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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張念祖神色有些憔悴地從臥室出來,阿三道:「念祖哥,你的床真的沒響。」隨即又罵李二虎,「就你不消停,咬牙放屁打呼嚕。」
李二虎愣了下道:「你又不是斥候,聽得倒仔細。」
回到修車鋪吃了早點,李長貴麻利地用鋼管焊了兩根帶u型頭的防爆叉,交給阿三和李二虎道:「跟師父好好學,去吧。」
兩人舉著傢伙,像兩個叉兵似的去了。
張念祖開門之後就坐在門口的舊沙發上,手裡捻著那根金屬繩,眼睛似閉不閉,宛若老僧入定。
李長貴卻知道他並不是出神,而是練習點金指跟這根繩子摽上了,不禁試探道:「念祖,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張念祖睜開眼,苦惱道:「這段時間我在無數東西上做過實驗,不管是何種材質、硬度如何,都有個應力點,你說是黃金分割也好,是物體本身的薄弱點也好,總歸是有那麼個點的——」說著他把手邊能撿到的小雜物拿起來,用右手食指輕鬆地一一點斷,包括鐵釘、木棍、電池,甚至是塑料吸管,如今的他早已不需要細細摸索,幾乎就是上去一捋,指頭劃下來的同時就能完成一次斷裂。
「可是。。。。。。」張念祖繼續道,「這根繩子就奇怪得很,你順著它的頭兒往下摸,似乎它的裂點就在下一段上甚至是下一個顆粒上,可是一直摸下去一直也找不到,周而復始,這麼多天我竟然不能把它點成兩段。」
李長貴道:「果真奇怪。」
張念祖目光灼灼道:「劉老六說點金指的最高境界叫『一觸而就』,能把凌空飄浮的絲綢點斷,想要達到那種火候,我還差得太遠啊!」
「一觸而就?」李長貴道,「你的假想敵是那個隱形人阿薩莘?」
張念祖點頭道:「要連這種有形有質的繩子都點不斷,就更沒把握對付她的指甲了。」
阿四湊上來道:「念祖哥耐心點,別跟它拼蠻勁。」他被這根繩子捆過,以黃金侍衛的能力都不能將其繃開,說明是不能硬來。
張念祖道:「你們知道莫比烏斯環嗎?」
「啥?」叔侄倆顯然不知道這個環。。。。。。
張念祖隨手用街上發GG那種硬彩紙蜷了蜷,使其中一頭翻轉,然後兩頭交疊用膠粘死,遞過來道:「這就是莫比烏斯環。」
李長貴和阿四拿來端詳著,覺得彆扭卻又形容不出彆扭在哪,李長貴道:「果然透著古怪。」
張念祖道:「我遇到的問題也是一樣——一般的紙圈,總有正反,你在正面找不到的東西可以去反面,可是在這根繩子上,既沒有正反也沒有窮盡,就像兩個人在相互推諉,於是你就什麼也做不了。」
「複雜!不懂!」阿四感慨了一句。
張念祖又把眼睛閉上了。
中午的時候兩個叉兵也回來了,不過都顯得氣咻咻的。
李長貴問道:「怎麼了,是不沒學會?」
李二虎道:「我學會了,他沒學會!」
李長貴轉頭問阿三:「你為什麼沒學會?」
李二虎道:「他就是不認真,光會用蠻力,上來就把叉子給弄壞了。」
眾人一看,原來阿三的叉頭和杆子是分開的,這半天他一直用手捏著假裝還是一體的。。。。。。
阿三訥訥道:「這玩意本來就不結實嘛。」
李長貴臉一沉道:「是我的錯嘍?」
阿三不敢打岔了。
李二虎站在當街,把防爆叉上下比劃著名道:「這東西無非就是前後手配合,套路就那麼幾下,阿三根本沒用心聽,把叉子玩斷了就跑去出去了。」
眾人納悶:「滑梯?」
李二虎憤然道:「我們不是在幼兒園裡練的嘛,他把所有能玩的玩具都玩了一遍,還把人家旋轉木馬的馬頭給掰壞了。」
李長貴難得地指著阿三道:「是你不對!中午不許吃飯,下午跟二虎好好練。」
「哦。。。。。。」阿三不敢說別的,低下了羞愧的頭。
李二虎道:「晚上再說吧,下午我還得去幼兒園一趟。」
張念祖道:「給人修木馬去嗎?」
「那倒不用。」李二虎道,「為了補償保安大叔,我答應把大洪拳教他。」
第250章 換防
接下來的幾天,李二虎把防爆叉的套路方法教給阿三並時時練習,兩個人無論是對抗還是配合已經日漸純熟。其實憑阿三的運動天賦,這東西半個小時就能熟練掌握,之所以一開始有牴觸心理,是因為野馬只喜歡在廣袤的草原上奔馳,你限定它在賽馬場跑圈,它必然覺得受了拘束,再有。。。。。。可能是覺得有些羞恥?
李長貴有時也會參與一下,叔侄三個現在都因為成了沒用的人而心裡憋著氣,偏偏張念祖最近愈發神神秘秘,每天晚上回家睡覺都照例提著工具包,回到房間就叮叮噹噹一陣,誰也不知道他在床上都幹了什麼需要這樣不停地修。。。。。。
除了睡覺,張念祖就是捻著那條繩子坐在一個地方發呆,神情時而平淡如水,時而怒目圓睜,長勝街上其它店鋪的人都大搖其頭,以前這家修車鋪原本是街里的標杆,如今生意也不好好做,全變成了中二病。
這天,一個身材窈窕頭髮順滑的漂亮女郎從長勝街走過,兩邊修車鋪的壞小子們把兩根指頭蜷進嘴裡,剛想吹,待看清這女郎的樣貌後又都悻悻地拿了出來,雖然那家領頭羊店的生意不行了,畢竟張念祖餘威猶在,原來這女郎是雷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