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0章 真心易老
黑衣素貞吃了一驚。
那大混沌雷劍，兇悍無雙。之前黑衣素貞施展起來，便覺天地都是一團黃油，而她手中是一口快劍。劍斬黃油，鋒利快捷，無物不摧。
但是此刻，她卻感覺到這招萬佛之手似有千萬條柳絮。斬殺進去，頓時有種斬不斷，理還亂的感覺。
大混沌雷劍斬殺進來的時候，那白衣僧人心中也是驚嘆。他的萬佛朝宗之中，佛理乃是世尊所參悟出來的道理，法則。可以壓制時間諸多的法則，尤其是這其中，還有萬佛融為一體的道理。
這樣的道理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浩瀚到了宇宙蒼穹的地步。
但這大混沌雷劍一路斬殺下來，就像是先賢手持利筆，直接將諸多道理，全部擊潰。
也幸好，道理實在太深，大混沌雷劍也不能將其全部斬殺乾淨。
此時此刻，無論是白衣僧人，還是黑衣素貞，便都是心中驚訝。
黑衣素貞的大混沌雷劍未能奏效，她立刻起了忌憚之心。
她的大混沌雷劍和不朽天雷乃是最具殺傷力的招數，可每運用一次，便會耗損元氣無數。如果自己再來一劍，還是斬不下來，到時候可能因為元氣耗損過多，連逃都沒有機會逃。
這一次，黑衣素貞主動出擊，可不願意落個慘澹收場。
但她來勢洶洶，也不願意這般灰頭土臉的離去。
「陰陽法力，黑白蓮花！」黑衣素貞索性不再硬拼，迅速施展出陰陽法力。
於是，在那佛手繼續抓攝下來的時候。一朵黑白蓮花出現在了佛手的中間。
那佛手並未猶豫，一把抓攝向了黑白蓮花。
白衣僧人一抓之下，立刻發現其中微妙。
那一瞬間的奇妙，讓白衣僧人為之一呆。就像是大辯論會上，萬佛討論佛理，妙語頻出，無限道理，佛理在交匯。這些道理，真理，佛理可以書寫出數十本真經來。
萬佛朝宗的道理，居然都無法將黑白蓮花的奧妙給破解開。每當佛理勝過一籌的時候，黑白蓮花之中又會衍生出新的東西。
白衣僧人倒是穩重，他淡淡的念著經文，同時將更強大的法力輸入到了佛手之中。
黑衣素貞也連續施展法力，這兩大高手彼此之間，卻是誰也降服不了誰。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素素！」陳揚突然開口了。
他和黑衣素貞在腦海里交流起來。
「嗯？」黑衣素貞沉聲回應。
「謝謝你！」陳揚說道。
「謝我？」黑衣素貞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儘管你一直不說，但其實我還是懂你的意思。你嘴上很兇狠，也從不承認。可我知道，你在等現在這一刻，你在等我背後捅你一刀，你覺得，這樣你就能流出血淚，對不對？」陳揚忽然說道。
黑衣素貞身子一震。「你……我沒有，你想幹什麼？」
陳揚說道：「我想要告訴你，我的確動過這個念頭。但我做不到，再多的理由和念頭告訴我，這麼做是對的。但我就是做不到。」
的確，有很多理由。
為了無辜的生靈，為了靈兒，為了命數，為了一切的一切，甚至黑衣素貞都希望陳揚這麼做。
可陳揚永遠過不去心裡這個坎兒。
黑衣素貞在這一瞬，眼中複雜莫名。她心中有說不出的喜悅，激動，但又複雜。
只是這時，她的心終究是亂了。
轟的一聲，那黑白蓮花被白衣僧人的萬佛手破掉！
同時，佛手便朝黑衣素貞攝拿而來。
這一下攝拿，是一種籠罩，天上地下，無一處可逃。
「破！」黑衣素貞眼中閃過厲光。
同時，再出一劍！
大混沌雷劍！
這一次的大混沌雷劍之中，多了一重純粹的道理。那是黑衣素貞念頭通達之後的道理！
轟！
大混沌雷劍一出，天地之中雷光破開，便直接將那佛手斬成了灰燼。
隨後，黑衣素貞身子一搖，迅速抓了觀音大士，收了天雷之城，然年後就離開了瑤池宮。
大挪移術展開，朝著臨安城飛去。
幾下挪移，便到了臨安城中。並且，直接入住到了皇宮裡面。
臨安城的皇宮之中，並無高手。但祖龍之氣護佑，便是佛界世尊也不能前來逞能。
在皇宮裡面，黑衣素貞布下結界，不讓外人打擾。兩人選了個幽靜的院子，然後待了下來。
在房間裡，黑衣素貞開始盤膝調養。
她這次損耗的元氣很是嚴重。
陳揚也開始修養生息。
很快，三天就過去了。
這三天裡，眾高手也得到了龍果的調養。陳揚和黑衣素貞也恢復了元氣。
他們有大量龍果的滋潤，所以元氣恢復得特別的快。
如果不是有如此巨量的龍果存在，以黑衣素貞的消耗，這種元氣損耗，沒個十年八年的，別想恢復。
這天，夜裡。
