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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的劉雨迪聽到崔先生說出這話以後,便對著崔先生說道:「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呢?」
崔先生跟劉雨迪說今晚大概就能到家,然後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後,便掛斷了電話,不過,掛點了電話以後,崔先生的表情竟然有些異樣,只見他低著頭,似乎在想什麼事情似的,張是非見狀,便笑著對崔先生說:「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些不適應馬上就能解除詛咒了啊?」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抬頭說道:「不,我老覺得好像又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可是哪兒不對勁兒,我還想不明白。」
「你啊,戰後憂慮症吧。」張是非說道:「別瞎想了,都已經結束了。」
「但願如此吧。」崔先生說道。
吃過了早飯,他們便沒有再多做停留,這地方,他們真的是不想再待下去了,度假村裡面有車,於是他們便雇了一輛車直接把他們送回了碾子山的縣城裡面,老天保佑,蔡寒冬的燒退了一些,崔先生的心裏面卻還是七上八下的,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這種感覺他之前也有過,就好像是要發生什麼事了一般,他不停的告訴自己,別多想別多想,但是心情卻依舊沒有好起來。
火車是在下午的時候發車,無人坐在車上,張是非望著窗外,當真是無法想像,昨天的凌晨,他們還在跟著一群妖怪拼死拼活,今天下午竟然就這樣回哈爾濱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張是非也沒有完全的緩過來,望著緩緩倒退的景象,竟然讓他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第二百九十三章 兩月之期
張是非第一次見到東北三巨頭是什麼摸樣。
那是他們回到哈爾濱後的第二天,當時,除了生病住院的蔡寒冬之外,所有的人盡數到場,大約是午夜十一點左右,就在久違的福澤堂之中,崔先生事先將店裡面的佛像盡數請到裡屋,空出了店面後,取了紅紙香爐筆墨,燒雞烈酒瓷盅等物,張是非和李蘭英將店裡面的那張大供桌上的事物收拾乾淨後稍微往左挪了挪,然後崔先生先將那張紅紙用透明膠帶貼在了牆上,正挨著福澤堂前店主張文財的遺相。
崔先生的字很是難看,就好像小學生寫的一般,他將硃砂摻進了墨裡面,然後提起毛筆,歪歪扭扭的在那紅紙之上寫了三個名字,分別是:胡三太奶之位,胡三太爺之位,黑母之位。
這三個歪扭的大字和一旁文叔的照片兒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那文叔的黑白照裂著嘴,似乎在嘲笑著屋子裡的所有人。
崔先生寫字的時候,張是非悄悄的拉了下易欣星的衣角,然後小聲的說道:「易哥,你說為啥咱們要把那些佛像都挪裡屋去啊?」
易欣星看了看張是非,然後對他說道:「怕相衝,請不來唄,信仰這玩意兒誰都說不準,可能老崔是怕那幾位大爺來了以後,見到自己弟子的店裡還供著佛不樂意吧。」
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又對易欣星問道:「那,這文叔的照片兒不摘下來沒事兒麼?」
易欣星笑了笑,然後回到:「沒那麼多說道,畢竟這裡是文叔的地盤兒,而且,誰要是敢動那照片兒,老崔估計第一個翻臉。」
正叨咕著,崔先生的字就寫好了,只見他寫完了以後,轉身對著劉雨迪說道:「丫頭,你先出去吧。」
劉雨迪明白,這麼做是為了避煞,畢竟她是女兒家,而且也跟野仙們沒有關係,這也是民俗的一種,就跟以前的驅邪儀式差不多,沒有關係的家屬,尤其是女人,嚴格來講是不能參與的,換言之,這是一件很晦氣的事情。
於是劉雨迪便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門,屋子裡面只剩下了四人,崔先生回頭對著張是非和李蘭英說道:「等會不讓你說話就別亂搭腔,明白麼?」
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道:「行了,知道了,趕緊的吧。」
他現在的心情出奇的高興,因為苦熬了這麼長時間,終於要熬出頭兒了,要說昨天晚上他們回到的哈爾濱,張是非思前想後,還是沒有給家裡以及梁韻兒打電話,畢竟現在他的前途已經漸漸清晰起來,現在說什麼也沒啥太大用,反而會因為那四舍二劫的詛咒而不能將心裡話說出來,所以,他就決定了,要在福澤堂先住下,等到詛咒解除後,再以一個『人』的身份回到自己的家,見那一直在等待的愛人。
張是非現在才真正的明白,生命是多麼可貴,以前他的生活態度完全就是矯情,真的,想想自己以前為什麼會總是抱怨呢,起碼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完整的『人』,不是麼?變成了鳥人以後,張是非才理解了這一點。
張是非想到了這裡,便攥緊了拳頭,這幾個月對他來說,就好像是幾年一樣的漫長,過的就跟電影兒似的,這個驚險離奇,不過,總算是完事兒了,娘的,以後也要好好的活,要不然都對不起這幾個月吃的苦啊!
就在張是非胡思亂想之際,只見那崔先生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喉,他便拿出了三柱香,點燃了以後,朗聲說道:「那啥,哈爾濱弟子崔作非恭請三位祖師顯靈。」
這話說的,真夠敷衍的了,怎麼口頭語兒都整出來了呢?張是非心中這個無語,心想著讓我們忙了半天,結果你這請神仙的台詞兒就這麼簡單?
張是非哪裡知道,其實崔先生身為馬家弟子,道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基本上即使不說話,也能請來那幾位大仙,他現在這麼說,無疑是想烘托下氣氛,不管咋說,現在他們也是有求於人,不能壞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