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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六革這種大人物的身邊,哪怕司機,都是沉穩的遇事不慌型的。
車裡每個人的表情都各異。
寧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兩輛車就已經陡然激烈相撞!
撞擊發出「砰」的一聲!!
她嚇得不輕。
耳朵里都難受了……
車體摩擦發出的聲音極其刺耳……很快,陸六革坐的這輛黑色轎車就被那輛黑色SUV給逼停在路邊。
天空飄著細雪,清冷的路燈燈光由高處灑下,公路兩旁花白的樹木林立,寬闊的道路上已被清雪覆蓋得厚厚一層。
撞擊,加上一路逼停,道路上就有了多條不規則的輪胎劃痕。
司機和坐在副駕駛的秘書看到此情此景,已經嚇得魂魄都散了,當車穩穩停下,他們看到了那輛惡意肇事的車上下來的高大男人。
這個天氣來說,商北琛穿的真的不多,西裝革履,還繫著領帶,外面隨意披了件黑色的長款大衣,皮鞋踩在薄雪覆蓋的地面上,悄無聲息的到了近處。
陸六革坐的這輛車,車頭已經被撞得差不多報廢了。
寧暖抬起慘白的小臉來,看到那輛肇事車裡空無一人,一陣風雪刮過,薄薄的迷離雪霧也不能擋住走過來的男人那挺拔悍厲的輪廓。
好像更不能接受這種局面的是商北琛。
一時之間,她竟然分不清她跟他之間,到底誰是飛蛾……誰是火。
第526章 商北琛和寧暖都對他說了這個詞
前方開道的那輛車裡,包括司機在內的四個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硬漢型保鏢。
他們都是多年來就跟在陸六革身邊保護的,自然也都認識商北琛這個人物,所以本已經下車準備攻擊,但在看清來人的面孔時,又都規矩的站住了。
車門打開。
商北琛拿起寧暖還在捂著耳朵的一隻手,攥在手心裡,冷聲道:「下車。」
寧暖沒有馬上就下車,哪怕她真的很需要商北琛牽住她的手,或者是一個淺淺的擁抱。
但她也知道……周樂樂還在酒吧里玩,就在他外公手下的眼皮子底下。
商北琛為了她,公然撞擊逼停一輛陸六革這種大人物專用的車輛,換做是另外一個人,恐怕事後逃不了要坐進監獄。
到了監獄裡,怎麼死的估計都不知道。
被他最看好的晚輩這種程度的衝撞,陸六革肯定不會開心就是了。
相反,要不要回頭就拿周樂樂出這口氣,也只在這種冷血動物的一念之間。
她願意下車。
她想下車。
但她……不敢下車。
商北琛深沉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低聲喚道:「暖暖,下車。」
他這幾乎有些哄著的意味了。
一個男人哄著女人時,尤其這種自帶悲涼氣氛的情況下,難免旁邊的人就覺得這男人有些低三下四。
恰好,這就戳中了陸六革這個大男子主義極重的長輩。
哄女人,在他的世界裡永遠不會存在。
「你外婆從來都不會這樣不聽我的話。」陸六革面容帶著笑意的如是說道,但那笑意太輕了,充滿了對這對年輕人的諷刺。
寧暖一隻手慢慢的攥了起來,修剪得整齊乾淨的指甲差不多都要陷進皮肉里了。
商北琛淡漠的道,「所以外婆哀大的百病纏身,終身都在後悔嫁給你。」
陸六革老於世故,哪怕經歷了撞車逼停事故,也依然不動聲色,從容鎮定。
這輛黑色奧迪在被逼停的過程中始終處於急速倒退的狀態,如果撞擊過來的人不是商北琛,真的是一起惡意謀殺事故。
那麼,是個人都會怕吧……或是大驚失色,慌亂的想辦法逃生,或是擰眉,靜默的接受這即將喪命的痛苦。
可是這兩種狀態,陸六革的臉上都沒有。
好像死亡對於陸六革來說並非一件可怕的事情,他依舊坐姿端正,西裝革履的坐在那裡,甚至臉上掛著那和藹中鋪陳的都是足智多謀的笑意。
對於商北琛的這句話,陸六革抿唇,只是老練的接下了,「這也正是你外婆婦人之仁,姑息優柔,不識大體的地方。」
車外風雪漫天,夜晚的風越刮越大。
寧暖出門時雖匆忙,卻還是隨手拿起了那件薄的長款羽絨服和包包。
車裡開著暖氣很暖和,她就脫了羽絨服,現在車撞壞了,車門也打開著,她難免就有些冷了。
似乎是生活在一起這段時間,習慣了照顧她,商北琛注意到後,拿起一旁疊放的那件羽絨服,抖開,裹在她身上。
隨手給她裹衣服的動作後,男人拿出煙盒抖了一根煙出來,低頭點燃。
青白色的煙霧伴隨著尼古丁的味道四散開來。
商北琛抬頭,唇上叼著那根剛點燃的香菸,冷笑的道:「您這一生努力於不斷的團結狼群,磨礪牙齒和爪子,收服鷹犬,去掠奪更多的利益,快不快樂……夜深人靜時,敢不敢摸著良心正視自己的一生?」
陸六革不說話,那不動聲色的眼神里是什麼內容,寧暖道行淺,根本就看不清楚。
商北琛眼中冷意更濃稠,「你走的這條路,絕對不會是我將來要走的路,這輩子終了,閉上眼睛的那天,我不求像舅舅一樣死得其所,但起碼不會像你一樣,留給世人的最後印象……是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