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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伋拿著針,一步一步朝水箱走去,皮鞋在木板上發出哐當哐當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屋子裡像是打了節奏。
司伋將針注射進老鼠的身體裡,老鼠瞬間像發了狂,張嘴伸出獠牙,衝著畢世身上一口一口咬去。
傷口不算太大,卻每一下都很深。
畢世終於被疼醒,在水箱中掙扎著。
看著屋子裡的司伋,瞳孔放大,是絕望,是求救,也是難以置信的威脅。
水因為畢世的掙扎溢了些出來。
司伋朝司煌遞了個眼神,司煌拿了蓋子蓋上,但最上面留有孔供呼吸用。
司伋蹲在水箱旁邊,輕輕敲了幾下水箱,嗓音清冷,不帶一絲情感。
「放心,給你空氣,我一定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
司伋和司煌在邊上,看著水箱裡畢世被發了瘋的老鼠咬,一下一下的。
痛得不僅僅是老鼠,還有段瑤先前給他下的藥。
段瑤的藥,怎麼可能只是讓人昏迷。
畢世此時心臟更是滾燙,五臟六腑像是有螞蟻在撕咬在啃食。
由內而外,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卻連喊叫都沒辦法。
司伋起身,脫掉白大褂和手套。
雖然戴了手套,但還是覺得髒,洗了好幾遍手,才離開。
「扔遠一點。」
司煌站在屋內,雙手貼在身側,點頭,低低地應了一聲。
「是,司少。」
司伋離開朝司偉業放藏品的地方而去。
司偉業雖然不喜歡司伋,但段瑤就是他一直以來最喜歡的國畫大師和書法大師,難免對段瑤語氣要溫和一些,面上仍舊端著司家家主的架子。
「我這裡還有好幾副你的字,正好你看看,是不是真品。」
段瑤點頭,笑得甜美,聲音更是比笑容還要甜上幾度。
「嗯嗯,好的呢。」
跟著司偉業來到最里處,蘇管家拿出幾個包得很好,保護得很嚴實的字。
一一攤開來,每一幅是誰送的,什麼時候送的,司偉業都記得清清楚楚,看來是真喜歡這些東西。
蘇管家拿出一幅畫,司偉業說是畢妙竹去年生日的時候送他的,是他最喜歡的一幅字,因為上面是姚都安寫的一首詩,慷慨激昂,有一種將天下收入袖中的大氣。
段瑤一聽是畢妙竹送的,嘴角勾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彎下腰仔細端詳。
畢妙竹送的,那可得看仔細一點才行。
司偉業臉上得意的神色才掛上沒十秒,就聽到段瑤鄭重嚴肅地開口。
「這詩是我作的,但是這字不是我寫的,司伯伯,你這是幅贗品。」
語氣遺憾、可惜,司偉業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可是堂堂司家家主,什麼時候收到過贗品,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傳出去,面子上掛不住啊。
「真的?」
段瑤沒回答,只是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澈乾淨,總覺得這雙眼睛的主人不會撒謊。
正好這時畢妙竹端了參茶過來,雙手遞給司偉業。
「老爺,喝點茶潤潤嗓子。」
此時司偉業的臉早就鐵青,哪裡還喝得下什麼茶。
一把打翻畢妙竹手裡的茶杯,滾燙的茶水潑了畢妙竹一身,痛得畢妙竹連忙後退,扯著身上的衣服,一臉無辜地看向司偉業。
「老爺,我哪裡做錯了你要發這麼大的脾氣?」
嗓音沙啞,帶著哭腔。
「你還好意思哭?你把我司偉業當什麼,拿贗品來糊弄我?」
畢妙竹也是欲哭無淚的樣子。
「什麼?贗品?不可能啊。」
那可是花了高價錢,還陪人睡了一覺才搞來的畫,怎麼可能是贗品?
第92章 我們家司醫生是最帥的惡魔
段瑤轉頭,一副十分惋惜的樣子看著畢妙竹,搖了搖頭。
「司夫人怕是被人騙了吧,這詩是我作的,但這字真不是我寫的,不信你看這個青字,我的寫法不是這樣噠。」
畢妙竹哪裡懂什麼字畫,哪裡懂什麼書法,只是當時對方百分百跟自己保證,這畫是真的,也知道是送給司偉業的,按理不會騙自己才對。
畢妙竹還在納悶兒,努力回憶給畫的細節。
司偉業一臉的陰沉,不耐煩地瞪著畢妙竹。
「還不快滾回去換衣服,這副樣子是嫌我司偉業臉丟得還不夠嗎?」
畢妙竹抿唇咽了咽口水,猶猶豫豫的,收拾起地上跌落的茶盅。
段瑤偏著頭看向司偉業。
「司伯伯,不如這幅畫我拿回去毀了,重新寫一幅給你吧。」
畢妙竹立刻警覺起來,抬頭瞪著段瑤。
「要寫就在這裡寫,為什麼要拿回去寫,是嫌棄我司家筆墨紙硯嗎?」
段瑤臉上的笑一瞬間消散,將字扔在一邊。
「還不能有點個人癖好了?算了,我不管了,反正贗品也不是我送的。」
話音剛落,司偉業看向畢妙竹的眼神更不好了。
送贗品就算了,還當面得罪姚都安,關鍵是還把姚都安和龍吉為六十大壽作的畫和字現場毀了。
怎麼看,都覺得畢妙竹是故意的,就是想讓他司偉業丟臉。
怒吼一聲。
「行了,讓你去換衣服,沒聽到嗎?我說話不管用了?」
畢妙竹還想解釋,看司偉業慍怒的樣子,連忙拿起茶盅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