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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溫書沒空理他,笑了一會兒,懷裡的小侄子問:「姑姑,這個哥哥是誰呀?」
祝溫書忽然抬起頭,捏了一把侄子的臉。
「你為什麼叫我姑姑,卻叫他哥哥?」
倒不是想占令琛便宜,就是突然感覺自己年齡感上去了。
小侄子眨巴眼睛,沒懂祝溫書的意思。
「那該叫我什麼?」
祝溫書看向手機,令琛偏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裡掛著呼之欲出的答案。
兩人隔著屏幕對視片刻後,祝溫書湊到侄子耳邊,小聲說:「叫姑父。」
小侄子懵懂生澀地看著手機,半天說不出口。
「嗯?」
令琛抬眉,「到底叫我什麼?」
這時,舅媽在客廳喊祝溫書,叫她吃飯。
於是祝溫書順口就說:「就叫哥哥。」
她抬起眼,看到令琛眼裡有若隱若現的笑意,於是又重複道:「哥哥。」
視頻通話因為網絡原因出現了卡頓,最後一秒,定格在令琛別開臉的模樣。
但若不是畫面定格,祝溫書還注意不到他有點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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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人多,祝溫書家的年夜飯足足吃了有一個半小時。
直到電視機想起聯歡晚會開幕的歌舞聲,一家人才陸陸續續地從飯桌移到客廳。
這幾年的晚會對中老年人越來越又不友好,請的大多數都是他們不認識的年輕明星。
只有小品稍微能激起長輩們的熱情,而歌舞等節目越發趨於保守,長輩們只是聽個響兒,大多數都捧著手機在各個群里搶紅包。
整個客廳只有祝溫書一個人認認真真地盯著電視機,不想錯過任何掃過嘉賓席的鏡頭。
一個多小時後,令琛登台。
小侄子抱著皮球在電視機前跑來跑去,頻頻擋住祝溫書的視線,於是她把他叫過來抱在懷裡,任憑他怎麼掙扎都不放手。
最後小侄子放棄鬥爭,安分地躺在祝溫書懷裡。
看向電視屏幕時,他突然指著令琛喊道:「姑父!」
一旁的大人們被這聲音抓回注意力,都跟著小侄子看向屏幕。
「哎喲,我們嘉嘉真會替姑姑著想。」舅媽笑著說,「這就選好姑父了,那叫你姑姑努力努力啊。」
祝溫書在熱鬧氣氛中盯著屏幕不說話,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祝溫書的媽媽從手機里抬起頭,瞥了電視一眼,擰眉道:「這不是你那個高中同學?叫令什麼來著?」
「令琛。」
祝溫書說,「玉石那個琛。」
「我知道,聽你們學校老師說過。」
小侄子還在興奮地喊:「姑父!姑父!」
祝溫書媽媽伸手揉揉他腦袋,隨後打趣道:「你姑姑高中的時候要是努力一點,說不定現在真是你姑父了。」
「跟小孩子說些什麼呢。」
祝爸爸接話,「真高中跟人談上了,我看你不打斷他的腿。」
「就你話多。」
媽媽瞪爸爸一眼,忽然又轉頭朝祝溫書擠眉弄眼,「高中的時候有沒發生點什麼?」
「沒啊。」
祝溫書笑著說,「我們高中不熟。」
媽媽遺憾地「嘖」了聲,「虧你遺傳了我的長相,我高中那會兒迷倒全班男生呢。」
「那我現在——」
祝溫書扭頭看著媽媽,「去勾引他?」
「你一個人民教師說的什麼話。」
媽媽慢悠悠轉頭盯著屏幕,嘴角肌肉不受控制地笑了笑,「那要是有機會的話,也不是不行。」
「沒機會了,他有女朋友了。」
祝溫書說。
「那就算了。」
媽媽搖搖頭,專注地看著電視,「可惜咯,明明有機會,卻讓這麼俊的白菜被別的豬拱走嘍。」
「……媽。」
祝溫書扯扯嘴角,「我就是那頭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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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點半,晚會在大合唱中結束。
舅舅和舅媽十點不到就帶著孩子回家了,外公外婆以及爺爺奶奶也前後腳離開,家裡只剩下一家三口。
自從匯陽禁了煙火後,每年的除夕格外安靜,只有遙遠的郊區能放煙花。
祝溫書趴在窗台看天邊隱隱約約的絢麗,手機源源不斷進來新消息,幾乎都是群發的祝福簡訊。
過了會兒,在爸媽的催促聲中,祝溫書回了房間。
今晚發朋友圈的人特別多,祝溫書刷了很久,才看到兩個多小時前,她媽媽發的一條。
【媽咪】:我女婿![墨鏡][墨鏡][墨鏡]
配圖是電視機里的令琛。
下面有幾條祝溫書能看見的評論。
【王紅阿姨】:喲,我們撞女婿了。
【媽咪回復王紅阿姨】:???
【陳飛燕阿姨】:我女兒也說這是我女婿。
【媽咪】:統一回復,這真是我女婿哈!!我們書書說過段時間帶他回家吃飯。
祝溫書在被窩裡打了個滾兒,趴在枕頭上,給令琛打電話。
第一次沒人接,過了會兒,他才回過來。
「結束了?」
祝溫書問。
「嗯。」
電話那頭還很嘈雜,令琛說,「跟幾個前輩聊聊就回去。」
「回哪兒啊?」
「酒店。」
聽到這兩個字,祝溫書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