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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能改變結果嗎?」
「這個結果是你促成的嗎?」
「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
尚之桃從前最懂得欒念的情緒,今天她也懂。她知道欒念不開心了,欒念特別生氣。但她不想被欒念影響,從沙發上找起來,坐到對面的椅子上。過了很久,她把自己的情緒消化殆盡,才緩緩開口:「我不介意跟yilia競爭,這是職場,誰行誰上。我也沒有覺得自己比她差。以上是我們今天溝通的前提條件,你認同嗎?」
欒念不講話,尚之桃繼續說:「那我當你認同了。基於這個前提條件,我希望我的男朋友在知道結果的時候親自告訴我一聲,讓我有心理準備。這個要求過分嗎?」
「不過分,但沒有意義。」
「我不想尋求意義。我只需要我的男朋友在不違反原則的基礎上,站在我這邊。」我尋求的是我男朋友對我的心裡認同。尚之桃心裡這樣說,她突然覺得跟欒念談戀愛太累了,他什麼都不懂,她不想跟這樣的人戀愛了。
「所以?」欒念這樣問她。
這句所以令尚之桃突然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有說不出的委屈,因為在那樣的酒局上,她被架到了那樣的位置。她本可以不用那麼狼狽的,如果欒念提前告訴她。但他沒有。
尚之桃覺得她跟欒念永遠說不出什麼來,至少在工作這件事上。他有他自己的判斷標準,一切好的壞的,都自成一派。尚之桃無法逾越。
「你不用在意你的競爭對手究竟是誰,只管好好做好自己。這有那麼難嗎?」欒念問她。
尚之桃抿著嘴不講話,他們就這樣莫名僵持。過了很久很久,外面起風了,窗子響了一聲。尚之桃終於開口講話:「你說的都對,無論經由誰告訴我,結果其實都一樣。我錯就錯在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現在我知道了。」她永遠等不到欒念低頭或說一句軟話,她也永遠沒法成為他心中那樣的才華橫溢的值得他出頭打破規則的人。
「我建議你冷靜。」欒念說:「這不是什麼大事。」
「對你來說不是。」
「對你來說就是嗎?你這麼生氣無非就是覺得我沒有特殊對待你是嗎?那好,我現在告訴你,我永遠把工作和生活分得清,我也建議你分清,不然你沒法自處。」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分清了。」
「那現在是工作還是生活?」
「工作。」尚之桃:「今天明天後天大後天,都是工作。」她走到門前,將門打開:「我不需要我的大老闆給我開小灶。」
欒念抬腿就走,一腳跨出門外又收了回來:「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就是對yilia參與競聘有危機感,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依然不能坦蕩面對競爭。你最核心的原因就是不自信。」
「我再說一遍,我只是不喜歡在酒局上被別人告知這個消息。」
「如果你不是我女朋友呢?在酒局上被告知這個消息你又要怪誰?怪董事會?怪yilia帶來2.5億訂單的背景?怪你新老闆講話的時機不對?我為什麼要為你的不自信買單?」
尚之桃喉嚨堵住了。
她沒有開口講話,因為她開口就會哭出來。只微微抬手做了一個請你離開的手勢。
欒念頭也不回的走了。
尚之桃沖澡的時候哭了一鼻子,她特別特別生欒念的氣,比任何一次都厲害。出浴室的時候聽到開門聲,看到欒念開門進來,將東西丟在一旁,又動手脫衣裳。
尚之桃不想跟他講話,轉身朝臥室走,卻被欒念一把拉過抵到牆上,尚之桃的浴巾落在地上,他們進行一場無聲的角逐。幾個月沒有過,尚之桃無比敏感,才開局就繳械。
欒念抱著軟成爛泥一樣的她,用力咬她嘴唇:「不信我是嗎?」
尚之桃不講話,欒念深深埋進去:「說話!」
「不信。「
「只信孫遠翥是嗎?」欒念用力頂她:「嗯?」
「是!」
都不再講話。欒念愈發的兇狠,尚之桃咬緊牙關不發出聲音。她明明也愉悅,卻搞的像是他在強迫她。
欒念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動作停了下來,看著尚之桃的眼睛:「你挺沒勁的你知道吧?」
他生氣的時候特別想傷人,這個毛病永遠改不了。站起身穿上衣服,這次是真的走了。
尚之桃沒有主動找他,欒念也沒有找她。
孫雨經常給她打電話,對她說:「遠翥今天又多吃了一點。」
「他除了用藥,還接受了心理干預和其他治療手段。明顯見好,今天笑了幾次。」孫雨永遠無法直接說出其他治療手段是什麼,她覺得那太殘忍了。
「他們公司司慶,他去參加了。還跟同事一起表演了節目,我把節目發給你,你可以欣賞一下。」
「你什麼時候回來?孫遠翥說一起去看午夜場。」
尚之桃覺得儘管日子很平淡,好歹孫遠翥有了起色,也算是很好很好的。
她回北京復職的時候,去欒念家裡看盧克。她跟盧克玩了很久:「你等我回來就接你回去了。雖然咱們自己的家裡小,但好歹也是家對不對?」
欒念在一邊皺著眉沒有講話。尚之桃抬頭對欒念說:「盧克好像不願意跟我回家。」
「你以為盧克跟你一樣沒良心?」欒念這樣說,起身去做飯。尚之桃站在他旁邊看他煎牛排,對他說:「我那份七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