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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寬的班主任正在上課,他馬不停蹄自己去教室門口裝逼去了。只剩他們四個與訪琴站在天橋走廊上。
莊訪琴看著王潞安:「上學的時候沒戴眼鏡,工作之後反而戴上了?你現在幹什麼工作呢?」
「當老闆呢。」王潞安手指往鏡框裡一戳,「訪琴,這空的,我戴來裝逼的,帥吧?」
「……」
莊訪琴懶得理他,又看章嫻靜:「回學校化這麼濃的妝幹嘛?不過比以前好看多了,高中那會兒嘴巴化得跟吃了人似的。不過你這兒怎麼還胖了?」她指著自己的臉頰問。
章嫻靜:「打的針,老師,看起來是不是比現在你帶的那些學生還嫩?」
「……」
最後,莊訪琴視線停留在喻繁和陳景深身上。
帶了這麼多屆學生,她自認自己的心早已像冬天的鋼製講台一樣冷了。但看到他倆穿著校服並肩站在一起,模樣沒什麼變化,也沒有缺胳膊少腿,居然還是會覺得感動和高興。
她抬眼,伸手拍了拍陳景深的肩,滿是感慨:「很好,還是很優秀。可惜你一班的班主任今天請假沒來,她前幾天還在跟我念叨你呢,說你被評上江大優秀畢業生,還拿了算法大賽的獎項,她為你感到驕傲。當然,我也是。把你名字報出去,我都感覺自己面上有光。」
陳景深淡聲道:「是我要感謝你們栽培。」
「嗐,感謝她得了,我只帶了你一個學期,就沾沾光。」
莊訪琴慈眉善目地笑完,再轉頭,笑容一瞬間就沒了。
「……把你手給我從口袋裡拿出來,站直,你這是學……年輕人該有的精神面貌嗎?」她皺著眉,先拍了拍喻繁的手臂,再去撥了一下他的頭髮,「怎麼把頭髮留得這麼長?還瘦了這麼多,不吃飯嗎?對了,你搬家之後住哪呢?」
「去了寧城,最近剛回來。」喻繁把手抽出口袋,頓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搬家了?」
「你突然退學,我當然得給你做一趟家訪了!結果連個人影都沒有。」
「……」
喻繁胸口沒來由悶了一下,本來想頂兩句嘴,想想還是算了。
莊訪琴又問他最後有沒有繼續讀書,考了什麼大學,現在在做什麼。問完後又放心,沒真去撿垃圾了就好。
「訪琴,你怎麼不多問問我啊。」王潞安靠在牆上說。
「等你下次來看我時,也跟他這樣瘦成猴兒,我也這麼問你。」莊訪琴說。
喻繁皺眉,剛想問誰像猴了?下課鈴叮鈴鈴響起,莊訪琴立刻揮揮手趕人。
「行了,走吧你們,我下節有課。」莊訪琴說,「你們別往人多的地方扎,被副校長看見了肯定趕你們,那你也別吃糖醋排骨了。」
章嫻靜:「副校長?副校長不是人挺好的嗎?」
「哦,你們還不知道吧。」莊訪琴挑眉,「之前那個副校長早調走了,胡主任調上去了。」
「胡主任?」王潞安納悶,「胖虎啊?他都調上副校長了,還天天潛伏在教學樓里抓學生呢?」
莊訪琴反手拍了他一下:「說什麼呢!沒禮貌!趕緊走,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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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被趕到樓下,正好遇上裝逼歸來的左寬。
王潞安:「怎麼樣?」
「嘿,出來揍我了,讓我別嚇唬她現在帶的學生,」左寬納悶,「她怎麼越來越凶了?是不是更年期啊?」
「應該不是。正常的老師應該都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她教出來的——草!左寬!你特麼幹什麼!!」
王潞安冷不防被左寬用雪砸了滿身,他愣了一下,當即從地上兜起雪就開始反擊!
王潞安罵:「找死吧你!你高中的時候雪仗贏過我??」
左寬:「那還不是因為你有喻繁!」
「行啊!那今天喻繁讓給你!」王潞安大手一揮,「學霸!咱倆組隊!」
陳景深半垂著眼皮,剛想說不,臉頰冷不防迎來一潑白雪。
他男朋友拍拍手,冷酷地通知他:「你們輸定了。」
陳景深跟他對視兩秒,沒什麼起伏地說:「反彈。」
「……」
大戰一觸即發。章嫻靜站在旁邊,恨不得把這幾個幼稚鬼按雪裡,而且:「王潞安,左寬,你倆是傻子嗎?人家是小兩口!人家打雪仗那叫打情罵俏!你倆還不如單——」
看到喻繁捏出來的、腦袋大的雪球,章嫻靜嘴裡的話一轉,「——你倆吵架了嗎?喻繁你悠著點!你這他媽是謀財害命了!!」
喻繁:「戰場無對象……」
話剛說完,兩個小雪球扔到了他臉上,喻繁愣了一下,「陳景深,你偷襲??」
陳景深:「是先發制人。」
「……你完了。」
章嫻靜就這麼站在雪地上,看著左寬和王潞安雪仗打著打著沒了雪,兩人雙手撲騰地在互相傷害;看著陳景深用無數個小雪球砸在喻繁身上,喻繁又捧著他保齡球大的雪球追著陳景深滿地跑……
章嫻靜忍不住拿出手機發消息:【婷寶,這世界上的男人怎麼都這麼幼稚?我好煩,跟他們站在一塊都好丟臉。】
四人打了不知多久,最後全都筋疲力盡躺在雪上。
喻繁喘了一會兒,說:「陳景深,你慶幸吧,上學時沒跟我打過雪仗,我那時比現在還厲害。」