏。香水實在是一種很特別的東西。”他這樣回答。
“那你家一定有很多香水瓶了。”她甜甜的微笑。他的回答,仿佛是在暗示:我並沒有女朋友。
他比她想像中“暖”了很多。
“我喜歡你昨天塗的香水味道。”他突然說。
“你竟然留意到了?”她喜出望外,但立刻又覺得自己失態,臉也紅了。
“你是個很漂亮的女孩。”這是李一愚首次稱讚她:“你的皮膚很好,你並不需要化妝。”
“謝謝。”夏桑jú開懷一笑。
“一起吃晚飯?”李一愚順勢發出邀請。
於是,他們一起去了一間情調很好的餐廳吃晚飯。
席間,兩人言談甚歡,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分手的時候。
晚飯後,他送她回家,她發覺自己已經對他難捨難離。
回到大廈樓下,她沒有浪費時間去等升降機,反而一口氣的跑樓梯去。
夏心桔看到氣喘吁吁的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在他俯身進入的士前,趕上看他最後一眼。
夏桑jú依依不捨地目送車子絕塵而去,才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終於和他約會。”夏心桔不以為然:“他真的魅力非凡?”
“我終於遇到了我的他。”夏桑jú說。
“如何肯定他是你的?”夏心桔為妹妹擔心:“或許他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夏桑jú默然。
她沒有勇氣告訴她:是她先主動的。
夏心桔是電台夜間清談節目的主持,見慣了各種各樣的離離合合。男女間的愛情遊戲,在她的眼中,也不外乎是互相追逐、互相折磨的遊戲,幸福的享受其中,不幸的甚至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
她覺得生命這樣子過了,是可惜。
夏桑jú說:“我試過了,如果不成功,也只是後悔一次;但是,如果我不去嘗試,我會後悔一輩子。”
姐妹倆感情一直很好,她無法忍受妹妹受到絲毫的傷害。
“那麼梁正為呢?”梁正為一直不離不棄地戀著夏桑jú。
“我們的關係只是好朋友,只會是好朋友。他是知道的。”
“但是他會很受傷害。”
“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受傷,這是無可奈何的。”夏桑jú說:“這是你在節目中說的。”
不是嗎?夏桑jú仿佛突然成熟了許多。夏心桔想:愛令人成熟,是真的。
那晚,夏桑jú睡得很酣。
“我找到他了。”夏桑jú說。
梁正為沒感到意外。他一直都知道的,她並不屬於他。
但是,分別是,在這以前,她也不屬於任何人。
“他對你好嗎?”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夏桑jú如實的說:“但是我已經愛上了他。”
“他知道嗎?”梁正為暗自神傷,那幸運的男人。
“我想他能夠猜得到,如果他有想起我的話。”她不肯定。
“不要先說出來。”這是梁正為的忠告,“大多數男人喜歡神秘感。”
“謝謝你!”夏桑jú有點感動,這個男人明知自己沒有希望,但還是一直陪著她,她不免唏噓。
“我們還是會見面的,對嗎?”梁正為先打破沉默。
夏桑jú點了點頭。
梁正為苦笑:“不能成為情侶,並不代表不可以做朋友,這是我的安慰獎。”
傷心之餘,他竟不忘自嘲。
夏桑jú不禁莞爾。
但是那天后,整整一個星期,李一愚沒有再出現。這是夏桑jú始料不及的。她苦苦追思:自己做錯了什麼?她的表現不好?他已經忘記她了?
她突然憔悴了。
夏桑jú甚至夢想:百貨公司突然改為二十四小時營業,那樣的話,她便多了和他再碰上的機會。
她要守候他。
十天後,她突然想起他提起過的一間酒吧:天堂鳥。她決定到那裡去找他。
如願以償的,他果然在那裡。
她拼命地裝著偶遇的樣子接近他,但是她那泛紅的臉,急促的心跳把她出賣了。“你在找我嗎?”他冷冷地問她。
看起來,他喝了不少。
“為何不再來買香水?”她用顫抖的聲音問。
“你在找我嗎?”他再次刻薄地問。
但是,她還是毫無選擇地原諒他了。
他的眼睛一片通紅,他的神情疲倦而哀傷,他的嗓子沙啞。
他看起來仍然是那麼吸引她。
“是的,我一直在找你。”她不得不承認。
“我打擾了你嗎?”
“想要和我上床嗎?”他赤裸裸地問,聲音是如此的冷。
夏桑jú難堪的閉了閉眼睛,他在幹什麼?是折磨她還是折磨自己?如果這樣能令他好過一點,夏桑jú想:愛情需要包容。
他的家有一個很大的玻璃飾櫃,裡面擺放了成百上千的香水瓶。每當他望著這些香水瓶的時候,夏桑jú發現李一愚總是一臉溫柔。
“你有很多香水瓶。”
“但是它們都不是我要的。”他說:“我要的,已經絕版了。”
“那你為何還要買?”
“當愛情死了,人還能做什麼?”
他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