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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聽溪若是朝她哭朝她鬧也就罷了,偏偏她只是抿著唇一聲不吭的。這倔脾氣,也不知道是隨了誰的。
陳爾冬挪開了目光,越看越覺得心裡悶得慌。她的氣來自哪裡她自己清楚,偏偏無地可撒。
靜竹從不曾見過陳爾冬這般氣餒的模樣,連日的委屈一下子衝到了腦門裡,她也開始變得理不饒人「陳大設計師。我們是你的助理,可你除了想要教訓我們,卻從沒有站在我們的立場上為我們想想。你總是活的這樣以自我為中心,所以你的設計才會和你的為人一樣,毫不出彩!」
「房靜竹!」陳爾冬厲聲一喝,她抬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雙腿在打顫。
「對,我是房靜竹,你呼來喝去慣了的房靜竹,今天就算被你開了我也還是要說,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看你嗎?永遠躲在久師傅的光環下,跌倒了就再也爬不起來的設計師,若不是江先生相信你……」
「房靜竹,你給我滾出去!」陳爾冬指著門外。
聽溪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今天這一出的隱患怕是早已埋了很久,可是即使這樣,她還是會覺得內疚,總有一種萬事因她起的錯覺。
靜竹閉了嘴,拎了自己的包轉身就往屋外走。
聽溪張嘴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陳爾冬低著頭又指了指門外。
「蘇聽溪,你也走。這件事情結束之前,你都不要來公司
?
☆、夢俱明滅5
浮光深處終遇你,夢俱明滅5
陳爾冬從Beauty離開,就一頭扎進了「莫醒」。ai愨鵡琻
嘈雜的音樂刺進耳神經,她才隱約覺得有了安全感。
酒吧里男男女女各自扭動著腰肢,迷離的燈火下肆意渲染著曖昧。
陳爾冬一路穿廊而過,直奔吧檯。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自己是如此需要酒精。
「陳小姐。」酒保靠過來和她打招呼罘。
她之前一直都是「莫醒」的常客,後來又決心戒酒,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在這裡,沒想到至今還算保持著臉熟的程度。
「瑪格麗特。」她的嘴角捻了一絲笑。
「老樣子鹽邊?颶」
陳爾冬點頭。
瑪格麗特是那個女人介紹給她的酒,是她一喝就愛上的一款雞尾酒。那個時候年輕氣盛,不想連自己味蕾的喜好都像是抄襲了別人的,所以那個女人喜歡在酒杯上塘邊,她就偏生對著來要上鹽邊。
上鹽邊喝著味道是有些奇怪的,只是後來習慣了,也就不願再改,像是守著自己的小偏執一樣守著這層鹽邊,也守著不愛她的那個人……
普雲輝說她是蠢貨。
是的蠢貨。他不說傻瓜,不說笨蛋,不說這類至少還帶點甜蜜帶點寵溺的詞彙。他吼她的時候,跟吼他的下屬沒什麼兩樣。就這樣的人,還說愛她。
他的愛就是這樣帶著毫無差別的三心兩意,他可以心裡念著她卻還同時和五六個辣妹一起約會。
他還敢苦大仇深的問她,他和那個男人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是不一樣的。
那個男人,他愛了一個人,就只是一個人。
那杯冰藍色的瑪格麗特擺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清檸的味道最先鑽進了她的鼻尖。
介紹瑪格麗特的那個人女人對她說,她最喜歡這酒里的那層檸檬汁。檸檬汁,代表了她的酸楚。
爾冬那個時候不懂,就她這樣已經得了天下最好的男人的寵愛,又何來酸楚。
後來她走了,她才懂,愛情,無所謂得到多少的愛。愛情,最重要的,是付出去的愛最後能夠收回多少。
爾冬端起了酒杯,那冰涼的液體滾過她燥熱的胸腔,這幾日的鬱結也跟著微微鬆了口。
自從蘇聽溪出現之後,她的心口總像是懸了一塊大石。時常會覺得不安與恐懼。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無法討厭蘇聽溪,蘇聽溪淡漠的像是一縷煙,她也會怕,自己甩甩手,這張美麗的臉就又消失了,她捨不得……
她就是這樣一個自我又矛盾的人,房靜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她今天說的所有話都沒有錯。
正因為一點都沒有錯,她才會覺得如此的戳心戳肺,那些她沒有勇氣直面的,原來早已成了別人的話柄。躲在別人的光環下,師傅的,江年錦的……沒有人會比她更不想,可是她的壓力,誰又能懂?
她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又讓酒保續了好幾次,直到腦袋暈眩到沒有辦法那麼清明的思考這些是非了,才算罷休。
陳爾冬付了酒錢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眼前的人影重重疊疊的,她索性低頭不看,她沒走兩步就和迎面走過來的人狠狠擦了邊。
「啊,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沒長眼睛嗎?」陳爾冬面前的女人看著自己胸前的酒漬,厲聲尖叫起來。
「滾開。」陳爾冬淡淡的甩手。
「讓誰滾開呢你!」女人砸了手裡的酒杯。
「讓你滾呢!」陳爾冬一字一頓的。
女人氣的跳了腳,「你睜開了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的人。」
陳爾冬這才抬眼,像是忽然有了興趣似的,「誰的?」
她眼裡的不屑讓女人徹底的怒了,她抬手就一個巴掌甩過來。
這樣的把戲陳爾冬在Beauty看的多了,她自然不會讓她得逞,反手將女人按倒了吧檯上。
「雲輝!救命,雲輝!」女人按著自己的腰,大聲的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