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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對方已經看穿了他的把戲,甚至手握真正的寶箱,那拆穿他不就好了,幹嘛還要給他送錢?
嫌銀子燙手嗎?
想不通啊,清涼油怎麼都想不通,他覺得自己的整個人生都受到了衝擊。巨大的疑惑甚至讓他開始懷疑——
難道他給出去的是真的寶箱?
他自己拿到了寶箱但不識貨?
這世界上會有這麼荒誕滑稽的事情嗎?
沒有人給他答案,而昨天那個被她吐槽過的女玩家,還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臉驚奇地看著他說:「你虧大了耶!」
放屁,我明明賺了二百兩!
清涼油嘴唇都開始發抖,他想說,又不能說,憋屈地看向奚懷,又換來對方一句輕描淡寫的「多謝」。
我謝你全家。
清涼油怒而轉身離開,再待下去他懷疑自己真的會兜不住底。圍觀玩家們紛紛對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二百兩,虧了虧了,真的虧了,難怪他臉色不好看呢。
虧大了啊。
新玩家,心態崩了吧。
嘖嘖。
清涼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甚至用上了跑的。待他離開,玩家們又把目光轉向了奚懷和他手中的扇子,有人按捺不住好奇想要看一看,也有人直接開口問奚懷賣不賣。
奚懷統統拒絕,並且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折情扇跟自己綁定,斷絕了買賣的可能,大家便只好作罷。
回去的路上,夏稞壓低了聲音悄悄問:「你為什麼要給他二百兩啊?」
奚懷:「那是他的賣身錢。」
夏稞:「賣身錢?」
奚懷:「嗯。」
他沒有多解釋,夏稞卻壓抑不住心中好奇。看到清涼油賺了錢還那麼憋屈,最後甚至被氣走,是挺爽的,可這位何兄花出去的可是真金白銀,二百兩呢。
「這個糖葫蘆給你,你告訴我,好不好?」夏稞拿出了白天去城裡血拼的戰利品。
奚懷看了一眼,沒說話。
夏稞又掏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蟋蟀籠,「這個也給你。」
奚懷仍是不說話。
夏稞咬咬牙,又拿出一個小碗,「可以給食物加buff的,都給你。」
奚懷忍俊不禁,面上卻還端著,看起來還是那個老神在在的何兄。夏稞真不知道怎麼才能打動他,一邊像小倉鼠掏存糧似的往外掏東西,一邊又忍不住肉痛。
從糖葫蘆,到各種稀奇古怪但又各種用途的小東西,她掏得手上都快放不下了,奚懷才終於開了尊口,問:「你覺得在這個隱山村里,現在誰最有錢?」
夏稞仔細想了想,竟得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清涼油?」
奚懷微笑,「還記得那天我們在山上碰見了什麼嗎?」
夏稞:「土匪?」
奚懷:「嗯。」
夏稞靈光乍現,可不就是土匪麼。有一就有二,寶箱和瓶瓶奶的雙重誘惑,吸引來的絕不止一個刀疤臉,隱山村位置偏僻,也正是打劫的好地方。
奚懷付了那麼大一筆銀子,短時間內肯定是沒錢的,至少不會比清涼油有錢。折情扇又已經與他綁定,即便把他殺了也爆不出來。
清涼油就成了頭號肥羊。
夏稞再繼續往下想,清涼油就算被打劫,錢也會落進土匪的口袋。何兄不可能平白便宜土匪吧,那就只能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接下來的發展也完全驗證了夏稞的猜測。
二少爺和青青草原姍姍來遲,聽說了寶箱的事情,一個氣急敗壞一個面無表情。夏稞也是這時才知道,原來那二百兩不全是賣瓶瓶奶賺的錢,是她有點想當然了,瓶瓶奶才賣了幾天,賺不了那麼多,那裡面大半都是二少爺給的。
少爺不愧是少爺,既有錢,又是少爺脾氣。
「我現在就讓那個清涼油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他氣勢洶洶地發出宣言,隨後又向奚懷投去懵懂目光,「我要怎麼做?」
奚懷言簡意賅:「土匪打他,你打土匪。」
二少爺撓撓頭,還想問得更仔細些,青青草原卻已心領神會,窺見其中隱藏的發財機會,拉著二少爺就走。
二百兩算什麼呢。
抓了土匪不僅可以拿到他們身上的髒銀,還可以去官府領賞金啊,雙份的錢,比賣瓶瓶奶還來錢快。
夏稞沉默地看著他們離去,忽然想起來,二少爺和青青草原都是老玩家,只不過最近才搬到隱山村而已。
他們有多少級來著?
夏稞打開好友列表一看,哦,99級。再查一查目前遊戲等級上限,100級。
沒過多久,夏稞就看到那兩個99級鬼鬼祟祟地扛著個麻袋往山上去了。她合理懷疑,那個麻袋裡藏著清涼油。
村子是安全區,清涼油可以躲在村子裡不出去,但他們可以幫忙啊,友情為土匪們提供送貨上山服務。
清涼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因為當他還沉浸在巨大的疑惑中時,背後突然來了兩個人,一個撒藥粉,一個潑藥水,動作流暢、配合默契。範圍攻擊,無特定施放對象,系統也不會判定他們是攻擊行為。
隨後他就陷入【麻痹】狀態,下線都下不了。
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直到在山上遇見土匪,清涼油都還是懵的。他真的搞不懂,從剛才到現在,他都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