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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易欣星便從易福館的一個柜子中取出了之前他向張是非李蘭英賣裝備時的那個箱子,放在地上打開了,從裡面拿出了一沓好像一次性筷子似的竹片兒。
那些竹片兒上都刻著一些尋常人看不懂的符號,崔先生明白,易欣星這是要起遁甲了,而他現在要用的應該便是遁甲之術裡面的『紅沙問路』之法。
所謂黃沙問路,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是已經失傳了的一種奇門異術,乃是區露水黃沙,攪拌三畜之血攪拌,以瓦罐相盛,放於背陰處三六一十八天,午夜子時開罐,如果此時黃沙變紅,則失敗,如未變色,則成功,此時,就要取黑狗之血澆灌,最終混成褐色紅沙方才大功告成,此時罐中的沙子已經沾染上黑狗的特性,用以尋人問路最為有效。
果然,只見那易欣星又起身,走到了角落處捧來了一個瓦罐兒,打開了蓋子,在地上撲了一層很大的黃紙,然後從罐子裡抓了三把沙子均勻的灑在紙上。
崔先生和李叔都沒有說話,知道這老易要開始了,只見老易從那一把竹片兒中挑出了四個,正代表著張是非的生辰八字,他將那四個竹片輕輕的放在沙子上,然後盤腿坐在地上,單手快速的結了幾個手印,正是迎合著『奇門九字訣』,臨兵斗者皆列陣前行。
只見幾秒鐘過後,易欣星猛然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大喝了一聲:「開!!」
刷的一下,那紙上的四根竹片猛然的立了起來,只見易欣星又喝道:「開!!」
但是,那四根直立著的竹片兒卻並沒有動彈,只是輕微的發抖,只見那易欣星皺了皺眉頭,然後罵了一句:「果然,果然有干擾,難怪卜算之法也算他不出。」
崔先生有些擔心的問道:「那,你能行麼?」
易欣星笑了一下,然後對崔先生說道:「放心吧,這玩意兒,說白了,就跟上網盜取別人的密碼一樣,那卜算之術,就像是尋常的鑽研推敲,可是我這奇門遁甲可沒那麼溫柔,干擾?開玩笑,看我直接來個暴力破解!」
說罷,易欣星又結了個手印,然後把手指伸到嘴裡咬破,滴了一滴血在那沙子上,只聽他大聲的叫喊道:「天三門兮地四戶,問君此法如何處?太沖小吉與從魁,此是天門私出路!臨兵斗者,皆列陣前行!開開……你他大爺的快給我開啊!!」
那四根竹片猛然一抖,似乎無形中再跟什麼東西對抗著一般,僵持了大概三秒鐘,只見那四根竹片齊刷刷的列成了一排,然後向著同一個方向倒成了一條直線。
只見那易欣星快速的拿起了一個羅庚,然後看了看那竹片閉上了眼睛想了一會兒,崔先生知道這多半是八九不離十了,於是大氣都不敢出的等著老易散功,過了一會兒後,只見易欣星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成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張他現在就在松花江江邊,防洪紀念塔附近。」
這損地方選的,崔先生皺了皺眉頭,似乎那個地方跟他很有淵源一般,易欣星擦了擦頭上冒出的些許汗珠,然後轉頭對著林叔說道:「叔,咋樣兒,沒給你丟人吧這回。」
「滾邊兒去~!」林叔又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砸的他齜牙咧嘴的。
老易抱著腦袋委屈的說道:「你這又是為啥打我啊?」
林叔罵道:「瞅你長的就欠揍,趕緊的,跟小非走一趟,傢伙有沒有?」
老易擼了擼自己那假手,然後對著林叔說:「夠了。」
現如今崔先生已經知道了那張是非的所在,他也就沒心情再在這裡耗下去,於是他便對林叔說道:「那我倆走了啊林叔。」
林叔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老易的屁股踢了一腳,說道:「去吧,逮著那小犢子,往死里收拾。」
他真是打上癮了,易欣星不想再挨揍,便邊揉著自己的屁股邊跟崔先生一起跑了出去,他倆都很著急,易欣星也顧不上自己有沒有單車的陰影了,毅然決然的又翻出了自己那限量版的猛蹬125,打算馱了崔先生便是一路狂蹬,但是崔先生並沒有同意,他順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易欣星一陣驚訝,然後對他說:「你能……」
「不是能不能的時候了!」崔先生說道:「人命要緊。」
說罷,他便上了車,易欣星也跟著坐了上去,計程車師傅在兩人要求下,沿著街道一路風馳電掣,在車上,易欣星望著旁邊那雙腳不住顫抖正在給李蘭英打電話的崔先生,嘆了口氣,心想著他這計程車恐懼症到底沒有克服,看來這崔先生真的是認真了,人命要緊,確實,他說的很對,想想現在張是非的生死未卜,他倆早一秒到達都有可能扭轉局勢,易欣星想到了這裡,便望著窗外,然後焦急的想著,小張啊小張,千萬要挺住啊。
易欣星似乎是失算了,那張是非早已挺不住,開了殺戒。
殺人,這一張是非從小到大經常有過的想法,沒想到今天竟然真的實現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殺了多少人,只能感覺的到仿佛空氣中都滲透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殺戒一開,萬劫不復,這曾經是陳摶對他跟李蘭英說出的批語之一,但是張是非真的是忍無可忍,他現在才明白,原來生命是可以這麼脆弱,在絕對的力量之前,人的身體就如同豆腐一般的脆弱。
殘肢遍地,血流成河,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周圍已經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張是非渾身是血,獠牙從裂開的嘴角處擠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知為何,警察並沒有出現,而街道旁,已經沒有了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