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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過得像是拍警匪片一樣心驚動魄,她一靜下來想到剛才那一幕,心還是會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沈庭歡的在哭,從嚶嚶的小聲啜泣一直到嚎啕大哭,她的情緒也急速的在變化。可是聽溪這一刻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她嚇懵了一樣,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Baron和阿府過來拉她,她也不起來,像是被固定在了那個位置。
Ailey先被推出來,沈庭歡撲騰著追過去時。安靜的走廊里,聽溪聽到醫生在質問她,質問她憑什麼當母親,質問她怎麼可以如此拿小孩子的生命開玩笑……沈庭歡一句話都沒有講,靜靜地聽著醫生的責怪。
醫生還在說:「如果再晚送來一會兒,都快變成腦膜炎了……」
聽溪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醫生的聲音漸漸飄遠了,所幸,她最後捕捉到的一句話是:「現在情況還算穩定。」
聽溪更專注的盯著急診室的門,阿府和Baron實在看不過去,走過來合力把她架起來拉到座椅上坐下。
有護士拿著醫護用具過來,蹲在她面前耐心的處理她脖子上的那道傷痕,傷痕不深,血已經凝固在了那裡,碰上去有些疼。
「真的是從行駛的車上跳下來嗎?」護士邊消毒,邊仰頭站在一旁等著的阿府。
阿府點了點頭。
護士感嘆一句:「那得多幸運,除了脖子,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聽溪眨了眨眼,看了護士一眼,護士被她這清凌凌的目光看了一下,立馬閉了嘴不說話了,只是專心的為她處理。
不是,她不是幸運。是那個男人,他竭儘自己所能的在保護她和她懷裡的孩子。不,她又是幸運,被這個男人這樣愛著護著,她得是多幸運。
護士離開了,阿府走過來,坐在聽溪的身邊。
「蘇小姐,醫生說讓你去做個全身檢查,看看有沒有其他地方傷到。」阿府輕聲細語的,他很少用這樣溫柔的語調說話。可是這會兒,不由自主的就對蘇聽溪軟下來,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更軟些,只怕驚擾了她。
「我不去。」聽溪拒絕的很果斷。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清楚,這會兒除了心,其他地方她一點都不覺得疼。
「蘇小姐……」
「阿府,你別說話了,等他出來,確定沒事了,我會去的。」
阿府點了點頭,知道再說無益。蘇聽溪倔起來的時候連江年錦都拿她沒有辦法,又何況是他呢。
?
等了好一會兒,急診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醫生走出來,摘下了口罩,先自己鬆了一口氣。
「醫生,怎麼樣?」聽溪站起來,這會兒忽然冷靜下來。
「輕微腦震盪,左手骨折,全身有很多地方擦傷……」醫生的語調很慢,聽溪沉住氣聽,她拳心握的緊緊的,指甲幾乎扣進掌心的肉里。
醫生嘴裡每多一條,聽溪心就跟著疼一下。
「不過放心,沒有生命危險。」
聽溪心上那根弦徹底松下來,可是放心,還是放心不下。
「我能進去嗎?」
醫生點頭:「可以。他現在醒著呢。」
聽溪看了阿府一眼,阿府對她微微笑了笑,應該也是如釋重負。他為聽溪推開了門。
江年錦已經換上了病號服,他那張被紅藥水塗得觸目驚心的臉讓人不忍直視。他左手上打上了一截石膏,整個人躺在病床上樣子,讓聽溪忽然想起了玩具房裡被他拆卸又裝上的那個機器人。
她走到了江年錦的床沿邊,他的目光跟著她。
「你沒事吧?」江年錦動了動嘴角。
聽溪立馬搖頭,憋著氣兒說:「這句話我問你才對。你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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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江年錦想對她笑,可是牽不動嘴角。
「Ailey呢?」
「她也沒事兒。Baron他們在看著她呢。」
江年錦放了心。
阿府站了一會兒,就說:「既然江先生沒事,那我先出去了。」
聽溪點了點頭,順手搬過一個小凳,坐在他的床頭,靠他很近的位置,可是她依舊不敢去碰他,醫生說他全身都是傷,碰不得。
「是不是很疼?」聽溪淚眼汪汪的掃了掃他全身。
江年錦眨了眨眼,嗡嗡的說:「一點都不疼。」
聽溪瞪他:「你騙誰呢。」
江年錦話鋒一轉:「我才不像你,就知道騙人。」
「我……」
聽溪語塞,忽然想起他說的是什麼事兒,她撇撇嘴,挫敗感頓時就撲面而來,她每一次都騙不過江年錦,以後一起生活可怎麼辦喲,鐵定被他吃的死死的。
「怎麼不說話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你酒里放藥了?」聽溪聲音弱弱的,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兒。
江年錦「嗤」的一下。他才不知道。他傻啊,他知道還能順著她的意一杯一杯的喝下那麼多酒?
是阿府。聰明的阿府發現了端倪。
江年錦本是派了阿府帶著幾個人去西郊成安會場門口守著的,他要阿府一旦看到諾曼.文森特就把他給截住,然後立馬聯繫他。
結果阿府正在執行他的命令,卻忽然又接到蘇聽溪的電話,讓他兩個小時後去「莫醒」接人。
這兩個任務一前一後竟然重了,阿府自然起了疑。他打電話向江年錦確認,可是江年錦的電話一直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