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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是非心中明白,其實自己的父親還真挺潔身自好的,之前張是非不清楚本來沒什麼事,為什麼還要吵架,但是張是非現在明白了,每個人都有壓力,他倆的壓力可能真的太大了。
人,有了錢就像要更多的錢,似乎這就是錢的魔力吧,張是非望著父親的頭髮又白了不少,母親的臉上有添了幾道魚尾紋,便嘆了口氣,然後離開了他們的門口,徑直向廚房走了過去。
他自己自己的辦法,其實他早就想給自己的父母做一頓飯了,只不過是一直沒有時間,或者說沒時間只是他對自己搪塞的藉口吧,他自嘲到,然後關上了廚房的房門,挽起袖子,開始忙活了起來。
他是會做飯的,這一點只有他自己清楚,甚至連李蘭英都不知道,早在那上大學的時候,他就會做了,那時候天天釣魚,有時候拿到食堂裡面,食堂的阿姨也會做,不過說到底,大學的食堂跟勞改犯的食堂其實沒啥區別,翻來覆去都是一個味兒,魚香肉絲味兒,魚香肉絲味兒,魚香肉絲味兒,嗎的就跟胡蘿蔔不花錢似的,做啥都往裡面放這玩意兒。
所以,有一段時間,張是非就不再食堂弄了,外面的飯店他也無法相信,誰知道他們這些個敗類往不往裡面兌一滴香蘇丹紅什麼的呢?其實張是非在某些時候,身上雖然不潔癖,但是肚子裡還是挺潔癖的,他只相信自己。
家裡面沒人,保姆有時候也做飯,但是在張是非的心中,保姆做的飯跟學校食堂也差不到哪兒去,他就學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張是非不是笨人,相反的,在某種領域來說,他還相當聰明,包括射擊,釣魚,泡妹子喝酒,還有一個就是做飯了,做飯很好學,似乎這是人的天性,菜譜在網上一搜一大把,張是非就開始自己摸索著弄,別說,他好像天生就是個廚子命,那些菜譜一看就會,竟然只失敗過一次,甚至有段時間,他還痴迷過一陣自己做飯吃,不過,他的性格比較隔路,新鮮感一過,也就開始嫌麻煩起來。
當時張是非也幻想過,自己做一頓飯給父母吃,不過當時的他又有些覺得丟人,所以就一直沒弄,這也算是他自己的一個小小願望吧,想不到,時隔多年後,在一個噩夢結束後的夜晚得以實現了。
在夢中,他的母親給他做的湯麵,吃在肚子裡很是溫暖,甚至夢醒以後還無法忘記那種香味,也許,那就是記憶的味道吧,張是非一邊和著麵團,一邊想到,以前,在那個小小的家裡也能擁擠出溫馨的味道,但是現在房子大了,幸福也就散了。
他想將幸福重新凝聚起來,擀麵條,他以前也做過,就是唯一的一次失敗,曾經他想做出心中的那個味道,但是,這玩意對他來說,卻太難了,可能是那時候沒有恆心吧,張是非心裡想到,現在不同了。
一碗麵條,雖然改變不了什麼,就像是他自己一樣,力量太小,無法去改變身旁的事物,但是他相信,只要有恆心,即使房子再大,也能把幸福重新凝固在一起。
只要有苗兒,咱就不愁長了。
這句歌詞真硬,張是非用手背擦了把汗,雖然面案上的麵條長短粗細不一,但是他已經盡力了,只要有心,人人都是食神不是麼?
按照著記憶,張是非將那些配料下鍋,一股香味蔓延開來,然後,倒水,水開,下面,一些弄好了以後,淋上蛋花兒。
呼,原來就這麼簡單,張是非解下了圍裙,望著桌子上的那三碗面,心裡竟出現了一絲的成就感。
再次走到了父母的房前,臥室里的父母還在吵著,儘管他們也知道,這只是一些沒營養的問題,儘管對方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依舊互相攻擊著,張是非微笑了一下,然後拉開了房門,屋子裡他的父母見張是非滿臉微笑的出現在了門口,頓時一愣,安靜了下來,他的母親連忙轉過身去擦了擦眼淚,而他的父親此時心中正是不爽的關頭,便對他說道:「這麼晚了,嬉皮笑臉的幹什麼,病好了?」
在他的心中,張是非今天真病了,要不然崔先生能來麼?張是非知道這是自己的父親關心自己,便笑了一下,然後十分誠懇的對他倆說道:「爸媽,餓了吧,我做了點麵條,來吃吧。」
如果說,剛才張是非忽然出現,兩人愣了一下,那是因為這孩子很久沒跟他們說話的關係,可是現在張是非竟然做飯給他們吃,他們就不止愣了,而是驚呆了,之前還在吵架,但是此時他們的臉上那憤怒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是非還是一臉的微笑,父母這表情似乎正是他期待的,一會兒,母親會誇獎我吧,他心中想到,可是,他卻想錯了,在他的父母表情凝固了大概兩三秒後,他的母親轉頭對著他的父親有些擔心的說道:「完了,看來咱兒子是真生病了。」
我暈!張是非有些無語的望著自己的父母,心裏面想著,至於麼,不就是我做頓宵夜麼,怎麼在你們眼中就跟我瘋了似的呢?
更可氣的就是他的父親聽完他母親這麼說以後,竟然也滿臉的擔心站起了身,走到了張是非的身邊,邊把手放在張是非的頭上便自言自語道:「是啊,難道是燒糊塗了,怎麼說起了胡話呢?」
哭笑不得,這是張是非的表情,他心中想道,好吧好吧,反正我在你們心裡就是一敗家子兒,看來你們也暫時接受不了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