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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北琛此話的話音一落,偌大的別墅客廳都安靜了。
潑婦行徑嚷嚷最大聲的董沁眉。
裝哭扮弱在一旁委屈哀傷的白染薇。
有一個算一個——
噤若寒蟬。
仿佛董沁麗在他眼裡非但不是長輩,也不需要顧及白家的面子,低賤得連狗都不如,只是渺小卑微的一隻螻蟻。
這幾乎是輕蔑到了最極致的作踐。
跟言語的侮辱比起來,這樣的侮辱反而更能摧毀一個人。
饒是屋子裡最該憤怒最想泄憤的寧暖,都有些……嚇到了。
懼怕商北琛身上這徹骨的冷血味道。
董沁眉哆嗦著,求助的看著姐姐董沁麗,可心裡也沒多大底氣,只是嘴還硬著。
「開什麼玩笑,讓我給這個小賤人擦鞋?我呸!」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這個小賤人是誰啊,我給她下跪她受得起麼!」
站在一旁的董沁麗攥緊了手指,剛才一進來她就打了董沁眉一巴掌。
別墅大門敞開著,她們下車,就聽見屋子裡的辱罵聲,都來自妹妹董沁眉,那聲音,粗俗不堪,尖利刺耳。
本以為先給自家人一巴掌,這就能壓下商北琛內心的不悅——
誰知,當眾之下!
商北琛居然還讓董沁眉跪到那個寧暖面前去,擦咖啡漬。
到底是親妹妹,董沁麗還是不願意讓董沁眉臉面上太難看。
只是,凡事不能如她所願!
男人墨眸里的冷邃更濃,更重,聲線凜冽的低沉,淡淡宣判道:「長了手作惡,卻不懂得跪下收拾殘局,想必不是沒有勇氣,是手沒了?」
董沁眉面上霎時就一青。
青到了底!
商北琛從來都不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
即使有人曾經這麼覺得,那也是因為不了解他真正的脾氣秉性,而生出的錯覺。
有所耳聞的人都知道,這男人表情里可以有溫柔,但絕不代表慈悲。
殺人不見血是上位者慣會做的事情,什麼都被他拿捏在股掌之中。
董沁眉浸融在這個圈子裡,聽過很多八卦,最近上流社會最駭人聽聞的八卦——
便是上回商家有個旁系親戚,是個叫商中德的,據說是在酒店鬧了個事,被商北琛一怒之下廢了命根子。
商中德好歹是長輩,旁系也有血緣關係啊!只是毀了家裡小太子的百日宴,至於廢了命根子麼?
事實就是,至於!
普通人見慣了的怒意,和上位者的尋常怒意,都相比不了。
商中德下半輩子性福都毀了,能怎麼樣?
還不是得忍著!
商中德有個三十歲大的兒子,為了兒子能完好無損,不受牽連,他咬死了就是自己痛心悔悟,竟然在小孩子的百日宴上干出禽獣不如的事情,所以自殘了下半身,給妻子和所有人贖罪!
背地裡誰不知道,商中德那種色鬼,恐怕寧願死也不會自殘下半身,這源頭到底是什麼?
不言而喻!
董沁麗渾身血液都凝住了。
商北琛說她「是手沒了」,莫名就讓她覺得自己可能真會因為什麼意外事件,而少只手,少條胳膊……
咽了咽唾沫,董沁眉皺眉祈求地看著董沁麗和白東海。
董沁麗卻繃著面部表情,低斥一句:「還不快過去?」
「怎麼潑的,就怎麼給人擦乾淨!」
第277章 這人就是個魔鬼
董沁眉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她不願意!
如果今天她給寧暖那個小賤人跪下擦鞋子了,那她以後出去還怎麼見人。
在場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可萬一傳出去呢?
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可她也知道,姐姐董沁麗是個大局為重的人,要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也不會真的讓她過去下跪擦鞋。
「咳。」
白東海這時清了清嗓子,皺眉,看向一旁摟著那女孩的商北琛。
他是在場的唯一男性長輩,半百的年紀,皺著眉勸說這位小輩的年輕男人,「北琛,你別鬼迷心竅了。」
這個「鬼」說的是誰,十分明顯了。
寧暖覺得自己都要背上惑亂君心的心機女罪名了,忍不住抬頭,低聲喚道:「商北琛……」
她先前壓抑著憤怒,憤怒於董沁眉的侮辱話語,還氣得全身都繃著。
現在放鬆下來,就覺得冷。
哪裡都冷。
商北琛似是感覺到了她的體溫,一隻大手摟著她的腰肢,摟得挺緊的,另只手脫下筆挺的西裝外套,附身,體貼地裹在她身上。
裹好了後,抬起大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低頭,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啞聲淡涼的轉頭朝旁人道:「既然知道我是鬼迷心竅了,就別考驗我的耐心?」
「我給你三秒時間。」
這句話,商北琛是朝董沁眉說的,嗓音冷入骨髓,透著淡然:「否則,今晚沒完。」
寧暖:「……」
她真的不想繼續呆在這裡了。
商北琛把她摟的太緊,她的臉被迫埋在商北琛安全感十足的懷裡,發冷的身體也慢慢由冷變熱。
白染薇淒楚地看著寧暖。
寧暖感受到那道目光,說不上來的厭惡,只好別過頭去,把淡淡垂下的眸子落在上二樓的樓梯口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