外面鉛雲低沉，正在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
那窗戶被吹得獵獵作響，甚是煩人。
黑衣素貞將手一揮，立刻以法力把風雨全部隔絕在外，那窗戶也就瞬間安靜了下來。
陳揚和黑衣素貞相對而坐。
黑衣素貞的眼中，多了一絲柔情。
「你是什麼時候看出我的意圖的？」黑衣素貞問。
陳揚說道：「我之前就有懷疑，在你執意要滅殺瑤池宮的時候，我就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我想過，何不將計就計。既然你有心成全，我為了靈兒，自私一些又何妨呢。」
「那為什麼不呢？你的時間不多了。」黑衣素貞說道。
陳揚說道：「我做不到。沒有為什麼，就是做不到。」
黑衣素貞嬌軀一震，她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陳揚的手。
她的手，一片冰涼。
陳揚抬頭看向黑衣素貞。一種微妙的情愫在兩人心中誕生，又或是說，本來就早已存在了。
這時候，外面忽然閃過一道閃電。
隨後，雷聲轟隆。
很快，傾盆大雨降落下來。
天地之間，一片汪洋。
「走！」陳揚祭出了大金丹。那顆大金丹上長出了巨大的鯤鵬翅膀，於是，他和黑衣素貞就坐在上面。然後迅速闖入到了雨幕之中。
風狂雨急，雷電交加，卻又讓整片天地都顯得無比的私密起來。
這種天氣，就算是大神通者也會被蒙蔽天機。
所以陳揚一點也不擔心會被佛界的人追殺過來。更何況，即便追殺過來，也沒幾人是黑衣素貞的對手。
那一片風雨之中，陳揚和黑衣素貞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始終沒有分開過。
整整一夜雨，而在第二天早上，雨停了。
天邊的雲彩非常的白，天空澄淨得讓人想要去親吻它。
「不若，你將觀音大士給放了。整件事，到此為止，就此揭過吧。」陳揚說道。
「這個不行。」黑衣素貞說道：「既然你已經看穿我的心思，我不會再去滅瑤池宮的滿門。但是，瑤池聖母一定要付出生命的代價。至於妙善，我既然已經說過要鎮壓她四百年，那麼我就一定要言出法隨。」
陳揚摸了摸鼻子，說道：「我不是去憐憫他們，只是覺得，你一人對抗佛界，終究是太過危險。那世尊的力量，你也看到了。一尊元神前來，便讓人難以抵抗。若是他真身來了，你怎麼辦？我不希望看到你最後……」
黑衣素貞說道：「我明白你的擔心，但是陳揚，我不是你的妻子。即便我是你的妻子，我也有我自己想做和不得不做的事情。這是我的堅持！」
陳揚見她說的如此堅定，當下也就不好再多說了。「好吧！」
在皇宮裡，陳揚睡了一覺。
他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裡回到了泰山，身邊還有宋靈珊，童佳雯和靈兒。在泰山頂上，陽光明媚。
宋靈珊和靈兒還有童佳雯的笑聲如銀鈴一般。那笑聲在他腦海里飄蕩，他似乎回到了青春年少，那是一段會在他心裡雋永不滅的回憶。
也是他最嚮往的回憶。
在那裡，沒有仙魔恩怨，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東西。有的只是純粹的青春！
一覺醒來的時候，陳揚突然驚坐而起。他忽然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黑衣素貞。
「糟糕，她一定獨自去了瑤池宮。」陳揚大吃一驚，隨後立刻施展出大挪移術朝瑤池宮飛去。
黑衣素貞，一身黑色長裙。
她的容顏絕美，臉蛋上平靜無波。
只不過，她不再那般冰冷。她變得很平靜，心中的嗔痴恨已經幾乎沒有了。
在瑤池宮前，黑衣素貞的突然出現，就像是惡魔的夢魘出現一樣。那守宮仙將見了黑衣素貞，頓時駭得魂飛魄散。
護宮大陣依然存在，但失去了瑤池宮眾仙人的法力護持。這樣的大陣在黑衣素貞面前，不堪一擊。她伸出手去，猛一撕扯，便將大陣撕扯出一條口子。
「嗯？」黑衣素貞突然感覺到有人離開了瑤池宮。
西王母居然先逃走了，逃走的方向是……昊天殿。
「想走嗎？」黑衣素貞冷笑一聲，隨後身子一晃，大挪移術展開，立刻追了上去。
西王母的速度再快，但在黑衣素貞面前都顯得不夠快。
眨眼之間，黑衣素貞就攔截在了西王母的面前。
西王母定下身形，此時的她，不再那般雍容華貴，反而顯得有一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