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兒子回來了?(二更)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啊!」黃強話都沒有說完,就直接被鐵炮像拎著一隻小雞一般,直接丟了出去。
蘇寒手裡捧著骨灰盒,緩緩走到老耿夫婦面前,臉上帶著一絲悲痛。
老耿看著蘇寒,看著身後站成兩排的鐵炮等人,似乎想到了什麼。
尤其是那個骨灰盒上,還有一張黑白照片!
他猛地捂住嘴,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看著骨灰盒,看著上面的照片,他頓時老淚眾橫,喉嚨里仿佛灌了沙子一般,說不出話來。
那雙滿是老繭的手,不斷顫抖,伸著手,卻不敢去觸碰骨灰盒。
老耿嘴唇動了動,看著蘇寒,眼神里滿是不相信,可那照片,分明就是自己的兒子……
他剛要開口問,站在一邊的婦人感覺到周圍變得安靜,伸著手,茫然問道:「老耿?怎麼了?剛剛是誰的聲音?」
老耿看了婦人一眼,又看著蘇寒,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是六子回來了麼?」婦人突然激動起來,渾濁的眼睛裡,似乎瞬間有了光彩,「六子!是你麼!是你回來了麼!」
老耿剛要說不是,蘇寒已經先開了口,上前兩步,一把握著婦人的手:「媽,是我!」
他能感覺到婦人的手在顫抖,連聲喊道:「媽,我回來了,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蘇寒的聲音有些顫抖。
「六子!六子回來了!」婦人眼眶微紅,隱隱有淚水流出,「六子你的聲音怎麼變了?」
「我長大了,有些變化,不好聽麼?」蘇寒笑了笑,緊緊抓著婦人的人,連忙轉頭看著老耿。
老耿用力抓著自己的大腿,用疼痛讓自己控制情緒,用力點了點頭:「是啊!六子回來了!還帶了不少朋友來家裡作客呢!」
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強忍著不讓眼淚留下來,更不敢發出一絲哭泣的聲音。
「阿姨,我們都是六子的好兄弟,來看你跟叔叔了!」
鐵炮上前,連忙喊道。
黑鬼等人,一個個上前,恭恭敬敬一聲聲喊著。
「誒!誒!來了好!來家裡好啊,六子,還愣著做什麼,請你兄弟們進家裡坐啊!」婦人抓著蘇寒的手,忙著急道,「老耿,六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快請孩子們進家裡去!」
老耿點頭:「知道了,六子,帶他們回家!」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蘇寒手裡接過骨灰盒,忙轉過頭去,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緊緊抱著六子的骨灰盒,老耿老淚縱橫,卻不敢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鐵炮幾個人跟了過去,扶著老耿,輕聲道:「叔,六子他很爺們,是個男人,我們送他回家來了。」
老耿用力點了點頭,看到婦人依舊開心,沒有多說什麼:「走,我們回家!」
一行人回了老耿家,蘇寒一直抓著婦人的手,親切地喊著,對從小便是孤兒的蘇寒來說,媽這個稱呼,陌生到不能再陌生。
可一聲喊著,讓他的心,都跟著顫動起來。
「六子,你都三年沒回來了,這混小子,在外面都做什麼呢?」婦人一邊走著,一邊數落道,「咱家沒個年輕男人在,那黃強不知道欺負我們家多少次了!」
「媽,你放心,從今天開始,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蘇寒認真道,「絕對不會。」
婦人滿臉都是笑:「我就知道六子厲害,會保護媽!」
回到家,她伸著手,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環境:「你們先坐,我去做飯,我去做飯給你們吃!」
蘇寒要拉著她,可婦人卻是不肯,執意要自己親自去做飯:「兒子回來了,我來做飯,我來做飯!」
哪怕她眼睛看不見,也想自己親手給兒子做一頓飯。
「媽,你慢點。」蘇寒連忙道,他看了黑鬼一眼,黑鬼幾個人立刻明白,忙跟了過去。
「阿姨,我們來幫你忙,跟你學做菜吧!」
黑鬼兩個人跟了過去,給婦人打下手。
而蘇寒走到老耿跟前,看著老耿懷裡緊緊抱著的骨灰盒,鄭重道:「叔,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六子。」
老耿搖著頭,張了張嘴,認真看著蘇寒:「他死的時候……爺們麼?」
「爺們!」蘇寒認真道。
老耿點了點頭,強忍著哭聲,眼淚卻依舊不斷掉落下來。
「叔,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鐵炮上前,將一個包遞給老耿,聲音里滿是悲痛,「六子就是我們的兄弟,以後我們就是叔嬸的兒子,我們來給二老養老送終!」
看到那鼓鼓的包,顯然裡面的錢不少,老耿忙搖了搖頭,不肯收。
鐵炮頓時著急起來:「叔,你收下吧!」
老耿還要推辭,蘇寒忙道:「叔,收下吧,我答應了六子,要讓他家裡人過得好。」
老耿深吸著氣,重重點了點頭,沒有再推辭。
「這次送六子回來,也想順便幫阿姨的眼睛治好,」蘇寒看了廚房一眼,開口道,「我是一名醫生,可以做到。」
這是六子的遺願,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蘇寒也要幫婦人的眼睛治好,他唯一能為六子做的事情了。
「她的眼睛可以治好?」老耿有些詫異,自己老婆的眼睛從小就看不見,這麼多年看了不少醫生都沒能治好,甚至連自己兒子長什麼樣子,她都不知道。
「可以,我保證!」蘇寒堅定道。
剛剛抓著婦人的手,蘇寒就藉機把脈,將這失明的原因找到了,想要復明,不是什麼難事。
「叔,你放心,蘇先生說能,那就一定能,六子早就想請蘇先生來幫阿姨治眼睛了。」
鐵炮開口道,「請你相信蘇先生,也相信六子不會看錯人。」
老耿沉默片刻,這才點了點頭。
他看著蘇寒,能夠感覺得到,蘇寒的身份不一般,至少在這一群人中,蘇寒肯定是最厲害的那個,六子以前,就是跟著他工作的吧。
「我只是擔心……」
老耿苦笑著,看了一眼自己懷裡的骨灰盒,臉上滿是苦澀,「我只是擔心她能看見後,卻看不到自己的兒子。」
那對婦人來說,恐怕比失明,還要讓她難受吧。
蘇寒輕輕拍了拍老耿的肩膀,認真道:「她睜開眼看到的人,就是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