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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帶著孩子離開?」
周淮生想說「是你讓我帶著孩子滾的」,但他想起那時林知繹已經把他忘了,便沒有辯解。
林知繹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懶得和你對簿公堂了,你把卷卷還給我就行。」
周淮生立馬搖頭,他第一次表露出激烈的情緒,他央求道:「不行,林先生,求求你了,我帶著孩子離開,去很遠的地方,這輩子都不會再接近這個城市,我保證,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林知繹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你喜歡卷卷,只是因為信息素吸引,接觸少了就不會放在心上了,林先生,你以後會結婚,會和喜歡的人孕育生命,那個孩子才是你應該去愛的。」
林知繹的眼淚又落下來。
寒風吹過來,臉上的淚痕如同刀割。
周淮生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擦林知繹臉上的淚,但剛抬起又收了回去。
林知繹忽然覺得心口窒悶,「我好像聽見卷卷在哭。」
周淮生立即回身,快步上樓,林知繹跟了上去,周淮生還沒拿出鑰匙開門,就聽見了卷卷的哭聲。
他哭著喊「爸爸」。
周淮生打開門,鞋子都沒換,就走進臥室,傾身抱住了縮在床角的卷卷。
卷捲縮在周淮生懷裡,把臉埋在周淮生胸口抽抽噎噎地哭。
林知繹忽然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他甚至不敢靠近,最後還是卷捲髮現了他,淚眼朦朧地朝他伸手,「叔叔抱。」
林知繹才走過來,抱住卷卷,抱得很緊,他聞著卷卷身上的奶味,心口疼得說不出話來。
卷卷很快又困了,林知繹把他放回被窩。
路過客廳的時候,林知繹瞥見茶几下面的小鐵盒,想起那張寫著「阿淮,我們結婚好不好」的紙條。
他狠狠瞪了周淮生一眼,在心裡告誡自己:不可能,他不可能說過這樣的話,他只是失憶了,又摔傷了腦袋,他才不會喜歡上一個趁人之危的混蛋。
「太晚了,要不然——」周淮生看了眼時間。
「不要,我現在就回去布置兒童房,你等著,我明天就來接卷卷。」
第15章
深夜,所有的商場都關門了,林知繹找不到買兒童用品的地方,但他不想回家,他回到車裡,坐了一夜,晨光熹微的時候,他終於動了動僵硬的身體。
回家洗了把臉,簡單測量了一下次臥的長寬,就去了商場。
訂了兒童床,小沙發,寶寶餐椅,又買了一堆玩具和餐具,他想起卷卷的哮喘,連忙打電話找人把次臥原先的床搬走,把窗簾紗窗拆卸下來洗乾淨,還不忘找清潔公司的人到他家裡做大掃除。
林知繹從商場出來的時候,日光正盛,他覺得刺目,剛想閉眼就覺得一陣暈眩,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有人將他扶住。
林知繹回頭望過去,竟是陸謹承。
陸家和顧家是多年世交,林知繹和陸謹承也是自幼相識,陸謹承比林知繹大四歲,他是林知繹長這麼大見過的alpha里最英俊的一個,不僅容貌英俊,還溫柔多金,在名流圈子裡倍受推崇,雖然林知繹上大學那幾年,兩家一直試著撮合陸謹承和林知繹,但因為兩個人都沒這份意思,只做得來朋友,最後也不了了之。
陸謹承攬住林知繹的胳膊將他扶好,「知繹,小心。」
林知繹低下頭揉了揉眉心,勉強露出笑容,打了招呼:「謹承哥。」
「怎麼臉色這麼差?」
「沒有。」林知繹搖頭。
陸謹承想接過林知繹手裡大袋大袋的東西,但林知繹沒有鬆手,見林知繹連嘴唇都沒有血色,他問:「急著走嗎?找個地方坐坐吧,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
林知繹說:「好。」
陸謹承陪著他走進一家咖啡店,林知繹什麼都吃不下,聞到咖啡的味道,空了許久的胃就開始泛酸,但他不習慣在外人面前擺出矯情姿態,便沒有說。
陸謹承看了看林知繹腳邊的購物袋,「知繹,你怎麼買這麼多兒童用品?」
林知繹的指尖搭在杯子的外壁上,感受著源源不斷的熱度,他不是一個喜歡傾訴的人,但此時此刻,他急需要一個出口,讓他宣洩,讓他疏解。
「我有一個孩子。」
「什麼?」陸謹承以為自己聽錯。
「我失蹤的那段時間懷上的,現在孩子兩歲,我見過了,也做了親子鑑定。」
陸謹承被驚得許久沒有說話,「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摔下山,撿到我的那個人,」林知繹看著咖啡杯在桌上的倒影,不知為何忽然添了一句:「他是beta。」
「beta,我聽說beta和omega不太容易結合,況且你還是等級這麼高的omega。」
「是,所以孩子身體很不好,比同齡的孩子瘦小,但是很乖很可愛。」
「知繹。」陸謹承看著林知繹的表情,不明白林知繹的情緒到底是好是壞。
「有這麼戲劇性的事情嗎?我摔下山,失憶了,自己姓甚名誰都記不得了,後來懷上了那個人的孩子,結果不小心摔了一跤,生完孩子之後又失憶了,謹承哥,你說好不好笑?我總是忘了不該忘的事情。」
陸謹承不好開口,小心翼翼地說:「你失憶了,也記不得當時的事,我擔心你懷孕是被強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