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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科一枝花看著有點羨慕,但她也沒插話,只默默地從火堆里扒拉出一個烤紅薯來,撥到夏稞面前。
唐玥也忙說:「你嘗嘗這個,我給你烤很久了,肯定特別香。剛才慧真說他不吃肉,我還是特意烤的呢。」
夏稞從以前就愛吃烤紅薯,掰了一半,把剩下另一半遞給坐在她身後的奚懷。兩人背靠背坐著,看著好像沒坐在一起,其實動一動就能碰到。
「嘖嘖。」唐玥又開始跟一枝花吐槽,「你看看,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樣了。」
一枝花難得地點頭應和,夏稞見了,朝她做個鬼臉。這時那邊的二少爺又換了個調,二胡拉得如泣如訴,仿佛送喪。
青青草原斜了他一眼,「你要是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
二少爺:「你不懂,這是藝術。」
青青草原:「藝術使我感到寒冷。」
二少爺:「那是你不懂得欣賞。」
二少爺我行我素,繼續拉他的二胡。慧真兢兢業業地用木魚為他伴奏,但他的小腦袋瓜里也有疑惑——二少爺讀的音樂學院裡,平時是不是就教這個東西。
一群人就這樣吵吵鬧鬧的,一直鬧過了半夜。奚懷記著夏稞明天還要去麵包店裡忙,便想讓她早點下線,可就在這時,一片雪花從夜空中飄飄悠悠地落下來。
一片之後,是第二片、第三片,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來了,迷了眾人的眼。
「下雪了。」夏稞喃喃地說著,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
其餘人也都忍不住站起來,在這個夏夜的篝火旁,看著天空中飄揚的雪花,冷熱交融里,呼出的氣都開始變成白霧。
四季輪轉,冬天到了。
唐玥作為一個南方人,每次見到雪總是很驚喜,哪怕是在遊戲裡。她現在就盼著這雪能快點積起來,好讓她堆一個雪人。
這時,隨風忽然說:「我該走了。」
慧真離他最近,便仰著頭問:「你要去哪裡啊?」
隨風:「苗疆。」
慧真:「可是下雪了呀,而且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隨風笑笑,「出發不論早晚,也不論天晴。」
「啊,這就是傳說中的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我親愛的朋友。」二少爺激情來了句詠嘆調,隨即問:「你這一走不會就不回來了吧?」
隨風聳聳肩,「也許會,也許不會。」
「真好,真酷。」二少爺頗為羨慕。
經過幾天的相處,他早就對隨風沒有敵意了,甚至隱約有點崇拜。隨風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永遠是一道自由的風,這對於男孩子來說,吸引力太大。
隨風要走,大家都去門口送他。而就是從院子裡走到門口這麼一點點功夫,地上已經堆起了一層雪,桃花林變成了雪花林,又是另一番風景。
他吹了聲口哨,那匹叫做「追影」的馬便踏雪而來,在他面前停下。他帥氣又利落地翻身上馬,回頭沖大家露出一個隨性的笑,揮揮手,「我走了。」
黑衣的俠客像一陣風那樣的來,又像一陣風那樣的去了。白馬奔跑過桃樹林,紛紛揚揚的雪花像是在為他送行,近處有雪,遠處有城鎮的燈火,那一人一馬遠去的背影,成為了這個冬季里最讓人難忘的畫面之一。
在這之後,他們許久都沒有隨風的消息,隱山村也再度恢復了平靜。
夏稞去長安城的時候,又遇到過燕歸。那時她壓著鏢從外地回來,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但人群中也不乏她的愛慕者。夏稞看到那人攔下她說話,隱約間傳來「隨風」的字樣,但離得遠,她也沒聽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奚懷給夏稞買了一隻小羊,雪白的毛,可愛的小角,只要選擇跟隨模式,小羊就會自動跟在夏稞身邊,還會自己吃草。
夏稞對這隻小羊的關注度,一度超過了奚懷。她每天上遊戲都帶著它,一起去田裡收菜,一起在林間漫步,就連她和奚懷一起在河邊釣魚的時候,這隻羊都趴在他們倆中間,咩咩地叫。
奚懷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吃一隻羊的醋,可看夏稞那麼喜歡,他也只好忍著。在遊戲裡受到冷落,他就不得不在現實里尋找存在感。
於是這一天臨睡前,夏稞就收到了奚懷的信息。
XH:明天我跑完步之後,能直接在你那裡洗個澡嗎?
XH:這樣就可以直接去工作室,不用回家換衣服了。
夏稞能怎麼回答,她當然不能拒絕男朋友的這一合理要求,否則顯得她多不近人情。只是因為奚懷這兩句話,她愣是想到了美男出浴圖,覺都沒睡好。
第二天,奚懷果然帶著衣服過來。夏稞下意識地就往他腹肌瞄了一眼,又不敢多看,做賊似的。
奚懷發現了,但也不戳穿她,落落大方地進了她的出租屋,又回過頭說:「我忘帶毛巾了,有備用的嗎?」
夏稞趕緊給他拿,拿完就逃也似地回到了麵包店,留他一人在那兒洗。
可沒過一會兒,她又收到奚懷的信息。
XH:吹風機在哪兒?
麵包大麥:在茶几下面的抽屜里。
XH:你的沐浴露怎麼有股奶香。
因為它就是牛奶沐浴露!
這個人好煩啊,洗個澡為什麼還那麼多話。夏稞摸摸自己的臉,感覺又有點發燙,她絕不承認自己在胡思亂想,但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奚懷的腹肌有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