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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從他手上挖人,還是所謂高價……江年錦徹底被激發了鬥志。
他知道那人高價想買的,不是人,是秘密……可惜來不及了,該知道的他都已經知道了,不知道的,想必他們也還沒有知道。
那就從頭再來,他不急。
跑出深巷在跑過一條街,那裡有個小攤兒,專賣糯米燒麥。
那裡的糯米燒麥香糯肥軟,油潤可口,他只是不回來,一回來准去光顧。
今兒排隊的人很多,他沒等,跑了一圈回來之後再回來,人已經少了很多。
久老爺子和老太太也愛這裡的燒麥,可是他們總嫌路程遠人多排隊費事兒,江年錦要了兩籠打包。
回來的路上他沒跑,慢悠悠的,一路看過來。
這裡的變化,其實也挺大。商業的氣息即將包圍這個平和的小鎮,也許他下次回來的時候,眼前的景,會更少。
蘇聽溪已經起了,到處找不到他的人正要給他打電、話。
見他從門外進來她還皺著眉。
「李醫生說今天要過來,可是這兒具體方位我又答不上來,你怎麼不接他電、話呢。我都不知道這裡是哪兒,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跟著你來了。」她埋怨著,想埋怨的似乎又不止這一條。
江年錦把早餐往她面前一遞,這才堵住了她的嘴。
李醫生只來了一下,就被江年錦連人帶車給轟回去了,他還勒令人家明天不准再來。
聽溪要去菜場買菜,問他要不要去,他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直揮手。
「那是女人去的地方,我不去。」
女人去的地方,什麼時候菜場就成了女人去的地方。
聽溪瞪他,瞪他也沒用,他翹著二郎腿悠閒的閉著目。
說什麼世外桃源的生活,他也不拿出一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誠意來,敢情就奴役她一個人。
聽溪出門的時候遇上老太太,老太太說她們家那口子也不愛上菜場,去買個菜都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男人麼,最不愛的就是和女人逛街,在他們眼裡,買菜和買衣服是一樣性質的,尤其,女人還動不動討價還價,一點都不乾脆利落。
所以,喜歡速戰速決的男人,都不喜歡和女人逛街。
那麼江年錦尤甚,他可是只爭朝夕的人。
?
聽溪買完菜回來,江年錦就坐在院子的那口井邊幫她洗菜,他做什麼事情都麻利的,洗菜卻慢條斯理的。
他們的手都泡在那紅瑩瑩的水盆里,聽溪洗完自己手邊的才,終於等不及搶過了他手裡的那枚西紅柿。
這西紅柿顏色也是紅瑩瑩的,她真怕他再這樣搓洗下去,它會化在水盆里。
「西紅柿你喜歡怎麼吃?放榨菜煮湯?還是炒蛋?」
聽溪低頭問著,乾脆把他手邊的整筐菜給搶過來了。
半晌。沒聽到他回話。
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他坐在她對面,那小凳兒,在他的大長腿下顯得有些彆扭。他的表情也是彆扭的,可是他的手卻漫過那水,在水中握住了聽溪的手,甚至連同她手心裡的那顆脆椒。
紅的,綠的……這水盆里的顏色豐富了些。
「怎麼了?」聽溪手裡的動作被他握停了。
「不如我們不回去了?」江年錦的眼神里半是迷霧半是誠懇。
「在這兒過一輩子麼?」聽溪笑嘻嘻的。
「不好?」他眼裡的迷霧濃了些。
蘇聽溪還來不及回答,他先鬆開了手。
不好,是不好。誰能願意放棄外面的那一世繁華,和他過這樣清水的日子。
「江年錦,我不想做你籠中的鳥。」
有人,這樣比喻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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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錦從凳上站起來,擦了擦手裡的水,他又躺回到躺椅上,沒句交代,就把手裡剩下的活兒全都甩手丟給了她,也不知道又有什麼脾氣。
老爺一樣的,就這樣,還敢提議不回去了?
聽溪隔空朝他揚了揚拳頭,他沒看到,也不能讓他看到。
江年錦在躺椅上翻了個身,不小心壓著肩膀上的傷,還有些疼。
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又從哪裡冒出來,心裡還有一個地方,始終被那個女人操控著,他難過是她會跑出來讓他更難過,他幸福時她會跑出來不讓他幸福。
她已經是他的夢魘了。
時時想起躲都躲不掉。
聽溪做完菜從廚房出來,江年錦沒在院子裡了。
到了飯點,又跑的沒蹤了,手機也沒人接。
聽溪去對面院子找他,老爺子和老太太已經在吃飯了,江年錦並不在。老太太笑,點了點她對面的老爺子,「這年錦怎麼和這老頭一樣,每回吃飯都要我去外面給叫回來。你沿著巷子去找找,沒準就在哪兒看人下棋。我家這老頭每次就逃不出那幾個地方。」
聽溪遵著老太太的意思,沿著弄堂找了一路。
弄堂口有一家理髮店。木質長條裝的推門,隱約透露出上個世紀國營老店的風範。
聽溪站在門口望了一眼,店裡的理髮師穿著如今已經很少見的白色工作服,那懸掛在牆壁上的吹風機還是幾十年前的老款。她看著,似乎都能聽到那特有悶悶的響聲,那吹出來的風暖而軟,像極一雙溫柔的手。
江年錦坐在裡面。這個點兒,就他一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